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不必為愛麗絲的事耿耿於懷,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現在她所承受的都是她選擇承受的。」
「可……」
「老爸,你是說歐洲已經出現了第一例致命性病毒腸炎傳染病?」
黑陶顯然不願意繼續愛麗絲這個話題,強行岔開。
「嗯,剛才我聽到愛麗絲電話里是這麼說的,她說的很大聲,顯然是相當吃驚。」
「老頭子,你還記得在祖孫兩身上看到的潛在病氣病灶蟲的模樣嗎?」
「簡直是記憶深刻,一團綠色長蟲,而且全部集中在腹部。」黑遠光是回憶就一陣頭皮發麻。他繼續說道:「說來也奇怪,我一般見到的病灶蟲都是黑色的蟲體,這一種是變異了嗎?居然是綠色。」
「因為這種病灶根本不是來自現今的地球。」
「什麼意思?」
「一顆星球上能產生的疾病絕對會和星球的各種環境息息相關,現今的地球出現的病灶一定都是黑色,這也是一個時代的象徵。而綠色病灶蟲要麼出現在被污染的後世,要麼出現在平行位面的其他星球,因為地球上目前還沒有綠色病灶蟲滋生的土壤。而綠色病灶蟲的出現,很有可能是被什麼人強制性帶入,然後種植傳播。」
「那麼你是說有人故意這麼做?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不屬於現今世界?」這個結論很容易得出,黑遠越說越生氣。
他媽的地球污染本來就日趨嚴重,尼瑪他們現在吃着地溝油,喝着毒牛奶,聞着PM2.5,這些閒出屁的外來人還要來橫插一腳。管他是未來人類,還是什麼平行位面都他媽絕壁不能忍。
「你不是說離這種傳染病爆發還有一段時間嗎?難道這麼快就過了潛伏期?」
「不是我的估計錯誤,而是有人刻意催動讓它提前爆發。」黑陶腦中忽然閃過少年技師的面龐,難道會是他……
「老頭子,你聽清楚第一個死者出現的地方了嗎?在歐洲哪個國家,具體位置在哪?」
「讓我想想……好像是聖安娜,對,沒錯。」
「聖安娜?」這倒有點出乎黑陶的意料。
其實黑陶原本猜測第一個患者應該是在萊茵河污染段附近城鎮,也就是說第一個患者不是出現在德國,就該出現在法國,亦或是他們暫時沒打算去調查的瑞士。可第一例患者怎麼會出現在聖安娜?聖安娜可是奧地利北部的一個小鎮,且離污染源還有一定的距離。
昨日黑遠說愛麗絲是因為要處理萊茵河污染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黑陶就覺得有些怪異,現在又忽然爆出第一例致命性病毒腸炎傳染病患者,黑陶理所當然的就往這方面聯想。因為污染水源是讓人類感染疾病的最輕鬆途徑,而且中標目標大、傳播速度快,他們以往治療疾病也是通過水源投放疫苗的方式。
這麼一琢磨,黑陶覺得這事人為的可能性已經高達99.99%,而且明顯是衝着他而來。不過黑陶還是有一絲僥倖心理,希望一切是他多想。
如果真是人為的,這件事可就不那麼好處理了。
「聖安娜離這裏遠不遠?」現在可不是磨嘰的時候,黑遠一顆心恨不得都飛到聖安娜去了。
「聖安娜在奧地利北部,離惠倫約兩小時飛行時間。」黑陶隨口答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黑遠說着就準備再讓愛麗絲的保鏢們去訂張機票。
「不急,我想愛麗絲應該很快會來找我們。這件事一定要做足準備才能行動,我們在暫時之門內,現實世界並不會因為我們在這裏待滿兩年而加快時間。還是安定的待在這裏,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黑陶眉頭緊鎖。
他這麼打算的原因,其一是因為就算回到現實,以他目前的等級、實力,以及物資儲備,根本消除不了命性病毒腸炎傳染病的病灶。倒不如趁着這段時間將這件事的真相摸清楚,順便好好提升等級,強化實力。
其二,黑陶莫名覺得,如果這件事真的存在幕後推手,那麼背後使黑手的人就是想看他們慌亂。只要他們一慌亂,那人就更容易誘導他們自投羅網。所以他們現在最好以靜制動,看清楚對方的意圖,謀定而後動。
「這話沒錯,可是傳染病一旦爆發起來,說不定一兩天內就能達到高峰。」
黑遠尤記那一年的SARS,死了多少病患和醫護人員,摧毀了多少幸福家庭。他的父母也是死於那年,當時他還小,雖然父母不是死於SARS,卻和這個病毒有着脫不開的干係,至少黑遠一直這麼認為。
「老頭子,有些事我們必須當成教訓去承受,以我們目前的實力什麼也做不了。」黑陶當然能體會黑遠此時急切的心情,不僅能體會到甚至比黑遠更焦躁。
身為新一代的病灶大王,雖然衛冕,但消除病灶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應該去前線戰鬥,而不是因為實力不濟只能躲在暫時之門修煉。可道理歸道理,現實面前黑陶不得不低頭,魯莽意氣用事得不到善果。
黑陶死死咬住下唇,雖然他還沒有牙齒但是嘴唇已經開始泛白,黑遠摸了摸黑陶的腦袋,也體會到他內心的不甘,酸溜溜地說道:「還是等愛麗絲回來再說,她會帶給我們更詳細的消息,也會帶來強有力的支援……」
黑陶點了點頭,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暫時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黑遠明白黑陶的意思,默默點了點頭。
這一天父子兩都沒有出門,在小單間修煉。兩人面上平靜像無事人一樣各自修行,黑遠反覆練習昨夜學習的八個動作,已經算得上精準無誤。可雖然他動作已經很到位,卻還是時不時因為走神被電擊一兩下,立刻又恢復正常。
黑陶閉着眼睛演算着收集到的各種病灶成分,雖然從表情上看他平靜淡定,絲毫沒有破綻。可當仔細瞧時,就會發現黑陶藏在眼皮下面的眼珠時不時定住不動,似乎在某種發呆或放空狀態。可片刻之後,眼珠子又會上下左右亂轉動,看起來心緒不寧。
顯然,兩人都憋着一股氣。
次日整八點,刺耳的滴滴聲剛剛響起時,外面就傳來一陣陣『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
門外的愛麗絲不顧淑女形象的大叫:「黑遠哥,黑陶,快開門,是我愛麗絲,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