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藍跟着林昊進了手術室之後,忙問道:「林昊,你要做什麼手術?怎麼之前沒聽你說呢?」
「姐姐,我要做一個血腫摘除術!」林昊緩緩的道:「已經醞釀好幾天了,只是一直忘了跟你說而已!」
吳若藍問道:「哪兒的血腫?」
林昊伸手指了指腦袋,「這兒!」
吳若藍被嚇了大跳,睜大眼睛問:「腦袋裏面的?你要做開顱手術?」
林昊道:「這個……算是吧!」
吳若藍臉色有點白的把手放在胸口道:「林昊,姐姐的膽兒太小,你可別嚇我啊!」
林昊湊過來,伸出爪子道:「我摸摸,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小。」
「滾!」吳若藍一手拍開他的爪子,然後指着周圍道:「咱們這裏什麼條件,哪能做這麼大的手術?」
林昊平淡的道:「條件雖然艱苦了點,但咱們可以克服。手術大,只要技術好,那也沒問題!」
吳若藍哭笑不得,因為林昊做的手術一次比一次複雜,玩得一次比一次大!讓她感覺有種在鋼絲上行走的感覺,不由苦口婆心的勸道:「林昊,咱們這兒只是個小診所,我跟我爸都沒跟你提什麼特別的要求,掙得夠吃夠穿就好了,你別動不動就玩那麼大好不好?」
林昊攤手道:「醫生這門行當,玩的原本就是心跳!」
吳若藍欲哭無淚,仍是不死心的勸道:「林昊,你再想想好嗎?姐姐真的很害怕,萬一……」
林昊打斷她道:「姐姐,你相信我嗎?」
吳若藍道:「當然!」
林昊道:「既然相信,那就別說那麼多了,趕緊把手術室收拾好吧!」
吳若藍猶豫着道:「可是……」
林昊緩緩的道:「這個手術,我可以做的。」
吳若藍見他的語氣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定,而他一旦下了決定的事情,別說是十頭牛,十輛大卡車都難將他拉回來,無奈的嘆口氣道:「你就折騰吧,使勁兒的折騰,我遲早都會被你折騰死的。」
林昊則很不要臉的朝她擠眉弄眼的道:「姐姐,不會的,你沒有那麼容易死的,別人都說了,從來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被犁壞的地!所以要死的話,那也是我先死!」
吳若藍無奈,耍嘴皮子她永遠不可能是林昊的對手,所以只能道:「你總得告訴我這手術給誰做,到底又是個什麼情況吧?」
林昊簡單的解釋道:「手術是給杜子彰做的,他的腦外傷後並發癲癇,原因是一個血腫壓迫着腦組織與腦神經所致!」
吳若藍忙問道:「具體在哪個位置?」
林昊道:「後腦中央後溝的位置,離頭皮層約3厘米左右的深度。」
吳若藍愕然的道:「你有把握做這樣的手術?」
林昊點頭,「嗯!」
吳若藍道:「以前你做過這樣的手術嗎?」
林昊道:「當然,而且做過不少,但因為咱們條件的關係,這一次要做一種全新的嘗試。」
吳若藍想了想,心裏有些發慌的道:「林昊,你該不會是要把杜子彰當白老鼠做試驗吧?他雖然得罪過你,但罪不致死的,你抽他一兩頓就算了,就別跟他致氣了。他現在不都叫你老大了嗎?」
林昊啼笑皆非,「姐姐,你認識我那麼久,覺得我是心胸那麼狹窄的人嗎?」
吳若藍想想林昊的為人,又無言以對,半響才無力的問:「你確定真的要做嗎?」
林昊道:「必須做!」
吳若藍又問道:「非做不可?」
林昊用力的點頭,「非做不可!」
吳若藍又嘆氣,「好吧,要準備什麼器械。但事先聲明,咱們有的只是普通外科手術的幾個器械包。開顱專用的牽引器,腦壓板,神經鈎,線鋸,咬骨鉗什麼專用器械一概沒有的!」
林昊搖頭道:「不用那些的。」
吳若藍道:「不用那些你怎麼做這個手術?」
林昊平淡的道:「姐姐你不用管那麼多,你只要幫我把這裏收拾好,消毒,其它的就交給我了!」
這雲裏霧裏的狀況,讓吳若藍心裏惶惶的,弱弱的道:「林昊,姐姐給你準備這些沒問題,可是你一定得答應我,千萬別搞出人命好嗎?之前的時候,我爸他……」
林昊見她的眼眶突然紅了,忙拍拍她的肩膀道:「姐姐你別擔心,不會有問題的。來,我抱抱,給你點信心和力量!」
吳若藍:「……」
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杜子彰終於被林昊叫進了手術室。
看着那張手術台,杜子彰有些發慌的道:「老大,這,這是要做什麼?」
林昊拿起一旁的手術刀,「嚯嚯」的在空中凌厲的劃出個十字交叉,冷哼道:「你對我口服心不服,陽奉陰違,所以我準備再治治你!」
森寒的刀光讓杜子彰心頭狂跳,連退幾步擺手道:「不,老大,不要!我已經徹底服了你了。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又四腳朝天,不信我可以發誓。」
一旁的吳若藍見杜子彰的臉都白了,雙腿也一個勁兒的哆嗦,不由輕橫林昊一眼道:「行了,他都這樣了,你還嚇他。」
林昊嘿嘿一笑,終於正色道:「杜子彰,我準備給你做個手術,治好你的癲癇。」
杜子彰聽了這話驚喜交集,患上這個癲癇實在太痛苦了,稍為受一點刺激就會發病,不但受折磨,而且相當危險。
有一次他在路上走着和別人打電話,結果和對方爭執起來,情緒一激動,當即就發作倒地,差點被車子活活輾死。
又有一次他在泳池裏游泳,游着游着想起了一些悲傷的事情,心裏一難受,結果又發病了,若不是被人及時發現,他就淹死了。
還有一次,他包了兩嫩模,在情趣酒店裏玩得正嗨的時候,一興奮上腦又止不住發病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不只這一件兩件,每一次杜子彰幾乎都是死裏逃生的,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治好自己的病。可是他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卻告訴他,他這樣的情況,唯一有效根治的辦法是第二次開顱手術,但他現在實際的身體狀況卻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手術,僅僅只能吃藥控制。
杜子彰有些激動的道:「老,老大,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林昊沉着臉問:「你看我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這話,讓杜子彰有些啼笑皆非,你剛剛不是還跟我開玩笑,把我嚇個半死嗎?猶豫一下道:「可是呂冰說我的身體不能再做開腦手術了!」
林昊道:「呂冰說不能做,我說我能做,你選擇相信誰呢?」
杜子彰為難得不行,這叫做選擇嗎?我要說不相信你,你那大耳光不把我直接抽死嗎?
見他半響不吱聲,林昊當他是默許了,直接指着手術床道:「行了,上來吧,手術馬上開始了!」
「啊?」杜子彰被嚇一跳,「這,這就開始了?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林昊嗤之以鼻的道:「你還要做什麼準備?」
「我……」杜子彰弱弱的道:「最起麻讓我撒泡尿吧!」
林昊沒好氣的呼喝道:「哪來那麼多麻煩事,做完手術再去。」
杜子彰欲哭無淚,叫道:「老大……」
吳若藍有些心軟的道:「林昊,要不,先讓他去方便吧!」
林昊只好不耐煩的揮手道:「趕緊的!」
杜子彰這就立即出了手術室,往洗手間跑去。
約摸三分鐘過後,他回來了,但後面還跟着那個女醫生呂冰。
林昊皺眉看一眼杜子彰,顯然是在質問,你帶她進來做什麼?
杜子彰忙撇清道:「老大,不是我叫呂醫生進來的,是她聽說你要給我做手術,非要進來不可的。」
呂冰環顧手術室一眼後,秀眉越蹙越緊,杜子彰的話一完,她就質問道:「林醫生,你要給杜先生做手術?」
林昊道:「是的!」
呂冰又問:「要摘除他腦袋裏那個血腫?」
林昊道:「不錯!」
呂冰十分不客氣的道:「你在跟我開玩笑,還是拿人命開玩笑?」
林昊疑惑的問:「呂醫生,你什麼意思?」
呂冰伸手一指周圍,質問道:「你這裏沒有心電監護,沒有呼吸機,沒有麻醉師,沒有多功能麻醉機,就連最起麻的顱腦手術專用器械都沒有,就這樣的條件,你竟然說可以開展顱腦手術?」
林昊道:「當然!」
呂冰的臉徹底冷了下來,罵道:「無知,幼稚,簡直不知所謂。你這樣的人也配做醫生?」
林昊的神色沒有一點變化,依然從容又平靜。只是一旁的吳若藍卻聽得臉紅耳赤,因為她也感覺林昊這是胡鬧,輕拽一下林昊的手低聲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林昊搖頭,「算什麼算,我都說了,這個手術我非做不可!」
呂冰聽了更是憤怒得不行,轉頭對杜子彰道:「杜先生,如果你還想活下去的話,我勸你現在立即離開!如果你繼續跟這個人瞎胡鬧,你的命就會留在這裏。」
林昊則淡淡的道:「杜子彰,如果你想治好癲癇的話,你就給我躺手術床上去!」
杜子彰被弄得左右為難,「我……這……」
呂冰聲音更高的道:「杜先生,你還在猶豫什麼,他這不是在給你做手術,他是要直接殺了你!」
杜子彰被嚇了一跳,喃喃的道:「這……」
林昊終於有些不高興了,「呂醫生,你不懂就不要瞎說。」
呂冰冷笑道:「我是腦外科的專業醫生,你竟然說我不懂?」
林昊道:「我說你不懂這台手術!」
「你這樣的條件,也能叫手術?」呂冰被氣得不行,怒道:「我不同意這台手術!」
林昊道:「好笑了,誰徵求你的意見了?這是我的診所,我的手術,你別在這裏搗亂了,給我出去!」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草菅人命!」呂冰說着一把拉起杜子彰,「杜先生,我們走!」
林昊沉聲道:「杜子彰,你往外走一步試試。」
杜子彰被弄得更是為難,「老大,我,我,這……」
呂冰更是怒得難以收拾,沖林昊呼喝道:「你根本就不是醫生,你什麼都不懂,你這樣做和殺人有什麼分別,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嘎然而止了!因為被弄得十分不耐煩的林昊已經一個箭步向前,十分迅速的在她身上連點了好幾下,然後被他點過的地方便留下了一根銀針,再之後,呂冰便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了!
林昊解脫似的呼一口氣,「好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咱們開始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