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小事情,大懲罰
發生了一點微不足道的騷亂。
就在前衛軍走過,侍衛大軍還沒有到來的空隙時間中,大路中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顆被人砍倒的大樹,導致守衛皇帝的軍隊變得警惕起來。
由於大隊人馬已經走到了南陽郡的境內,所以,大將軍衛青在第一時間就把前來迎接皇帝大駕的南陽郡守張吉斬首。
剛才的騷亂就是張吉的喊冤聲造成的。
劊子手是不會理會張吉冤枉不冤枉的,大將軍下令了,他就要砍掉張吉的腦袋,如果不做,他的腦袋就會跟張吉的腦袋一起被砍掉。
跟張吉一起被殺的還有南陽郡的司馬,校尉以下官員二十七人。
這些人被斬首之後,腦袋被劊子手拿去跟大將軍交差了,只留下破口袋一樣的身體亂七八糟的倒在路邊,還不斷地有鮮血從脖頸中慢慢流出來。
血腥氣很重,加上天氣炎熱,蒼蠅鋪天蓋地般的過來進餐……
聽到劉二稟報之後,雲琅就把光溜溜的兒子強行按倒,用毯子把他裹起來,不准他看外邊的慘狀。
「大將軍這樣殺人不對,那個叫做張吉的郡守以及官員真的很冤枉。」
雲琅把兒子包裹好,聽兒子這樣說,就笑道:「如果你耶耶我是負責保衛陛下安危的將軍,也會這樣做的。」
「為什麼?」
雲哲吃驚的幾乎要坐起來,被早就有準備的父親再次按倒。
「叫什麼叫,這已經比用圓規在地圖上畫圈,然就剿滅圓圈裏所有人來的好。」
「啊?為什麼?」
雲哲吃驚的鼻涕都從鼻子裏噴出來了。
雲琅用手帕把兒子嘴唇上的大鼻涕擦掉,順手拍拍兒子的額頭道:「這個地方已經出現了一個針對皇帝下手的叛賊,一般情況下,叛賊這東西就像蟑螂一樣,看見一個,就會有好幾百個,這個時候,一口氣把附近的人全部殺光,是一種從源頭上解決事情的辦法。」
「耶耶,常用嗎?我是說這種法子常用嗎?」
雲哲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
雲琅嘆口氣道:「耶耶在涼州用了兩次……兒子,別看不起你耶耶。」
雲哲執拗的從毯子裏鑽出來,光溜溜的趴在窗口瞅着那堆被蒼蠅包圍覆蓋的屍體,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裏流淌出來。
片刻之後,就再次鑽進了毯子裏,緊緊的抱住父親的腰,把腦袋杵在父親的懷裏。
「耶耶,我要是不做官,您會不會失望?」
雲琅想了一下道:「你不可能不做官,比如你耶耶的這個永安侯的侯爵你是繼承定了的。」
「讓雲動去……」
「不可能,你是耶耶的長子。」
「劉據也是長子啊,可是昌邑王……」
「呸呸呸,少拿皇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來形容我們家,我們是好人家!」
「耶耶……」
「嗯?」
「我不喜歡做官!」
「傻子,做官也分好多種的啊,你可以屍位其上啊,你可以偷懶啊,你可以在其位不謀其政啊,總之,你討厭的是做官後,受人擺佈的後果,不是做官本身。」
「好吧,我以後做官了,就屍位其上好了,耶耶,我可以不要俸祿是吧?」
「皇帝巴不得呢,兒子,官我們要做,俸祿我們要拿,事情我們可以不做。
否則,就成傻子了。」
「陛下會不高興的。」
「他以後會更加不高興的,不管他。」
雲哲似乎鬆了一口氣,將頭枕在父親的大腿上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狗,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舔舐傷口。
馬車路過那棵被抬到路邊的大樹的時候,雲琅,曹襄,霍去病特意下了馬車查看一番。
這是一棵合抱粗的大樹,想要砍倒這樣的一棵樹,絕對不是前軍,中軍銜接空隙創造的那點時間能做到的。
「居然是被鋸子鋸斷的。」
曹襄看過之後就指着雲琅道:「你乾的?」
雲琅道:「要是十幾年前啊,能鋸斷這麼一大棵樹的鋸子,確實不多。
現在,可就數不清楚了,我家就製造了無數的鋸條,墨家也在瘋狂的製造。
這麼多年下來,早就不稀罕了。」
霍去病從後腰上抽出一把摺扇,很有風度的搖晃兩下,唰的一聲合上扇子,用扇子指着大樹斷面道:「用了好幾天鋸斷的,本來要等陛下的馬車過來的時候弄倒大樹達到謀刺陛下的目的。
張吉跟他的部下死的不冤枉。」
曹襄陰測測的道:「原本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忽然間綠葉變黃,脫落,死亡,南陽郡的官員居然沒有發現,他們不該死,誰死?」
雲琅笑了,滿意的道:「死了就死了,偏偏害得我兒子不舒服,這個南陽郡的郡守是你曹氏的人吧?」
曹襄怒道:「我怎麼會知道他這麼蠢,這一次我都脫不掉干係。」
霍去病道:「我舅舅不是已經幫你處理完畢了嗎?」
曹襄嘆口氣道:「我去陛下跟前請罪了,我舅舅不理睬我,面都沒見,就把我給打發了。」
雲琅道:「以後啊,陛下不喊我們,我們最好不要見陛下,只要見面了,准沒有好事。」
霍去病瞅着雲琅道:「我們應該多去看看陛下,我們如果不去,陛下就會被奸佞之輩包圍,對大漢不利,對我們也不利。」
曹襄笑道:「去病這些日子沒有白過,居然悟透這個親疏道理了,難得,難得。
路途寂寞,不如我們一同去找陛下打麻將如何?」
雲琅搖頭道:「不去,如果有人趁機再行博浪沙大鐵錘之事,我們豈不是冤枉?
你現在有嫌疑在身,想急着洗脫嫌疑,要去你自己去,不要拉着我跟去病,」
曹襄鄙視的道:「你不去,就是你兒子去,你覺得你去好,還是你的寶貝兒子整天跟在陛下身邊好?」
雲琅連連點頭道:「自然是我去比較好。」
霍去病見雲琅跟曹襄鬥嘴斗得厲害,莞爾一笑,率先向被近衛包圍的嚴嚴實實的御輦走去。
事實證明,跟皇帝就不能賭錢!
他家的祖先劉邦就是一個喜歡賴掉賭帳的無賴,劉徹在賭桌上的態度比他的祖先更加的惡劣。
贏錢了,就指手畫腳,驕傲自得,一副天下惟我獨尊的模樣。
一旦輸錢了,立刻就破口大罵,打翻別人的牌挑出一張他需要的,指着人家的鼻子質問他會不會打牌,為什麼不打這一張。
最惡劣的是曹襄給他餵牌被鐵面無私的霍去病截胡之後,他居然抬腳就踢了曹襄一腳,還不斷的用污言穢語說明,準備用各種體位折磨一下長平……
總之,劉徹在跟雲琅,曹襄,霍去病一起打麻將的時候精神極度的飽滿,非常放得開。
日落西山的時候,雲琅,曹襄,霍去病終於走下了御輦……三人面如土色!
雲琅目送皇帝御輦走遠了之後嗎,回首就掐住曹襄的脖子怒吼道:「明天還去?」
曹襄淡淡的道:「陛下賭錢賭的使上了性子,有本事你明天就不要去。」
霍去病拿手指掏掏耳朵道:「明天打牌無所謂,只是不再坐他上家了,一天被他問候了我母親七八次,實在是忍得很辛苦。
要是他對我的寡母有興趣,娶進宮我沒意見,總拿別人長輩的下三路說事情讓人接受不了。」
曹襄大笑道:「我母親他也沒放過啊。」
雲琅揮揮袖子道:「我兒子病了,我要照顧他,今天我看皇后躍躍欲試的,看樣子也很想玩,我就不湊熱鬧了,你們盡興就好。」
曹襄抓住雲琅的胳膊道:「輪着來,誰都別跑,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