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的等着劇烈的疼痛掀過,才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間。
上廁所時,她想起自己從上海走得急,什麼東西都沒帶,現在她所住的酒店裏,除了那天帶來的一身衣服外,再無其他的東西,既然她都想好了要面對現實,總是要讓自己變成以前的那個季憶,體體面面的從這裏走出去。
想着,季憶就點開了手機,聯繫了自己經常去的那家服裝店,吩咐他們給自己送一套衣服過來。
她沒忘記還聯繫了自己一直去的化妝品店,買了一套化妝品,讓他們用閃送送來酒店。
掛斷電話後,季憶在洗手間裏繼續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然後什麼都沒想的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小時,酒店的座機電話響了。
是前台打來的,詢問她是不是訂了衣服和化妝品。
她回了是。
放下座機聽筒,過了大概三分鐘,門口處傳來敲門聲。
季憶開門。
服務員將手中拎着兩個袋子遞了過來:「小姐,您訂的東西。」
季憶輕聲道了句「謝謝」,接過來,等到服務員離開後,她才關門,去了洗手間。
拆了化妝品的包裝,她對着鏡子,認認真真的護理了一遍皮膚,然後還畫了一個淡淡的妝容。
她換上新送來的衣服,對着鏡子,審視了一遍自己,確定和平日沒什麼兩樣,這才將房間裏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拎着下了樓。
走到前台,季憶遞上房卡,提出退房。
前台小姐詢問了她房間號後,對着電腦操作了一會兒,拿着電話給客服部聯繫後,確定房間已經查好,這才給季憶辦了退房手續。
簽完字,季憶衝着嘴裏微笑念出「歡迎下次光臨」的前台小姐,遞了一抹淺笑,就拎着東西,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站在酒店門口,季憶拿出手機,剛準備叫車回家,眼角的餘光,就瞥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身影衝着自己走來。
她點開叫車軟件的手指驀地一頓,盯着屏幕看了幾秒鐘,才緩緩地抬起頭看去,在她眼睛觸及到來人手腕上的紅繩時,她身體一僵,就愣在了原地。
是她從上海悶不吭聲跑掉後,足足有兩天兩夜沒見過的賀季晨。
他身上穿的是昨晚夜裏唐畫畫發來視頻里的那身衣服,他的頭髮比昨晚視頻里看到的還要凌亂,不知道是不是她離開後,他一直都沒合過眼,他的黑眼圈特別重。
他臉色很蒼白,一向乾淨的下巴上,佈滿了胡茬。
整個人看起來,頹廢而又疲憊,完全沒了平日裏那個高傲矜貴的翩然佳公子模樣。
賀季晨在距離季憶約莫還有一米遠時,停了下來。
儘管只是隔了短短的兩天兩夜沒見,可他卻覺得像是隔了幾個漫長的世紀一般。
他用目光,不動聲色的將她整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確定她一切都還好後,才對上她的眼睛,出了聲,他一向清淡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小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