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27年十二月中旬(1938年)時值寒冬,不過天公作美的是,在這個時節石門這一代卻並未下雪,給龍牙縱隊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呼呼呼……雖然沒有下雪,但是依舊是寒風凜冽,刺人骨髓。滹沱河與太平河的交界處,大批的偽軍正駐紮在這裏,靠近河邊,冷風帶着水汽,更加的寒冷,凍得幾名正背着槍巡邏的偽軍士兵,忍不住一陣哆嗦,不停跺腳哈氣。
「他娘的,這鬼天氣,真要凍死人啊!」一名偽軍小頭目忍不住抱怨道。
「頭啊,誰讓咱們弟兄們命苦呢,你看第21師團的那幫太君們,人家都在城裏的軍營里烤着火,喝着小酒吃着肉,好不自在!」一個大頭兵酸溜溜的道。
小頭目脾氣有些不太好,一想到這,頓時惱怒的冷哼道:「哼,小鬼子們也太不是玩意了,大冷的天兒,讓他們弟兄在外面喝風受凍,自己窩在石門縣城裏享受。」
這幾個偽軍都跟着小頭目許久了,見他們老大這麼說,紛紛七嘴八舌的跟着附和了起來,雖然平日裏畏懼日軍如虎,但是眼下周圍又沒有外人,發幾句牢騷和埋怨還是敢的。
「頭,要不咱們跑吧。」一個偽軍士兵看了一眼周圍,忽然提議道。
他的這番話令其他偽軍聞之色變,好在四周沒人,另外一個偽軍大頭兵仍心有餘悸的道:「二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萬一被咱們旅團長給抓回來,那可就是死罪啊!」
「毛球,旅團長現在這會正摟着騷娘們風流快活呢,哪有時間顧得上我們這幾個小蝦米?」偽軍士兵道。
這幾個士兵都是普通百姓出身,哪裏拿的定這個主意,於是紛紛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班長,那偽軍小頭目。
偽軍士兵既然開了這個頭,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繼續鼓動道:「大哥,小鬼子根本不拿咱們當人看啊,咱們現在手裏有槍有彈,大不了找個地方落草為寇也比在這給他們當漢奸快活啊!」
「弟兄們,你們幾個也想一下,咱們只要離開了這裏,到時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還有風騷娘們,再給咱們大哥找個壓寨夫人!豈不是很快活?」
小頭目想了想,有些心動,咬牙道:「他娘的,二麻子說得對,咱們走,不給這幫狗漢奸和日本鬼子當炮灰了!」
「那咱們去哪兒?真的去當土匪嗎?這周圍不是日戰區就是土八路的根據地,當土匪可就兩邊不討好了,而且,咱也不好穿過他們的勢力範圍啊。」另一個偽軍有點害怕道。
小頭目沉思了片刻,道:「那咱就去投靠龍牙抗日縱隊去,聽說他們的軍餉高,武器裝備也好,伙食應該也不錯。」
那個叫二麻子的偽軍連忙制止道:「大哥,萬萬不可啊,您難道忘了,日本人這次把咱們從山西調來,不就是為了打這股土八路嗎?投靠他們,轉過眼來就得跟日本人真刀真槍的干啊!」
「媽的,那你說咋整?」小頭目有點不耐其煩:「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那還逃個屁啊!」
忽然,之前那個大頭兵無意間往不遠處的太平河河面上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口齒像是被凍的不利索道:「你們,快看,有,有情況!」
二麻子和小頭目等偽軍紛紛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知何時,河面上竟然出現了一批船隻,上面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一個個殺氣騰騰。
看着那一支支黑漆漆的槍口,他們這幾個偽軍當場就嚇的怔住了,河面並不寬,船隻速度非常快,很快便駛到了岸邊。
「站住不准動,龍牙抗日,只殺鬼子!不殺同胞!繳槍不殺!」率先魚貫上岸的數十名龍牙將士端着槍,齊聲怒吼。
他們幾個幾乎是下意識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當場跪倒在地,舉起了雙手,不是他們沒骨氣,實在是對面這支突然出現的龍牙縱隊威名赫赫,如雷貫耳啊。
今天一見,他們裝備精良,殺氣騰騰,連石門城裏的日本鬼子都比不上啊,這幾個偽軍感到了靈魂深處的顫慄。
加上敵眾我寡,貿然抵抗,絕對是死路一條,他們還犯不上為已經打算背棄的日本鬼子丟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果斷選擇了丟槍投降。
事實證明,他們這是個極其明智的選擇,越來越多的龍牙將士蜂擁上岸,個個全副武裝,精神抖擻,殺氣騰騰。
三團副團長趙友德親自帶隊,手持毛瑟手槍在一群精銳老兵的簇擁下,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副團長,這幾個二鬼子還算識趣,沒有鳴槍示警,早早丟槍投降了!」一個連長指着二麻子他們向趙友德道。
趙友德看了一眼他們,點了點頭道:「很好,我們八路軍優待俘虜,不殺同胞,只殺鬼子!派人將他們送過河,交給民兵看管,部隊繼續進攻,先解決掉石門城西北的這支晉綏軍再說!」
「是!」那連長和其他幾名軍官轟然應道,迅速各自依令行事。
三團數千名將士陸續渡過了太平河,滹沱河,從西、北兩個方向,突然向位於石門城外的這支皇協軍發動了襲擊進攻。
裝備了德式和英式武器的龍牙將士們火力迅猛,高喊着只殺日寇不殺同胞的口號,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就接連突破偽軍好幾道防線。
當這支偽軍的最高軍官被槍炮聲從帳篷里驚動時,他的部隊已經是兵敗如山倒了。
顧不得帳篷里那個衣衫不整皮膚白皙的窯姐,這個鐵杆漢奸連忙帶着幾個心腹手下,就往石門縣城逃。
說到底,他們這幫人都還是烏合之眾,欺負欺負百姓還行,面對武裝到了牙齒,經過無數次血戰淬鍊的龍牙縱隊,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其實,以龍牙縱隊現在的火力,縱然是日軍在同等兵力下,也難以抵擋!更何況他們?
喬佑華之所以敢於主動發起進攻,就是知道,這些偽軍是不堪一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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