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記 第八百零二章 大一統神藏

    秦牧放空了思維，以自身元氣感悟天地之力，聚天地之力開闢天河神藏。

    這是他從御天尊身上學到的法門，開闢天河神藏，最為艱難的一點便是怎麼把這座神藏開闢到天宮中去。

    僅僅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辦到的，即便是強大如秦牧，也沒有那麼雄渾的元氣。其他修煉到生死境界的人更是想都別想。

    只有天地之力，才可以在虛空中造物，造化出一道貫穿天宮和所有神藏的天河來！

    個人力量有限，而天地之力卻大得不可想像，比如御天尊在開闢靈胎神藏之前沒有修為境界，元氣淺薄，只能算是一個武者。

    然而調動了天地之力的御天尊，便可以在自己的體內從無到有開闢出靈胎神藏，築靈台，煉靈胎。

    倘若依靠純粹的修為，那就需要自身的實力最低也要達到天人境界，而且造化之術也要達到頂峰，才能做到這一步，然而也未必能夠成功。

    秦牧調動的天地之力越來越多，氣勢越來越恐怖，宅邸上空是瘋狂旋轉的漩渦，眾人腳下，則是一個巨大的黑暗漩渦，還在不斷擴張之中。

    正在研究御天尊腦後的諸神賜福的眾人，這些日子對秦牧身上發生的事早已習以為常，然而他們卻發現這一次有所不同。

    先前秦牧經常借天地之力來開闢各種神藏，他們震驚了幾次，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最多罵一聲變態。

    而這一次，漩渦膨脹速度比從前快了許多，已經超過了大宅，延伸到街道上，籠罩了其他幾個街區。

    京城的守衛都被驚動，派出官兵前來調查，以為有老妖怪潛伏在京城內興風作浪。

    延豐帝將他們打發回去，道：「是秦牧秦愛卿。」

    那些官兵恍然大悟，退了下去，讓降妖伏魔的軍隊退去，道：「是秦教主那個老妖怪。」

    地面的黑暗漩渦還在飛速擴張之中，漸漸的將太學院也罩住了，甚至連皇城也被侵襲了大半，京城中人心惶惶。

    他們走在黑暗上，唯恐自己會跌落下去，然而並沒有跌落，這才稍稍放心。

    有孩童在街上玩耍，便見黑暗從腳下蔓延過去，立刻嚇得哇哇大哭，有母親飛奔過來，將孩子抱着便走，飛一般進入房中，掩緊房門，插上門栓。

    只聽京城很多房屋中隱約傳來孩子的哭鬧聲，還有父母的聲音：「再哭，青面獠牙的大老魔便會跳出來把你抓走！」

    京城上空的漩渦沒有那麼恐怖，是由各色光芒組成，也在瘋狂擴張，漩渦中電閃雷鳴。

    終於，這兩個巨大的漩渦將整個京城夾在中央，京城上空狂風大作，雷擊如雨，一發向秦牧的宅院劈去。

    就在此時，兩個巨大的漩渦猛地一震，一道漆黑的光柱從地底湧出，一道明亮至極的光柱從天而降，轟隆一聲撞在一起！

    兩個大漩渦瘋狂轉動，光柱愈發猛烈，黑的愈黑，亮的更亮！

    而兩道光柱轟擊的中心，秦牧將天地之力聚集在自己的體內，匯入眉心，雙手千變萬化，結出一個個印法，接着身後突然又多出一條條手臂，也在瘋狂結印，開闢體內天河。

    突然，他微微一怔，感受到來自遠方的一種奇異力量。

    這股力量似乎是真正的天河的力量，浩瀚而深邃，奔騰不休。

    秦牧心中微動，這股力量來自南方，應該是來自涌江的方向。

    「難道涌江真的是天河？」

    他一邊結印，一邊細細感應這股力量的源頭，他的神識逆流而去，追隨着這股力量一直前行。

    他的神識無比強大，正是因為他得到赤皇的傳承，修成不滅神識，無比堅韌，可以延伸到極為遙遠的地方。

    當初赤皇死在赤明懸空界，他的思維不滅，有一部分神識甚至散落在宇宙之中，被明皇感知到，這才尋到赤明懸空界。

    可見不滅神識的強橫之處。

    很快，秦牧的神識飛躍不知多少萬里，遠遠便見一條大河洶湧澎湃，滾滾奔流，從水勢地理來看，就是涌江。

    「涌江便是天河，我之後開闢天河神藏的人便容易了許多。」

    秦牧心中大喜，他雖然覺得天河神藏是最好的第七神藏，然而單純的調動天地之力來開闢神藏，便可以淘汰掉絕大部分的神通者，能夠開闢天河神藏的人，只怕寥寥無幾。

    「好在涌江就是天河，他們可以直接來到涌江，借天河之力塑造天河神藏，無需我這麼麻煩。」

    秦牧正要收回神識，突然微微一怔，他的不滅神識「看到」江中迷霧涌動。

    秦牧立刻止住神識，遙遙「望去」，只見迷霧中一個女子身影晃動。

    那女子的衣着簡樸，很有古意，豹裙，短褂，腳踩草鞋，頭上隨便插着一根桃木髮簪。

    「凌天尊……」

    秦牧怔然，立刻鼓動不滅神識向那江上女子追去。

    他的神識進入迷霧，飛速穿梭，江面霧中的女子卻仿佛距離他依舊很遠，無論他的神識飛行速度有多快，也始終無法拉近任何距離！

    秦牧「看到」涌江兩岸的山巒起伏變化，樹木不斷枯榮，突然醒悟過來。

    山巒起伏變化，樹木枯榮，其實是歷史中的景致，涌江未變，而四周卻是滄海桑田，有山沉入地下，有山從地底拱出。

    樹木從老年不如青年，又變成樹苗，變成種子。

    他的神識並非是飛行，而是一直沒有動過。

    這種奇妙的神通，讓他不禁想起凌天尊設想的那種物質不易不改的神通。

    涌江兩岸的景致變得越來越古怪，有許許多多神魔的虛影不斷出現，他們從骷髏到屍體，從倒下到站起戰鬥。

    秦牧走馬燈一般「看到」涌江兩岸的歷史，他的神識幾乎已經難以為繼，兩岸的景致也越發古老。

    「凌天尊！」

    他的神識涌動，試圖引起那個迷霧中的女子的注意。

    迷霧中的那個女子依舊無法聽到他的聲音。

    涌江兩岸的場景越發古老，突然，一座高大的門戶從廢墟中拔地而起，高高聳立。

    那是一座南天門。

    接着他看到南天門升起，一座無比瑰麗天宮也在升起，越來越高，涌江跟隨着這座天宮一起升上半空，滔滔河水直上九霄。

    秦牧神識達到極限，竭儘自己所能呼喚：「凌天尊——」

    突然間，迷霧散去，前方變得清明，秦牧的神識耗盡，化作烏有。

    他的神識在耗盡的一瞬間，「看到」那個站在天河河面上的女子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回過身向他的神識方位看去，露出驚訝之色：「牧天尊？是你嗎？牧天尊！」

    秦牧神識崩潰。

    「原來你不在上皇時代，等我前去找你——」凌天尊的聲音傳來。

    轟！

    秦牧耳畔傳來陣陣轟鳴，他張開眼睛，自己還在延康京城的宅邸中，天地之力滾滾湧來，塑造貫穿天宮和各大神藏的天河。

    天河已經成形，由虛轉實。

    這座神藏自天宮而起，從天而降，沿着建木神橋貫穿星河，流經日月七星，如同一條白色的絲帶，帶着滔天大水，圍繞着建木神橋盤旋而下，經過秦牧元神的腦後，化作一個大圓環，而後流入六合大陸，直穿生死神藏，消失在黑暗之中。

    隨着天地之力被他吸收，秦牧腳下的黑暗漩渦在漸漸變小，天空中的光芒漩渦也越來越小。

    過了片刻，兩個漩渦消失的一瞬間澎湃如潮的聲音傳來，秦牧頓時只覺天河神藏在自己的體內形成一個循環體系。

    消失在幽都中的天河又出現在天宮中，循環往復。

    「我在涌江看到了凌天尊！」

    秦牧怔怔出神，內心還是無法平靜：「我看到了上皇天庭！凌天尊在上皇天庭做什麼？」

    咚！

    秦牧頭上中了一拳，立刻腫起一個大包，樵夫聖人不滿道：「臭小子，你把整個京城的小孩都嚇哭了，還在出神？若非你是我的弟子，我對你知根知底，我都要降妖除魔了！」

    秦牧清醒過來，只見自己四周被圍得水泄不通，幾位天師，歷代人皇，司婆婆，老老小小的道士和尚，都聚在這裏，帝釋天王佛也到了，臉上有些青腫，帝譯月、田蜀天王也趕來了。

    還有一個披着黑暗披風的男子，卻是酆都的閻王。

    閻王和帝譯月、田蜀等人應該是在他開闢天河神藏時到的。

    秦牧心中頗為感動，舒了口氣，笑道：「幸不辱命，第二十六種第七神藏，我終於開闢出來了！」

    「我來打碎它！」老農上前，握緊拳頭。

    秦牧連忙道：「且慢！」

    唰唰唰！

    一隻只手掌摁在老農的肩頭，延豐帝、延康國師、司婆婆、屠夫等人率先出手摁住他，隨即便被震飛出去。

    接着樵夫、漁夫等人一起出手，將他摁住，隨即被老農震飛，帝釋天王佛也伸出手來，一座須彌山二十重天虛影直接壓在老農的腦門上。

    田蜀拔刀，架在老農脖子上，帝譯月一座冥都天門壓在老農的背上。

    老農冷笑：「別說你們四大天王沒有全到，就算你們全部到了，聯起手來，也未必能拿下我！我們四大天師，向來不懼四大天王！」

    書生羽扇輕拂，笑道：「濯茶，牧兒說且慢。你何必毛毛糙糙的急着出手？」

    「好。聽二哥的。」

    老農爽快道：「等他說完，我再打碎他的神藏。」

    秦牧終於放下心來，笑道：「這座天河神藏，便是我尋到的最佳神藏，比神橋神藏猶勝一籌，是大一統神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