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空佛子跟隨閻摩羅王遠去,離開大梵天,這位佛子心中頗為不解,心道:「幼年發生的事?秦居士幼年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我佛會在幽都見過他?為何秦居士又不記得了?」
他想的很多,但顯然閻摩羅王諱莫如深,不願多談。
而且閻摩羅王走的很快很急,似乎不是不忍心看秦牧屠殺佛子的情形,而是要早早的逃離大梵天,免得遭到連累一般。
「我佛知道很多秘密,但是不願對我說。難道秦居士真的那麼可怕?」他心中暗道。
大梵天,破敗寺廟前,秦牧的身影幾乎難以被肉眼看到,所有佛子同時開啟佛眼、天眼之類的神通,這才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的速度太快,浮光掠影,各種劍法、神通、刀法、槍法、拳法等手段統統施展出來,而且是在急速奔行之中施展出來,讓人目不暇接。
空相佛子爆喝,身軀金光燦燦如同一尊四面大佛,長着四頭八臂,飛行在半空中與飛撲而來秦牧正面抗衡。
兩人在空中疾馳而過,以快打快,空相佛子身高二丈六七,魁梧無比,然而在空中飛行的兩人卻是秦牧壓着他向後飛去。
半空中拳頭碰撞如同雷鳴,其他佛子飛上空中準備圍攻,突然金血漫天,如雨灑下。
空相佛子體內的氣血爆開,全身各處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皮膚炸裂,鮮血奔流,他與秦牧以硬碰硬,被打的氣血沸騰,肉身容納不下這麼多氣血,狂暴的氣血超越了肉身所能承受的極限,於是爆體而亡。
其他佛子沖天而起準備圍攻秦牧的一瞬,便看見空相佛子破破爛爛的肉身從空中跌下來。
那些衝上空中的佛子突然看到半空中劍光閃動,心中一驚,急忙各自施展神通向空中轟去。
但見空中汪洋血海般的劍光灑下,一劍開皇血汪洋!
狂暴的氣血混着劍光掃蕩,血海中劍出如龍,恣意穿梭,一尊尊佛子有的捂住咽喉有的擋在眉心,一具具身體沉入血汪洋中。
而在血海汪洋之上,摩羯太子腳踏大洋,腳下蓮花翻湧,掐着一朵蓮花擋住秦牧的攻勢。
呼——
秦牧轉身,衣袂飄揚,長發飛舞,持劍背對着他。
摩羯太子看出破綻,正欲出擊,突然血海裂開,一座漆黑的門戶從他身上穿過。
摩羯太子呆了呆,身體緩緩沉入血海中,他的元神已經被承天之門拉入幽都。
血海散去,空中一具具屍體墜落下來。
相比天庭派來的這些年輕佛子,秦牧在戰鬥經驗和技巧上要比他們高出太多太多,天庭的佛子常年定居在佛界,佛界一向沒有戰事,風平浪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在這種地方生活,自然是百姓安樂富足,沒有什麼欲望和野心,但同時太安定也導致了道法神通的退步。
道法神通沒有用處,便不會有人去修煉,也不會有人去鑽研。
他們太平了太久,已經沒有了敢打敢拼的闖進和幹勁,而秦牧不同,秦牧幼年生活的地方便是危險無比的大墟,然而在秦牧少年時期,他便已經能夠在遍地危險的大墟中行走。
至於延康,則更是一個散發着勃勃生機的國度,國力在瘋狂提升之中,有敵人,但也有穩定的大後方,道法神通日新月異。
前線將士廝殺,後方的神通者則將道法神通用於百姓,改造百姓日常生活。
於是樓船飛車真元炮等各種新奇的東西蜂擁出現,讓延康的創造力越來越強,各種道法神通也是日新月異。
至於太皇天,因為戰爭實在慘烈,已經沒有了穩定的後方,連社會結構也不完整,沒有了創新創造的土壤,道法神通便無從發展。
秦牧出生在大墟,自幼有村長等九老悉心教導,又趕上了延康國擴張,延康國師變法這個大時代,因此才能有現在的成就。
而且,他也是變法的主導者之一,更是劍十八式的開創者,元神引的開闢者,初步做到以劍入道的存在。
相比這些生活在佛界沒有經歷任何風雨的佛子來說,他與他們早已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秦牧抬頭看去,前方普照佛子正在向他狂奔而來,這尊佛子乃是天人境界的強者,與魔猿戰空辯法,佛光普照,然後被魔猿抬手擋了擋,便不由自主吐血,差點死掉。
他辯法不及魔猿,但是他的實力卻高深莫測,一邊疾奔,一邊印法疊加,一招一式,一拳一腳,大氣磅礴,法度森然。
他施展出最為拿手的印法,每一印打出,便有一種諸佛印象,他的身後,元神如同一尊偉岸佛陀危坐,周身大大小小的諸佛虛影環繞元神,隨着他的印法而施展出各種印法!
普照佛子狂奔,如雲中雷霆滾滾而來,聲音未至,雷光先至!
他現在施展的印法,便是佛界大功德天中的大神通,普照眾生!
能夠修成這種大神通,在佛子之中也是少數!
他的氣勢越來越強,元神也越來越強,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程度!
就在此時,秦牧食指中指並起,化作劍指點在眉心,劍指向前刺出!
劫劍第一式,開劫!
普照佛子已經爆發到極限,迎面便見一道劍光飛至,不由得爆喝一聲,身後諸佛虛影各自爆發,萬法向前打出。
秦牧轉身便走,從空中躍下,墜落在地,心中有些納悶:「奇怪,我這一招劍道神通施展出來,元氣便會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為何現在卻感覺到自己的元氣還是無比充沛,像是井水一般,似乎無窮無盡……」
他感覺到自己的元氣一直處於巔峰狀態,似乎永遠也無法耗光,戰鬥這麼久,各種神通各種戰技他幾乎都施展了一遍,極為消耗法力的大神通他也施展了不少,但是元氣還是沒有任何消耗。
更為詭異的是,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元氣修為在飛速提升之中!
這完全違背常識。
隨即,他立刻察覺到問題出在哪裏。
那就是他眉心的第三隻眼。
他每殺一人,這隻眼睛中便有磅礴的元氣從眼內流出,流入全身,似乎是獎勵一般,只要殺的人越多,獎勵便越發豐厚。
「古怪,古怪,這隻眼睛的確大有問題……」
嗤——
十里劍光,穿過普照佛子的頭顱,光芒耀眼至極,明亮了半邊天空。
而普照佛子那一招普照眾生,威力滔天,卻轟擊在空處,秦牧早已施展偷天神腿遠離那裏。
普照佛子雙目茫然無神,仆倒下來。
他的身後,劍芒猛然一收化作一粒小小的劍丸從空中旋轉墜落,還未落下,劍丸突然膨脹化作九條長龍,長龍龍頭向下,尾巴在上糾纏在一起,像是一口大罩子,咣的一聲將一尊佛子扣住。
九龍神火罩內,火光和劍光爆發,將那位佛子粉碎,燒成灰燼。
與此同時,落地的秦牧抬手,九龍神火罩飛來,飛速縮小,在他手中化作一口大錘。
秦牧怒聲咆哮,身後火光沖天,如同一座大火山轟然爆發,秦牧手中錘向前擲出,傾盡肉身力量砸去,砸在一個衝來的佛子胸口。
他砸出大錘的一瞬,雙腿筋肉繃緊,轟然向前衝去。
那位佛子胸口被他砸得塌陷下來,被大錘頂着向後飛去,兩旁樹木浮光掠影呼嘯而過,他身後的樹木也被他撞得嘭嘭炸開。
然而下一刻,秦牧便來到他的身前,探手抓住錘柄。
大錘如同流水般變化,化作一杆長槍,將那佛子挑在槍尖之上,秦牧抖槍,那佛子四分五裂!
「不要各自為戰!」
浮雲太子厲聲叫道:「大家聚在一起,到我身邊來,用佛眼神通煉死他!」
倖存下來的諸多佛子正在追趕秦牧,各種神通、靈兵向秦牧轟去,卻難以捕捉到秦牧的身影,聞言頓時醒悟過來,紛紛向浮雲太子聚集。
一尊尊佛子突然組成人牆,你踩我肩頭,我踩他肩頭,疊加在一起,數量多達六十四人。
「佛眼,開!」
六十四位佛子手掌合十,有的三頭六臂,有的一身兩面,有的是明王真身,有的是阿羅漢之軀,各自催動佛眼。
「蕩平妖氛,降妖除魔!」
他們的聲音洪亮,所有人的氣勢連在一起,宛如銅牆鐵壁,氣勢如城。
唰——
佛光匯聚成洪流,聚集在一起,撼山裂石,打得空間晃抖不休,一發向秦牧射去!
頓時,佛光濃烈無比,佛音洪亮無比,聲音所過之處一切被震盪化作齏粉!
秦牧剛剛一槍挑死那位佛子,隨即大槍一抖,化作一面龜蛇大盾擋在身前。
轟——
他的身軀劇烈顫抖,連人帶盾被轟飛在半空中,他身前的大盾是由八千口劍組成,此刻已經難以組成盾形,一口口飛劍被佛光震盪,隨之震顫,即將瓦解!
秦牧悶哼,吐血,身軀被轟出了這片佛光金海中的島嶼,轟然撞在一座露出金海的山頭上。
浮雲太子等六十四位佛子飛身而起,來到金海之上,身在半空中又是齊聲爆喝:「佛法無邊,羅漢下界!」
嗡——
眾人眼中佛光再度熾烈,所有的佛光聚在一起再度向秦牧砸落之地轟去!
「你們只敢仗着人多,我還怕你們不成?」
佛光還未來到那座山頭上,只見山頭一片山石炸開,秦牧沖天而起,披肩散發,雙手扣在身前,捏出一個奇怪的法印。
法印捏出,他的三隻眼睛越來越明亮,左陽右陰,左右雙眼一個是太陽真火,一個是太陰真火,然而都比不上他眉心的那第三隻眼。
眉心第三隻眼中,蝴蝶翅膀狀的紋理溢出,散發開來,像是剛剛破蛹而出的蝴蝶在緩緩的舒展自己的雙翅。
這隻豎眼越來越妖異,突然秦牧雙手結印的印法完成,雙手向後猛地一揮,頭顱向前彈出,只聽轟得一聲,三道光芒從他三隻眼睛中射出。
佛光與他三眼神光碰撞,半空中六十四尊佛子組成的人牆轟然崩塌,殘肢斷臂四下飛舞!
「薩圖,摩訶巴赫……」
秦牧正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突然口中傳來晦澀的幽都語,心中不由一驚:「怎麼回事?我為何會突然說出幽都語?」
他心中這樣想,卻突然笑了起來:「嘻嘻,祭品足夠多了,這些禿的靈魂味道不壞……」
秦牧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突然警覺起來:「不對,我沒有想這麼做!我這是怎麼了?」
「孽畜!」
突然,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傳來,一尊佛陀凌空飛至,大手向下摁去,厲聲道:「你果然是魔,已經無可救藥,今日佛爺動雷霆之怒,徹底抹殺了你!」
「打不過吧?」
秦牧笑道:「打不過的話,便把我的身體還給我,看我怎麼撕了他。」
他說出這話,不由毛骨悚然。這話明明是他自己說的,但是這卻偏偏不是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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