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下,那女子仰望,看着秦牧與帝後飛速攀爬,距離她越來越遠,漸漸的深入第十六宇宙的歸墟大淵。
「終於到了脫困的日子了,老師。」
她輕聲低喃:「你說我處事太極端,將我鎮壓在這裏,但是你沒有想到吧,到頭來竟會是老七把我釋放出來。呵呵呵……」
她低低的笑出聲來:「你老了,我能感受到你道心的腐朽,像你這樣的存在,道心老了,便離死不遠了。等到你道心死亡的那一刻,也就是你死的那一刻。老師,我會為你而哭,也會為我的脫困而笑!」
「你總是說我手段太狠,你這麼仁慈,想要救所有人,但是你每一次都是失敗!或許只有我這樣的人,才能完成你完成不了的事業!」
她的目光緊緊隨着秦牧和帝後的身影,漸漸地,他們已經沒入黑暗之中,無法看到。
「就算這次老七和歸墟神女救不了我,我也有另一條路可走。」
她低笑道:「你是知道的,我的手段很多,你也曾說過我心狠手辣,說我的作為有傷天和。嘿嘿,只要那個歸墟神女修煉了我的歸墟之鏡,就算我不能脫困又有何妨?」
她在海面下的面孔顯得很是開心:「我還是會活過來。你是知道的,歸墟神女覺醒,便是我覺醒啊……」
並蒂雙蓮根莖上,秦牧與帝後飛速攀爬,只見整個第十六宇宙的歷史在他們的四周走馬燈一般閃現,飛速的描述着第十六宇宙六億年的歷史。
宇宙的第十六紀,比其他宇宙存在的時間要短很多,在這個宇宙誕生之初,便有着許許多多成道者偷渡過來,擠佔了這個宇宙的質量能量。
第十六宇宙比秦牧他們想像的要小了太多太多,宇宙成住壞空到來的速度也比他們想像的要快了許多。
這麼多成道者偷渡,需要質能置換,把第十六宇宙的質量能量置換到第十五宇宙的破滅劫中,他們則置換過來,因此第十六宇宙很小。
這么小的宇宙,容納這麼多的成道者,導致這個宇宙的成住壞空都變得極為迅速!
最終,僅僅六億年,第十六宇宙便完全崩壞,一切成空!
「六億年……」
秦牧眼角亂跳,他們這個宇宙是第十七紀,太易說,第十七紀已經過去了六十億年之久,是第十六紀的壽命的十倍!
即便如此,而今的宇宙還在成住壞空的成這一階段,還未到住這一階段。
不過,隨着第十七紀的成道者數量的增多,宇宙不再成長膨脹,應該會到住這一階段。
「倘若任由這些史前成道者穿越過來,恐怕我們這個宇宙堅持不到完全成長起來便會完全湮滅。」
秦牧停止攀爬,他陷入沉思。
「相好的!」
帝後娘娘也停了下來,元姆夫人壓低嗓音叫道:「你有何打算?」
秦牧目光閃動,道:「兩位,你們既然得到了歸墟之鏡的法門,為何不修煉,免於瘋瘋癲癲?」
帝後娘娘淡淡道:「牧天尊應該知道原因。」
元姆夫人笑道:「我們雖然鬥了一輩子,都想幹掉對方,但是可從來沒有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更何況,修煉了她的歸墟之鏡,我與姐姐這小賤人便不得不服從於所謂的歸墟神女,生不如死。自然不可能修煉了!」
帝後娘娘道:「相比起來,牧天尊的輪迴之道卻還算公平。你將輪迴之道傳授給我們,我們各憑本事,無論是我煉死了她,還是她煉死了我,都是自己命。」
秦牧微笑道:「所以兩位既然不打算用歸墟之鏡的法門,不防把這法門傳授給我,我傳授你們輪迴之道。」
帝後與元姆沉吟片刻,各自將自己所得的歸墟之鏡法門傳授給他。
「這兩種法門各不相同。」
秦牧整理一番,驚訝不已,思忖道:「古怪!按理來說,她傳給元姆的和傳給帝後的,都應該是同一種法門。因為你們雖然看起來像是兩個人,但其實都是歸墟神女的兩個不同思維。因此,一種法門可以適用於兩人。但她卻分為兩種,這並不合理……」
他細細揣度歸墟之鏡,而今他對歸墟之道的領悟和理解已經不遜於帝後和元姆,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要超越二人。
因此二公子的歸墟之鏡,他參悟起來也是極快,其中各種精妙都可以參悟透徹。
他越是揣摩,眉頭皺得越緊,越是覺得這歸墟之鏡中暗藏禍心。
儘管秦牧與帝後元姆都是敵人,但很顯然這二人的危害,要比彌羅宮二公子的危害要小許多。
而且在目前的情況下,他也需要與二人聯手。
「這歸墟之鏡的神通,怕是有鬼!」
秦牧突然道:「你們二人為我護法,我來試試這歸墟之鏡!」
他徑自入夢,夢境中一個個小巧秦牧湧現出來,瑪哈瑪哈的議論紛紛。
帝後與元姆急忙對抗歸墟大淵的威力威能,保護他的安危,面色緊張的注視着他。
她們與秦牧是不死不休的敵人,而現在她們卻絲毫沒有加害秦牧的意思,而秦牧竟然對她們也沒有半點防備,就這樣當着她們的面入夢,請她們為自己護法!
現在她們若要殺秦牧,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但這麼好的機會她們卻無法下手,反而不得不保護秦牧。
只見夢境中,許許多多秦牧修煉的都是歸墟之道,這些秦牧修煉的方向大致分為三類,一類是修煉歸墟的毀滅之道,類似元姆夫人,一類是修煉歸墟的創生之道,類似帝後娘娘,而最後一類修煉的則是秦牧參悟出的輪迴之道。
過了良久,帝後娘娘和元姆夫人幾乎承受不住歸墟大淵的威能,突然異變陡起。
夢境中,那些小巧秦牧紛紛合體,兩兩融合,變成一個個長着兩幅面孔的秦牧,形態詭異,與帝後目前的狀態差不多。
帝後與元姆嘖嘖稱奇。
剩下的那些小巧秦牧則是催動輪迴之道,守護着這些合二為一的小巧秦牧。
卻見這些小巧秦牧催動歸墟之鏡的法門,一面面形狀有如大淵的明鏡漂浮在這些小小的人兒面前。
這便是依據歸墟之鏡的法門,煉出的歸墟之鏡!
夢境中,這些小巧秦牧照着鏡子,他們的目光落在鏡子上,便再也無法挪開。
仿佛那些鏡子中有着無比美妙的事物,吸引着他們的注意力。
就在此時,突然鏡子光芒大放,一道道奇異光芒投射,照在那些小巧秦牧的眼睛中。
帝後娘娘和元姆夫人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幕,只見那些小巧秦牧的身體構造竟然開始變化,原本還是男子,但竟然漸漸變得皮膚白皙,胸脯隆起,喉結退下,腰肢細軟!
短短片刻,這些小巧秦牧竟然變成了一個個女子!
不僅如此,她們的容貌也在變化,變得與混沌之海下的那個彌羅宮二公子一模一樣!
帝後與元姆毛骨悚然。
而那些女子似乎察覺到不對,立刻試圖逃出秦牧的夢境,就在此時,剩下的那些修煉輪迴之道的小巧秦牧,一個個輪迴神通爆發,將這些女子鎖住。
那些女子突然齊齊轉頭,看向沉睡中的秦牧,異口同聲道:「老七,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好奇了一點兒!」
眨眼間,這些女子便一個個被打回照鏡子之前的狀態,無一能夠逃出秦牧的夢境!
一重重夢境破滅,所有小巧秦牧悉數消失,秦牧從夢境中醒來。
元姆夫人發出尖叫,帝後娘娘冷冷道:「別叫,你還沒死!」
「倘若修煉了歸墟之鏡,那麼我們便死了!」
元姆夫人還是無法穩住心神:「而且,那女人就在下面的混沌海中,我們下去也是死路一條!更關鍵的是,她對抗道鏈時,把這株並蒂雙蓮直接取下當成武器!我們死定了!」
帝後娘娘心煩意亂,此刻也沒有了主意,喃喃道:「好奇心害死傻狍子,牧天尊,你太好奇了……」
下方的混沌之海中怒濤翻滾,大浪滔天,並蒂雙蓮劇烈震顫,顯然是那女子興風作浪,衝擊道鏈封印!
並蒂雙蓮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扯住,顯然是那女子試圖把並蒂雙蓮扯下來,將他們扯回混沌海!
秦牧突然高聲道:「繼續往上爬!」
帝後和元姆立刻聯手,飛速往上爬去,但是那女子手段通天,比他們加在一起還要強橫不知多少,即便是他們全力向上攀登,但雙蓮還是將他們帶得距離海面越來越近。
秦牧揭穿她的真實目的,讓她動了真怒,索性不再與他們虛與委蛇,直接痛下殺手!
帝後和元姆忍不住,縱身而起,跳離並蒂雙蓮,秦牧咬牙,也跟着跳離,三人頂着歸墟莫大的引力向上衝去。
但歸墟引力越來越強,將他們三人死死鎖住,讓他們行進艱難。
而他們身下,一道道白光飛舞,那是二公子的白髮,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秦牧叱咤一聲,鼓盪所有修為,催動彌羅宮主人留下的道鏈,道鏈威力大放,死死鎖住二公子。
嗤——
一道白光閃過,洞穿秦牧的胸口,將他穿透,秦牧喋血,帝後與元姆撲來,催動神通硬撼這根白髮,將白髮斬斷,救下秦牧。
秦牧嘴角溢血,強行鎮住傷勢,調動修為催動其他道鏈,拼死與那女子抗衡。
然而那女子實力實在強橫,即便他能催動道鏈的幾分威能,也無法完全將她鎮壓住,更多的白髮湧來。
帝後與元姆心知若是秦牧敗亡,她們必死無疑,因此全力出手對抗那些白髮。
下方,那女子將並蒂雙蓮扯回,揮舞雙蓮對抗道鏈的鎮壓,厲嘯不絕,那嘯聲將三人震得頭腦昏沉,眼耳口鼻中血流不斷。
「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秦牧頭腦渾渾噩噩,心中暗道。
突然,歸墟潮汐爆發,將他們的身形帶起,向歸墟上空衝去!
三人又驚又喜,歸墟潮汐在這個時候爆發,可以說救了他們一命。
他們的身形在潮汐中越來越快,很快將那女子的白髮甩開!
「哈哈哈,吉人自有天相!」元姆夫人興奮的笑道。
她的話音一出,只見這個宇宙六億年的光陰很快在歸墟潮汐中流逝得一乾二淨,他們仰頭看去,看到了第十六宇宙大破滅,無窮無盡的恐怖能量匯聚,湧向歸墟大淵!
只一瞬間,他們便感受到了破滅大劫的無上威能,自身大道開始飛速瓦解!
三人嚇得全身所有毛髮倒豎,秦牧伸手一抓,抓住了一條道鏈,接着用力一盪一甩,道鏈將帝後身軀捆住。
潮汐呼嘯,道鏈被繃得筆直,把帝後勒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