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你?」吳若藍一記爆粟就敲到他的頭上,「你個小屁孩兒,連姐的便宜也敢占。」
林昊揉着被敲得生疼的腦袋,卻仍嘴硬的道:「怕什麼,咱們又不是親姐弟!」
吳若藍愣了一下,隨即道:「可我已經把你當親的了!」
「不是吧?」林昊哭笑不得,「咱們才相處一天一夜,這親情也發展得太快一點吧?」
吳若藍抬眼看看外面,見老頭子一時半會回不來,這就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兇相盡露的道:「說不說,說不說?」
顯然,這女人見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林昊的耳朵被揪得生疼,很沒骨氣的求饒道:「好嘛好嘛,我說,我說,就是從那兒診斷出來的!」
吳若藍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是懸持在半牆上的電視,電視上正放着天氣預報,仔細回憶一下,頓時恍然大悟。
在天氣預報之前,曾播放過新聞,而新聞要結束的時候往往會說一下財經指數,股市行情什麼的。
想必就是那個時候,范統頻頻抬頭往電視上看,被林昊給觀察到了,因此猜測他是炒股,而且還炒得非常大,要不然怎麼會在治療下半身性福這麼關鍵的事情上,還心思分神去關注股市行情呢!
一時間,吳若藍不由佩服起他的觀察入微的洞悉能力。然而心裏雖然佩服,嘴上卻罵道:「你說你是不是賤的,好好跟你說話不行,非要逼我動粗不可!」
林昊捂着仍被揪着耳朵道:「那姐姐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行!」吳若藍果斷的說一句,然後聲音低了一些問道:「你再告訴我,他那個什麼三分鐘的,還包括一分鐘什麼的,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林昊汗道:「這個你也想知道?」
吳若藍道:「當然!老師沒教過你不恥下問嗎?」
林昊只能道:「好吧,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也會告訴你的,不過這得從一個男人的身體造構說起,尤其是某個特別的生理部位,它的特徵,功能……」
「閉嘴!」吳若藍終於知道他要說什麼,臉有些紅的悻悻撒了手,「當我沒問。」
中午吃飯的時候,果然有吳若藍昨晚說的紅燒肉,白切雞,而且還是兩隻。
毫無疑問,林昊這一次立的功勞太大了,吳仁耀不想良心發現都不行。
林昊吃相從來都是那麼恐怖的,一隻手十分兇猛的撕扯着雞腿,另一隻手則從兜里掏出一疊處方箋扔到吳仁耀面前,顯然這些就是他早上一直在寫的東西,「這上面都是我要用的,你給置齊全了。」
吳仁耀拿起來看看,不由一陣頭大,因為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各種各樣的藥物,有西藥,有中藥。再往後翻翻,發現還有一些醫療器械,大到外傷處置床,檢查床,中藥櫃,強光燈,手提心電圖,手提b超……等等,小到手術器械,手術剪,手術鑷,血管鉗,組織鉗,巾鉗,環甘,牽開器,探針,刮匙……等等。
吳仁耀看得一陣陣頭暈眼花,指着一疊厚厚的處方箋道:「這總共得多少錢啊?」
林昊一邊撕咬着雞肉,一邊抽空道:「幾萬到幾十萬,看你用什麼樣的質量!不過我得告訴你,別的東西都可以湊合,手術器械,必須得給我整齊了,質量也必須過硬!」
吳仁耀道:「這……」
「我給你打工,別的不要求!」林昊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揚起兩根手指,「只有兩點,一,給我吃飽。二,給我稱手的工具!所以我不管你有多摳,這些東西你添置也得添置,不添置也得添置!」
吳仁耀被氣得吹鬍子瞪眼,「哎,哎,你什麼語氣,現在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
林昊淡淡的道:「我是老闆的話,早就添置齊全了,還用得在這兒跟你磨吱嗎?」
吳仁耀氣得不行,一掌拍到那些處方箋上:「你只要給我看感冒發燒就可以了,別的不用看那麼多。」
林昊有些無奈的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真的恐怕找個更涼快的地方了!」
吳仁耀張嘴又要噴他,但嘴巴剛張開,一塊紅燒肉就塞進他的嘴裏,吳若藍道:「爸,天大的事不關飯事,咱們先吃飯,吃完了再說別的!」
林昊幸災樂禍的正準備奚落幾句,可一張嘴,一根雞腿也把他給塞住了,吳若藍喝道:「吃你的飯,少咯嗦!」
結果真沒人說話了,不過沒一會卻聽到有「唔唔」的聲音,吳若藍與林昊疑惑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吳仁耀臉紅赤氣,捂着脖子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雞和肉是吳仁耀買的,飯也是他做的。
男人嘛,做事總是比較粗糙,所以不管是切肉還是斬雞,都特別的大塊。加上做飯的時候,吳仁耀的心思全都沉浸在減掉一半債務的喜悅中,紅燒肉便燜得不是那麼軟綿。
吳若藍偏偏挑的是一塊特大塊半肥瘦塞進他的嘴裏,心思急躁的他沒嚼兩下就要往下咽,結果便卡在喉嚨里,想吞吞不下去,想吐吐不出來。
看見他被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吳若藍被嚇壞了,急聲道:「爸,爸,你怎麼樣了?」
吳仁耀哪能回答得出來,只是捂着喉嚨「唔唔」的,眼睛也有點翻白了。
吳若藍趕緊的拿了一個碗,放到他的頭頂,然後用筷子在上面搗起來,這是農村的土方法,不過一般並不見效,吳仁耀仍被哽得死去活來。
在兩父女亂成一團的時候,一旁的林昊仍像沒事人似的,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的繼續啃雞腿吃肉。
吳若藍見了便急罵道:「林昊,你還顧着吃呢,快給看看我爸啊!」
林昊繼續啃着自己的雞腿,看着吳仁耀,手卻指向桌上的處方箋,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答應去添置這些東西,我給你看看!
吳仁耀這會兒已經被哽得死去活來了,哪還能再討價還價,忙不迭的點頭。
林昊這才放下雞腿,卻將整盤雞都端了起來,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吳仁耀背後,猛地一掌就拍了下去。
「卟!」吳仁耀被拍得嘴巴一張,哽在喉嚨里的紅燒肉更飛了出去,然後連連的咳嗽起來,橫飛的口沫直射桌上的飯菜!
這樣的重污染,飯自然是沒法兒吃了!
早有先見之明的林昊則端着那盤被保護得好好的白切雞,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繼續慢悠悠的吃。
其實,他原本可以用更溫柔的方式,那就是從後面抱住吳仁耀,雙手從他的雙腋下穿過,交握成拳後用力的回扣在他胃的位置,造成胃部痙攣,讓他把肉吐出來。
只是林昊並不願意抱吳仁耀,同時也覺得這法子太咯嗦,所以乾脆直接的一掌拍下去。
在吳仁耀終於回過一口氣,軟癱癱的坐在那裏的時候,林昊已經將盤子裏的雞肉解決得七七八八,只剩雞頭雞脖子雞屁股了,放下盤子後,他就悠悠的道:「大叔,記住你剛才答應的哈!」
說完他也不理吹鬍子瞪眼的吳仁耀,施施然的出去飯後百步走了。
……
吳仁耀很現實,很冷漠,也很摳門,但他無疑是講信用的。
下午的時候,他就將東西添置了回來,不過林昊一一驗收的時候卻大失所望,因為這廝不但將採購單縮水,而且嚴重的打折。
林昊列出的藥物,中西藥加起來,總共有一千多種,可是吳仁耀卻只買回二百來種,而且每種都像樣品似的,一盒起,兩盒止,五克起,一兩止!
這也就罷了,醫療器械也嚴重摻水,檢查床不是醫用的檢查床,而是按摩院那種帶洞的按摩床。強光燈也不是手術專用燈,而是工地裏面施工用的那種簡陋強光燈。器械消毒鍋也不是醫用的,而是用來煲飯的壓力鍋。更奇葩的是,紫外線消毒燈,竟然直接變成了漂白粉……
然而尤其讓林昊不能忍受的是,這些東西通通都是舊的,明顯舊貨市場上淘回來的。
見過摳的,可真沒見過這麼摳的啊!
其中稍為比較像樣的,便是那個中藥櫃,雖然舊得不能再舊,但它無疑就是一個中藥櫃,而且是可以擺放八百多種中草藥的中藥櫃,只是當他拉開那些抽屜的時候,發現裏面佈滿蜘蛛,蟑螂,形形色色的小蟲子,尤其是最下面靠角的一個抽屜,裏面竟然有一窩剛生下的老鼠崽。
在吳仁耀歡天喜地的把一隻只紅粉的老鼠崽塞進白酒瓶的時候,林昊終於看到了唯一一樣稱心如意的東西——手術包!
雖然在林昊的列出的十幾個手術包中,吳仁耀僅僅只買回來兩個,而且都還是最普通的簡易外科手術包,不過這對林昊來說,已經勉強可以開展手術了!
儘管一切都不盡人意,但診所的配置無疑齊全了一些,林昊的工作,也會順暢一些。
趁着下午沒有什麼人上門,林昊與吳若藍便收拾整理起來,吳仁耀則在一旁研究他新弄的老鼠藥酒,翻來覆去的看,耗到四點多鐘,這就離開了診所,美其名曰:回家給你們做飯!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林昊向吳仁耀提了一個要求,「大叔,我明天準備去診所後面的那片大山看看!」
吳仁耀疑惑的道:「上山幹嘛?」
林昊:「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吳仁耀已經噼里啪啦的訓起他來,「你知道那山叫什麼嗎?那山叫斷魂嶺,附近的村民一般沒事都不進山,你知道那山有多陡峭多危險嗎?你就算不知道,你沒看到在山上摔得半死不活的女人嗎?還上山,真是吃飽了撐着……」
林昊苦笑,自己只說了一句,這廝就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大通,幸虧今晚早有準備,上桌就拿了個大碗將自己的飯和菜都分了出來,否則這飯又沒法兒吃了!
「爸,你先閉嘴!」吳若藍也忍不住了,伸手將吳仁耀的臉扭到一邊,不讓他對着飯菜說話後才問道:「林昊,好端端的,你上山幹嘛?」
林昊這才道:「飯桶三天後要來取藥,本來我已經把所需的藥材通通都列在單子上了,誰知道某人竟然縮水打折,方子也生生少了好幾味藥,所以我想上山去把藥採回來!」
吳若藍聽了,目光柔中帶凶的看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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