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晨抬起手,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隔着煙霧繚繞,他掃了一眼韓知返,還是那副絕口不開的模樣。
「怎麼?B影呆的不舒心?」韓知返又開了口,提到B影,韓知返卻有了更多的話要說:「你說你,第一學府都拿到學士學位了,學校都要報送你去美國讀大學了,結果你卻拋棄了這麼多年來的學業,跑B影來了?」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B影能跟第一學府比嗎?能跟美國比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你讀書讀的厭倦了,以你在大學這些年的積累,隨便去個上市公司擔任CEO不成問題吧?」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你不想去當什麼CEO,你回家接管你賀家企業總行吧?」
「不管是那一種選擇,總比來B影重新讀書強吧?」
「我實在是想不通,你為什麼放着大好前景,無限風光的路不走,非要選一個從零開始的路從頭走?你這樣一來,這不明顯是把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奮鬥,全部都推翻了嗎?」
說到最後,當事人賀季晨沒激動,韓知返倒是激動惋惜了起來:「你說,你得多想不開,才會做出這樣的一個選擇?講真,我是真為你可惜,我不怕別的,我就怕你現在放棄的太多,將來有朝一日會後悔。」
賀季晨始終沉默者,沒有任何要開口說話的跡象。
自顧自說了這麼多話的韓知返,停了停,過了會兒,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扭頭望着賀季晨,帶着幾分不確定的出聲問:「季晨,你來B影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我跟你大學同學四年,可從沒聽過你說你對導演感興趣,所以別拿着夢想唬我,老實交代,是不是為了什麼人而來?」
賀季晨夾着煙的指尖,微僵了一下。
過了一小會兒,他才將煙伸到煙灰缸前,輕輕地彈了一下,煙灰簌簌而落。
韓知返宛如一個偵探一般,還在分析:「大學四年,你每個月都會往北京跑一趟,是不是來見什麼人?」
「是男是女?」
「你之所以來北京,是不是和這個人有關?」
「而這個人,是不是也在B影……」
「服務員,買單。」沉默了一晚上的賀季晨,終於開口說了韓知返今天見到他後的第一句。
「我該不會是真的猜對了吧……」
韓知返的話還沒說完,簽完賬單的賀季晨,掐滅了煙,又一次率先率先離開了。
因為「金碧輝煌」和「北京大飯店」離得實在是太近,所以兩個人是步行過來的。
回到金碧輝煌的門口,韓知返指了指樓上還沒散場的棋牌室:「要不要再上去玩一會兒?」
「不了,明早還有課。」
韓知返看得出來,賀季晨是真的沒要再上去的意思,便和他道別,上了樓。
賀季晨在金碧輝煌的門口站了片刻,才去了停車場。
開着車,賀季晨往學校走去。
車窗外的光線,忽明忽暗打在他的俊美的容顏上,他直視着正前方,神情看起來很平靜,一直到接近學院路時,他忽然踩了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