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保金是香江人。
早在改革開放之前便到了內地發展,而且一開始就從事龜類買賣行業。
誰都知道,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幸福的。任何的行業,入行越早就越吃香。
他最早來內地的時候,身家不過只是一千萬還不到,可是在龜鱉這一行摸爬滾打二十多年後,他的資產已經突破了百億。
現在,他除了是龜商外,還是廣省養龜協會的副主席。除了買龜賣龜外,還養龜。有着比嚴素更大規模的養殖場,而且不止一個。
數千萬,甚至上億的種龜種鱉,沒有誰能吃得下,只要他高興,隨便就能同時吃下好幾單。因此他在龜鱉這一行不但有話語權,也有着絕對的影響力。
然而現在,他卻被一個剛入行的新丁掃了顏面,這口氣如何能消?
回到明珠區富豪酒店總統套房的時候,他沒有讓自己帶去參觀的一行人離去,而是馬上跟他們開會。
是的,這些人雖然確實是養殖場主,名龜收藏家,龜類研究學者。但同時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他們通通都是羅保金的職員,替他打工的。
「嘭!」羅保金憤怒的拍着桌子道:「我要把這個小賤人的養殖場搞臭,讓她的龜一隻也賣不出去。敢跟我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這話,讓眾人面面相覷,半響沒有人應聲!
羅保金怒道:「你們全都啞巴了?給我說話啊!」
其中一人終於弱弱張嘴道:「老闆,剛剛我已經問過了,她那養殖場裏的龜,全都是留來做主的,兩三年內,都不打算出售。」
羅保金被噎得一窘,咆哮着道:「她不是還在收購種龜嗎?那就放出風聲去,誰要敢把龜賣給他,那就是跟我羅保金作對!」
另一人又跟着開了聲,「老闆,我剛剛也問過了,她所收的種龜,基本不是來自養殖場,多數是一些以捕魚為業的山野村夫,他們……恐怕未必知道老闆你是誰。另外,我也問過她收龜的價格,要比我們高出許多。所以就算知道老闆你是誰,恐怕還會偷偷的賣給她!」
羅保金怒得不行,接連拍着桌子喝問道:「那就沒有辦法收拾這個小賤人了嗎?」
剛開始接話的那人想了想道:「老闆,我看見她的那些龜,很多都是野生的,咱們是不是可以從這一方面下手,向野生動物保護部門進行舉報!」
羅保金搖頭道:「這樣做沒有用,我剛剛進她的辦公室看了,有一面牆上,掛滿了野生動物的經營,養殖等等許可證!」
另一人又出餿主意道:「那能不能從消防,衛生,檢疫等方面下手,我在這些機構里有熟人!」
羅保金道:「我說你能不能出點有用的主意。這些證件人家通通都有,而且比我們還要齊全。另外你沒看到嗎?她的養殖場雖然不大,但衛生搞得極好,完全不像你們那些養殖場一樣,進門就是一股臭味。旁邊還有一條專門的走火通道!」
這下,眾人有點軟癱癱了,因為這表示嚴素的養殖場是鐵板一塊,根本無從下手!
看着這些人說來說去,始終都沒能拿出一個有用的法子,羅保金真的想破口大罵,廢物,全都是廢物!但想到以後還要靠他們為自己賺錢,終於還是忍了,又聽一陣之後,見他們還在說廢話,這就不耐煩的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別的人都走了之後,其中一個叫趙九誠的養殖場主卻留了下來,「老闆!」
羅保金的心情很不好,語氣也很差,「還有事?」
趙九誠道:「其實我是有個主意的!」
羅保金道:「那剛剛乾嘛不說?」
趙九誠搖頭道:「剛剛人太多,不好說!」
羅保金道:「那現在可以說了吧?」
趙九誠抬眼左右看了看,這才低聲道:「老闆,這事兒既然不能明着來,那咱們就給她玩陰的!」
羅保金的神色一動,疑惑的看向他:「嗯?」
趙九誠道:「她那個養殖場,最重要也最值錢的就是後面溪潭裏的金錢龜!」
羅保金問道:「那又怎樣?」
趙九誠道:「剛才參觀的時候,我仔細的看過,發現溪潭的水不是自來水,而是從背後山上接來的溪水。如果上面的水出了什麼問題,下面溪潭的龜必定也會受影響。」
羅保金的眼神頓時一亮,因為他已經明白過來了,霍地站起來一砸手掌道:「對,就這麼幹,這個小賤人,給臉不要臉,我要讓她血本無歸,讓她哭都沒眼淚流!」
嚴素的投資就這樣被林昊給搞砸了。
不過很奇怪的是,羅保金一等氣急敗壞的離開後,嚴素不但沒有生氣,反倒笑吟吟的看着林昊!
不是裝的,是真的在笑!
「還樂?」林昊沒好氣的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晚要真的去了,你就會被這老東西吃得渣都不剩!」
嚴素不以為然又意有所指的道:「吃就吃唄,反正白送給別人吃,別人也不稀罕!那倒不如給想吃的人吃呢!」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林昊不知道是真聽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喝問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那老東西根本就沒打算給你投資,他就像金來福對柳思思一樣。」
嚴素聽得眼前直冒小星星,「什麼金來福?什麼柳思思的?這事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林昊便把金來福圖謀柳思思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嚴素聽完之後,終於不再沒正沒經了,緩緩的道:「我當然知道這個羅保金不懷好意,而且就算他真的要投資我也不會答應,這養殖中心是我一手一腳弄起來的,我才不會讓它的話事權落到別人的手上。」
林昊被氣得不行的道:「那你剛剛還笑得出來?」
嚴素突然湊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林昊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挪了挪身子,離她遠一點的問道:「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
嚴素斬釘截鐵的冒出一句道:「黑面神,你喜歡我!」
林昊愣住了,臉色發窘的否認道:「鬼才喜歡你!」
嚴素道:「那你為什麼吃醋?」
林昊辯解道:「我那是吃醋嗎?我是擔心你吃虧。」
嚴素得意的笑道:「你不用狡辯,你的眼睛已經背叛了你的心……」
「閉嘴!」林昊有點老羞成怒的沉下臉,揚起大巴掌道:「再說信不信我一巴掌過去。」
誰知道嚴素又看他一陣後,竟然轉過身,微微彎腰,把渾圓翹挺的臀向給他。
這下,林昊被弄得哭笑不得了,打不是,不打也不是,最後只能狠下心,一巴掌拍了過去。
「啪!」因為心裏有些慌,力道也把握不住輕重,所以打得極響,而且也極重!
嚴素被打得臉紅了,眼眶也紅了,揉着自己的臀坐到一旁。
看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林昊又有些不落忍,湊到她的身旁邊下,伸手輕碰一下她的肩膀。
嚴素扭轉過身,不看他,也不理他。
林昊有些尷尬的撓頭道:「……我原本沒想真打的,可是你又讓我打。我不打的話,不是不給你面子!」
「你還說!!」嚴素語帶哭腔,瓮聲瓮氣的道:「我沒讓你打那麼重啊!」
林昊道:「那……下次我輕點兒?」
這沒有半點誠意的話,嚴素竟然很受用,點頭應了一聲:「嗯!」
林昊沒想到她這麼好哄,這就道:「那你轉過頭來我看看!」
嚴素乖乖的轉過身來,看着他。
林昊仔細看看,發現她的眼眶還是紅的,而且蓄滿淚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道:「真的打得很疼嗎?」
嚴素委屈道:「你給我這麼大力的打一下試試!」
林昊這就要站起來讓她打,誰知道她卻扯着不讓,只好道:「那我給你揉揉。」
嚴素竟然又一次轉過身,顯然是真要讓他給揉揉。
林昊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象徵性的給她揉了那麼幾下,因為心慌意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然後摭掩着心中尷尬的道:「真是奇了怪了,以前用藤條抽你都不哭,現在這麼打一下,怎麼就急了!」
嚴素冷哼一聲,「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能相提並論嗎?」
林昊有些好笑,以前也是你,現在也是你,有什麼不能相提並論的?見她仍是悶悶不樂的坐在那兒,他就用肩膀輕碰一下她問道:「還生氣呢?我家嚴素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呀!」
誰是你家嚴素!不要臉!嚴素心裏輕罵一句,嘴上卻嘆氣道:「我只是有些擔心!」
林昊疑問道:「擔心什麼?」
嚴素道:「這個羅保金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但聽別人說,他在龜鱉行業的影響力確實很大。他真的報復的話,我們這個養殖中心的日子將變得更加艱難。」
被她這麼一提醒,林昊也深以為然,那個羅保金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路數,必須得小心提防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