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山醫院,林昊的心情是沉重的,冷月寒也不見得輕鬆,在前面駕車的曾帆也是一言不發。
這件事情,實在太負能量,對他們的心情是一個極大的衝擊。
林昊越想心裏就越是難受,整個人都無力捲縮在座椅上。
看着他這副模樣,冷月寒心裏感覺很是奇怪,因為這個男人堅強的時候,不但智多如妖,而且百毒不侵,強大到完全不可戰勝。可是他脆弱的時候,卻像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孩子,讓人十分的心疼!
心疼?冷月寒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用這樣的形容詞,可仔細咀嚼又發現沒有用錯,看着他難受得不行的樣子,性格一向淡漠的她確實感覺心疼,有一種想要將他擁進懷裏,讓他好受些的衝動。就像是昨天他受了傷一樣。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林昊卻已經沒臉沒皮的湊過來,將頭枕到了她的雙腿上,舒服的擺了個姿勢之後,緩緩閉上眼睛。完全沒理冷月寒什麼反應,而且動作十分的自然,仿佛這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一般。
冷月寒被弄得好氣又好笑,漠然的道:「黑面神,你就不怕我一腳將你踢到外面去?」
林昊有精無神的道:「讓我靠一下吧,我難受着呢!」
冷月寒終於沒有推開他,而且給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讓他靠一下罷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不但不會損耗絲毫的功力,也不會懷孕的。
在前面駕車的曾帆看一眼倒後鏡,見林昊如此的享受,心裏一陣羨慕妒忌恨,差點也冒出一句「我也難受」,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人貴有自知之明,這樣的享受不是誰都可以享受的。
車駛到附近一個路口的時候,他把車停了下來,然後掏出手機擺弄起來。
林昊抬頭看了周圍一眼,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曾帆道:「我心裏有些堵,看到你們糖黏豆似的秀恩愛,心裏就更堵!不行,我也得去找個女人,喝點兒小酒,再深入切磋下,找點兒安慰。」
林昊坐了起來,「那行,我們下車吧!」
曾帆揚了揚手機道:「我已經發信息叫人來接我了,你們開我的車回去吧!反正一會兒喝了酒的話我也不能開車。」
林昊點點頭,準備坐到前面去開車的時候,卻見曾帆還坐在那裏,不由問道:「那你還不下車?」
「急什麼,接我的人還沒到呢!」曾帆攤手說一句,又道:「先陪我聊一會兒吧!」
林昊點頭,「聊唄。」
曾帆從雜物箱裏摸出一包煙,揚了揚道:「咱們下去聊!」
林昊答應一聲,和他一起下了車,站在車頭前。
曾帆遞他一根香煙,「來,抽一根!」
林昊猶豫一下,終於接了過來,只是點燃後,吸了一口又被嗆得連連咳嗽起來。
曾帆見狀便笑問道:「你不會抽煙?」
林昊搖頭,酒,他是喝的,可煙卻從來不抽。但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讓人鬱悶了,想抽一根試試能不能散發下情緒。
曾帆伸手拿下他夾在手裏的煙,扔到腳下踩滅後道:「不會抽就不要學了,這東西一旦上癮,想戒就難了。」
林昊點點頭,沒說什麼。
曾帆又問道:「剛才的事情,你怎麼看?」
林昊苦笑道:「我能怎麼看,這個世界醜惡的事情很多,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人性,大多也都是丑陃的,我記得某個偉人曾這樣說過,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被絞首的危險!這個事情的背後,肯定有着一個利益集團!」
曾帆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必定有着一群男人。一個最後才被發現的犯罪集團背後,也必定有着各方人馬!」
林昊接口道:「想將這背後的人馬揪出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最後甚至有可能抓不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騷。不過慶幸,我只是醫生,不是警察,這事就讓沈局長去頭痛吧!」
曾帆失笑一下,隨即又問道:「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了警察,你會怎麼對待這件事情呢?」
林昊搖頭道:「沒有這樣的如果,警察是誰想做就能做的嗎?」
曾帆笑了笑道:「我都說只是如果。」
「你一定要這樣說的話,好吧!」林昊緩緩的道:「人在什麼崗位上,就要做什麼樣的事情,例如現在,我是個醫生,那我就會儘自己的全力,把來找我看病的患者全都治好,就算治不好,我也會努力把他的傷痛減到最低。同一個道理,如果我是警察,我就會把自己經手的案子都破掉,將壞人繩之於法,像是青山醫院院長王志文這種十惡不赦之徒,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將他逮捕歸案。」
曾帆驚訝的看着他,「真的看不出來,你小子正義感還挺強的嗎?」
林昊嘿嘿一笑,「站着說話腰不疼,說得好聽點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又不是警察!」
曾帆:「……」
林昊游目四顧,發現還是沒有車來,「哎,接你的人什麼時候來?」
曾帆道:「聊這麼幾句就不耐煩了?再陪我聊幾塊錢啊!一會兒我有禮物送給你!」
林昊疑問道:「什麼禮物!」
曾帆神秘兮兮的道:「先聊幾塊錢再說!」
林昊只好陪着他,又聊了些不等吃不等喝的東西後,前方終於來了一輛馬力強勁的跑車。
周圍的光線很暗,車燈的光線也很刺眼,林昊費了點勁兒才看清楚開車裏的是個女人,而且就是那個性感又風騷的雪姐。
不過她並沒有下車,顯然是不準備跟林昊碰面,所以他也沒有過去。
曾帆見車來了,這就道:「哎,我先走了。」
記性很好的林昊問道:「那我的禮物呢?」
曾帆道:「在駕駛位前面的一個小抽屜里。」
說完,他就鑽上了車,隨着跑車一聲轟鳴,一對狗男女便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
林昊轉過身上車,發現冷月寒已經坐到了駕駛位上,他只好坐進副駕駛室。
當冷月寒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林昊叫道:「等一下,曾帆說有禮物送給我!」
冷月寒疑惑的問:「什麼禮物?」
「我也不知道!」林昊伸手指了指她腿前的一個小抽屜,「他說就在裏面。」
冷月寒下意識的伸手拉開,發現裏面有個扁平的四方小盒子,拿出來只看一眼,神色就變得極不不自在,趕緊的一把推了回去。
儘管只是匆匆一眼,但林昊也已經看清楚了,那是一盒三隻裝的避孕套,超薄,還帶顆粒的。
顯然,這是曾帆的一片好心,希望他們一會兒車震的時候用,免得搞出人命!
林昊的神色也是一片尷尬,鬼才想得到曾帆說的禮物是這玩意兒呢?
很快,冷月寒就恢復了冷若寒霜的樣子,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她的心情明顯是波動的,因為車子上路後,車速不是一般的快。
林昊的心裏也有些不平靜,因為他聽某個新聞說帶套的話就不算強那啥,那同樣也是帶套的話,冷月寒的功力是不是就不會散呢?
不過這樣的問題,他在心裏想想就好了,要真是問出來的話,肯定就會被冷月寒一腳踢飛出去。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就這樣沉默的回到了石坑村。
經過老診所宿舍,林昊下了車,冷月寒則直接回那邊的診所。
走進宿舍的時候,林昊發現何心欣與嚴素都沒有睡,正坐在後院的石桌旁聊天,而且桌上放着一瓶紅酒,輕輕的音樂聲在院中環繞。
這兩個女人,倒是好情調呢!
然而這明顯沒什麼卵用,0+0=0,兩個女人能有什麼搞頭呢?
林昊感覺有些好笑的湊上前去,「在聊什麼呢?」
何心欣道:「看吧,嚴素,背後不能說別人,否則說曹操,曹操就到的!」
林昊道:「正說我?說我什麼呢?」
嚴素冷哼道:「說你深更半夜的不着家,跑哪兒風流快活去了!」
林昊苦笑道:「我哪有去風流快活,沈局長叫我去幫他辦事情的。」
何心欣疑惑的問:「什麼事情?」
青山醫院發生的事情,是一場人間悲劇,為了不影響兩女的情緒,林昊只是淡淡的道:「沒什麼,只是一些有關醫學方面的技術問題。對了,你們怎麼還不睡呢?」
嚴素又哼道:「你不回來,我們哪睡得着呢?」
林昊笑了起來,「好奇怪,咱們仨又不睡一起,我回不回來,你們不是一樣睡嗎?」
這沒心沒肺的話,氣得嚴素一陣白眼連翻。
何心欣則輕橫他一眼,聲音溫和的道:「我們是擔心你,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又跑到外面去,而且到這個鐘點還沒回來。」
被人關心的感覺無疑是溫暖的,林昊也終於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正色道:「抱歉,一忙起來就有點昏頭,忘了給你們打電話說一聲呢!」
聽見他道歉,兩女的心裏好受一些,嚴素也不再瓮聲瓮氣,問道:「吃飯了嗎?」
林昊點頭,「吃過了。」
何心欣站起來道:「我去給你泡壺茶吧!」
「不用了!」林昊指了指桌上的紅酒,「這不是有喝的嗎?」
何心欣道:「那我去拿個杯子。」
「費那事幹嘛?」林昊搖頭,抓起桌上那瓶還有一大半的葡萄酒,然後對着瓶嘴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看着他一口氣將整瓶酒喝了個底朝天,兩女不由得目瞪口呆,這貨受什麼刺激了?
「過癮!」林昊長吁一口氣,他確實是渴了,同時也需要酒精來舒緩一下情緒。
「黑面神!」嚴素弱弱的問道:「你沒有什麼事吧?」
「這麼一點酒,能有什麼事?」林昊說着轉頭看向何心欣,「還有酒嗎?」
酒,肯定是有的,之前買的雖然就剩這最後一瓶了,可是今天何家重新派了高手來保護何心欣,他們帶了好幾箱上等紅酒過來的。
不過看見林昊的情緒不是那麼對,擔心他喝醉了生什麼事,何心欣便搖頭道:「沒有了!」
「那好吧,既然沒有酒,我洗洗去睡了!」林昊說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了一半回頭發現兩女還在看着自己,這就猥瑣的笑道:「咦,小妞們,是不是捨不得大爺走,真要捨不得就一起來侍寢吧!」
兩女微愣一下,然後異口同聲喝道:「滾!」
林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