「諸位大駕遠臨,蔽舍蓬蓽生輝啊。」遠遠的,紀府之主就迎了上來,臉上堆積滿了笑容,對着陳凡等人就連連抱拳的道。
這是一位中年人,氣度沉穩,幹練,臉上有些福相,在臉角還有一塊黑色的痣,給人一種很市儈的感覺,上前就先抱了抱拳。
「不敢不敢,紀家主客氣了。」曹弦上前,一抱拳道。
李道光和黃世仁這會大大咧咧,滿不在乎,「到底是什麼事,早點和我們說了吧。」這些人左顧右盼,渾然沒有放在心上。
「不急不急。」紀家主微笑的道,「我在小府邸里擺下了一桌,今晚好好宴請宴請諸位,裏面請。」
「好。」一聽有宴會,李道光和黃世仁眼睛都跟着亮起了,而一側的曹弦只是擰了擰眉,旋即也就順展開來,沒有吭聲。
陳凡看了一眼,暗暗皺眉,這紀家主一看就是一個市儈之人,並不是什么正道中人。
人的相貌和氣質當中,往往可以暴露出一些內容,這點,以陳凡真人的眼光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這個事和陳凡無關,腳步一邁,也就跟去了。
雲州之大,而整個紀家宅子卻佔據了四分之一,修建的如王府一樣,紀府里城池都有十幾座,紀家人分散在這個紀宅里,紀宅里的下人,怕是有上萬人。
紀家主帶着曹弦這一行人下去,進了這個紀家的主宅,主宅高七層,金碧輝煌。
「諸位,請。」人一落地,紀家主滿臉春光的道,同時口中嘆氣,「這些天,我紀家受到這個賊人的騷擾,實在是痛不欲生,老夫下了大本錢,請來了三位五重天的供奉,可誰知道,僅僅一個晚上全部暴斃了,並且連一絲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哎,這愁的老夫我這幾日是吃不好飯,睡不香覺。」
說着,這紀家主笑了笑,連忙伸手道,「不過,有諸位來了,老夫也就能安心了。」
曹弦客氣的道,「這要看了才知道。」
進了這屋子,李道光和黃世仁二人才趾高氣揚的進去,一進門,這兩人就是微微一呆,旋即這臉上就浮現起了一絲怒容之色,「你這是什麼意思?」
聞言,這紀家主臉上不禁稍稍浮現起了一絲尷尬之色,旋即訕笑的道,「諸位不要誤會,我可沒別的意思,這不是怕諸位萬一有些什麼危險呢?」
「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再說了,諸位是我後漢的天之驕子,萬一出了半點差錯,那我可擔待不起啊。」
背後,陳凡笑了笑,在這個屋子裏一共坐着三個人,當下目光全看來了,原來這三人也是化勁七重天的高手!
除了陳凡這一批人之外,這紀家主還找來了一批人!
這下,連曹弦的臉色都有些尷尬了。
陳凡不禁笑了笑,這紀家主果然是老狐狸,連這麼點小事也要算計眾人一下。
陳凡並不吭聲。
「你這是擺明了不信任我們吧。」李道光和黃世仁一下臉色就徹底變了,他們捏了捏拳頭,有些憤怒。
要不是想到自己的報酬,他們恐怕已經調頭就要走了。
「這哪能呢。」紀家主連連道歉,滿臉的笑容,「放心,諸位約定好的報酬,那是絕對一分也不會少的。」
「諸位請坐,請坐。」
到這會,這幾人臉上的怒意似乎才稍稍下去了一些,但明顯看的出這幾人心頭依舊是不快。
而屋子裏,那幾人冰冷的目光也是看來,彼此相互審視了一眼。
那紀家主笑的像個彌勒佛一樣,這會樂呵呵的道,「諸位,這幾位是我請來坐鎮的高手,這不,這邪修們虎視眈眈,我都睡不着嘛。」
「這三位,都是附近赫赫有名的散修。」
到這會,這些人冰冷的眸子才算是稍稍溶解了一些。
「那說說具體的情況吧。」一坐下,曹弦就沉聲的道。
「那好,我給諸位介紹一下。」
「我紀家在這雲州,已經紮根有三百年之久了,但是在我紀家來之前,雲州共計有四大家族。」紀家主摸着鬍鬚,緩緩的道,「我紀家進來之後,一度形成了五大家族的格局,後來歷經兩百年,五族之間相互廝殺。」
「我紀家僥倖,成為了雲州第一大家族,把其他四家趕出了雲州。」
「而這一次,來的人我懷疑就是當年四大家族的後人!」
紀家主沉聲的道,臉色顯得有一些陰沉,「諸位可能有所不知,這些四大家族之人,雖然當年覆滅,但是死而不亡,依舊有幾個人逃出去了,這次來的這人,應該就是當年的後人之一。」
「這人實力已經非常只強大了。」
李道光和黃世仁等人一陣皺眉,陳凡和曹弦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這太顯而易見了,這紀家主欲蓋彌彰,當年雲州五大家族之爭,恐怕沒這紀家主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這裏,大概涵蓋了一次驚心動魄的殺戮!
「家族仇殺?」
陳凡閉眼,這事和陳凡關係不太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紀家主有大惡,當年的那些人就未必會幹淨到什麼地方去。
當年那些破事,陳凡並不想深究。
「幾個月前,我雲州就開始鬧這樣的事。」紀家主道,「先是有人留下一封信,在我紀家,說是血債血償,再然後,我紀家的人就開始突兀的一個個暴斃,一個月間,死了三十幾人。」
「這下我就有點慌了,請來了一些高手,哎,可是誰知道,這依舊不中用呢?」
「三大高手,一夜之間就暴斃,連手都沒還。」
紀家主一陣搖頭,有些無語。
這些話說完,看的出來其他人的表情顯得有些凝重,最後還是曹弦道,「這樣吧,帶我先去看看。」
「要的要的。」紀家主起身,帶這些人去看那屍體。
因為暴斃的有些離奇,所以這個院子被封鎖住,屍體也沒有搬動,因為要保護這紀家主,這個院子就隔着這紀家主住的隔壁,現在外面用白布圍住了,陳凡等人走了進去。
推開門,一陣醜聞撲面而來,李道光和黃世仁扇了扇鼻子,一臉的厭惡黑之色,「這什麼味啊。」
走進去四下看了看,這幾人不禁稍稍一愣,陳凡和曹弦若無其事。
桌子上,兩人端坐着,看這相貌,四十上下,穿着青色長衫,手上還端着一個酒杯,桌上有一疊菜,似乎在對飲。
可是兩人已經暴斃,七竅之中還流出黑色之血,人一動不動,死在原地。
另外一人,正在床榻之上盤膝修煉,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一樣是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見鬼。」李道光砸吧了一下嘴,「幾個人連一絲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嗎,這就死了?」還真是像這個紀家主說的這樣,半點打鬥痕跡都沒有。
別說打鬥了,人死了,連這個酒杯還沒有放下呢。
「可不是嗎,你們說這是不是咄咄怪事。」紀家主也在一片道。
「天靈蓋碎了。」被紀家主邀請來的那三位高手,檢查了一下,一臉木然的道,「丹田,氣海,全部破碎了,心臟也是,除此之外身上並無一絲傷痕,也無中毒的痕跡。」
「不錯,確實是這樣。」曹弦檢查了一遍,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他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
殺死這三個五重天的人簡單,但是要做到這樣不動聲色,不下毒,不用暗器,這太難了。
「你們能做到嗎?」曹弦看了那兩人一眼。
李道光和黃世仁臉色齊齊難看,搖了搖頭,黃世仁道,「哼,能做到又怎樣,這又有什麼用?」黃世仁不屑的道,「一些歪門邪道而已,真正動手,不還是看各自的實力?」
陳凡也不搭理他們,仔細去檢查了一下,這三人死前是一絲察覺也沒有的,瞬間就暴斃了。
「天靈蓋破碎,心臟破碎,氣海破碎,不錯,是瞬間秒殺。」
片刻之後,陳凡看出了端倪,開口道,「這三人在死前一刻鐘,就已經死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陳凡指了指這幾人皮膚上幾個細微的黑絲小點道,「邪術,兇手先用邪術擊碎了這三人的魂魄,再進來製造出的這些傷痕,至於這後來的行為恐怕只是掩人耳目,震懾人心罷了。」
這看似玄乎的東西,在陳凡眼裏一看,其實也不過爾爾。
說白了,就是拿出來糊弄人而已,陳凡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其次,陳凡這說的還不夠徹底,這些人死,用的邪術是「鬼魅入侵」,這殺手確實是邪修無疑。
「額?」那幾個人全驚了,檢查了一下,還真是如陳凡所說這樣。
「原來是這樣。」李道光不屑的道,「我還以為是什麼,說白了就是這個啊。」
「哼,不過爾爾。」
「紀家主,可以寬心了吧。」黃世仁道,「一個邪修而已,見不得人,等我們找出來,斬殺了便是。」
「好好。」這紀家主笑的像是一個彌勒佛,「一會晚上,我好好宴請諸位。」
唯獨這曹弦依舊沒有放鬆,「這死因是查清楚了,但是這殺手呢?我們該怎麼查?」
說着,曹弦望向了陳凡,他現在對陳凡已經有些信任了。
「坐等就是了。」陳凡說的太平靜不過了,小兒科而已,「這人既然會上門,那咱們等着就是了,他遲早會忍不住動手的。」
「好好,諸位果然是高人,裏面請。」
紀家主熱情滿面,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等這個邪修出面,無非就是一場廝殺罷了。
離開這裏,紀家主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可以了,把這些屍體都拖出去燒了吧。」
「諸位,請,請。」紀家主笑容滿面。
到了晚上,紀家主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晚宴,好好的招待陳凡等人,甚至還派來了一群身姿裊娜,款款動人的丫頭們來招待,在晚宴上,李道光等人更是上下其手,而陳凡則是婉拒了,只是面無表情的暗暗喝酒。
到晚上,紀家主再派人送陳凡等人回去,這李道光二人各自攬着一個侍女回房,手都摸到人家衣服里去了,這晚上會發生一些什麼,不言而喻。
陳凡,曹弦,和其他那被邀請來的三位修士直接拒絕,回房安歇。
修士清心寡欲,這點克制力沒有,修什麼道,成什麼仙?
回屋,陳凡就直接修煉,睡覺去了。
這點小事,還不值得陳凡牽掛,這個邪修的實力恐怕並不會那麼強大,但陳凡感興趣的是他那殺人的手段。
陳凡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這可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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