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取出玉佩,但是並未摘下來,遲疑道:「閻王說,這玉佩是用來鎮壓我體內魔性的,不能輕易示於人,離開身體太遠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樵夫聖人搖頭道:「有我在你身邊,能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最多只是一些詛咒、雷擊之類的小把戲,不放在我的眼裏。」
秦牧咬牙,將玉佩摘下來,心道:「以前我摘下玉佩,給村里人看,給晶妹妹看,便從未發生過不好的事情,這次應該也不會。」
樵夫聖人接過玉佩,凝眸看去,點頭道:「的確是開皇一脈的玉佩。咦,這枚玉佩與開皇一脈的玉佩並不完全一樣,裏面更深層次的空間中還藏有一種奇特的封印陣法,這種陣法應該是用來封印什麼東西的。莫非是封印你的魔性的陣法?」
秦牧道:「有人帶着我逃出幽都,來到大墟,我被住在大墟的司婆婆撿到,除了籃子和襁褓之外便只有這塊玉佩。而送我來的人卻重傷而死……」
他臉色黯然,繼續道:「司婆婆是我天聖教的聖女,是她撫養我長大成人。這塊玉佩也一直戴在我的身上,司婆婆他們並未發現玉佩的其他功用,說玉佩可以逼退大墟的黑暗,但只能保護嬰孩。後來我們村的村長發現玉佩有個功效,可以指引我們前往無憂鄉,然而卻只是陷阱,玉佩將我帶向酆都,在酆都外遭遇了埋伏我們的魔神。」
「這塊玉佩中的確有更多的秘密。」
樵夫聖人把玩玉佩,目露異色,道:「玉佩不單單能夠指引你前往無憂鄉,同樣也可以指引你前往幽都。因為這塊玉佩是在幽都中鍛造,而且鍛造玉佩的人極為厲害,比我還要厲害。奇怪,這麼強大的封印,到底想封印什麼?」
他目光幽幽,動了好奇之心:「我壓制玉佩中的封印陣法,便可以知道玉佩到底用來封印什麼的……」
秦牧也有些期待,上次在酆都,閻王也嘗試這麼做,然而秦牧隨後就喪失了自我意識,並沒有看到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他也很好奇玉佩到底在封印什麼,解開封印會發生什麼事。
樵夫聖人看了看他期待的表情,捏着玉佩沉吟片刻,還是將玉佩塞回他的手裏。
秦牧不解。
「鍛造玉佩的人很厲害,應該是幽都中極為強大的存在。幽都一向很神秘,很少有人能夠探索幽都的真面目,縱使是開皇也不知道裏面隱藏了多少高手。」
樵夫聖人道:「這枚玉佩放在你的身上,肯定另有深意,我覺得我還是不要探索為妙。既然閻王說,讓你玉佩不離身,那麼你就照做。」
他也很想知道鎮壓玉佩的封印會發生什麼事,但還是忍耐下來。
秦牧只得將玉佩收起,依舊掛在脖子上。
此刻已經有不少太皇天的神通者大軍進駐離城,修繕殘破建築,打造城防,秦牧四下看去,並未看到真元炮、射日神炮之類的武器。
太皇天的神通者修為實力雖然很強,比延康的神通者要強出一截,但是術數造詣很差,真元炮之類的武器需要很高的術數造詣,他們煉不出來。
就算秦牧將真元炮、射日神炮的圖紙畫出來,交給他們,估計他們也無法製造。只有延康國擁有着無數精通術數的神通者,才能打造出來。
「你是怎麼來到太皇天的?」樵夫聖人問道。
秦牧將自己修改血肉獻祭的祭祀之法,替換了一個魔族將領,將自己傳送到太皇天的事情說了一番。樵夫聖人搖頭:「真是胡鬧,將自己替換到敵營,不怕死嗎?」
秦牧長長吸了口氣,沉聲道:「為了戰勝初祖人皇,值得冒險!還請聖師傳授我少年真神之法!」
樵夫聖人微微一怔,道:「你想成為少年真神,然後戰勝人皇殿的那位逃兵?」
秦牧重重點頭。
樵夫聖人露出笑容:「你不知道他的來歷?」
秦牧迷茫。
「他和你一樣,都姓秦,也都是我的弟子。縛日羅稱我為天師,天師是合乎天道的老師,也是天子之師,其實就是一個教書先生。當年我奉開皇之命,教導皇子,其中便有人皇殿的那位逃兵。」
樵夫聖人邁步走向離城的東城門,回憶往昔,目光幽幽:「這位皇子的確是資質非凡,悟性也高,但是災變爆發,大戰中天庭隕落,天庭墜落下來。皇子在戰場中恐懼死亡,逃跑了,但是機緣巧合救下了一些種族,於是被人尊為人皇。我也活了下來,他來見我數次,我不願見他,後來我便化作石像,元神遨遊,尋找答案,便沒有見過他了。你想戰勝他,很難。」
秦牧握緊拳頭,大聲道:「但聖師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樵夫聖人登上高高的城樓,因為需要抵禦魔族入侵,城樓建得很高,登上城樓像是爬山。
「我教過他,他的資質悟性是我教過的皇子之中最好的,任何神通一學便會,一點便通,一悟百悟,他尊師重道,雖然我不齒他做了逃兵,但還是極為欣賞他。你想勝過他,靠我教你沒用。」
樵夫聖人像是個凡人一樣,一步一步的攀登,沒有用任何神通,道:「我是開皇的教書先生,雖有天師之名,但是論戰力,我並非是開皇時代最強的。相反,我的戰力只能算是中流水準,我教你的話,不會超過那個逃兵。而且……」
他微笑道:「我不是已經教過你了嗎?」
秦牧怔了怔,他說的應該是石上傳經,按理來說,樵夫聖人的確已經教過秦牧,只是這種傳授秦牧心有不甘。
樵夫聖人明明有更為厲害的神通,戰場中,秦牧遭遇縛羽梟,險些被縛羽梟擊殺,是樵夫聖人隨手施展一招被秦牧學過去,這才逃出一劫。
既然他有更為強大的神通,為何不願意傳授?
他想學到能夠讓自己成為少年真神的功法神通,想要肉身一統,想要達到同境界超過初祖人皇的程度,將初祖人皇按在泥濘里,打得他口噴鮮血骨斷筋折,打得他跪地求饒,打得他向歷代人皇磕頭賠罪!
「我教會你我的神通,你便不會開動腦筋,領悟出劫劍。開劫劍很妙,我教不出開劫劍。」
樵夫聖人登上城樓,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台階,示意秦牧也坐下來。
秦牧坐下,樓前的台階冰涼。
他回頭瞥了瞥,黑虎神站在樓下,並沒有上來。
「我會的神通,都藏在經文之中,你只要用心領悟,便可以得到你想學到的神通。那篇經文其實還是開皇傳給我的,我所學太多太雜,即便得到開皇傳授至高的絕學,也是無法更進一步,神魔只能算是中流。」
樵夫聖人道:「後來我發現,學得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來,看日出吧。」
「日出?」
秦牧眼角跳了跳,抬頭看去,半空中一輪殘日正在慢慢的散發出紅光,扭曲的太陽着實刺眼。
他臉色頓時變青,連忙收回目光,抑制內心的衝動,旁邊的樵夫聖人臉色也漸漸變青,低頭不再去看。
太皇天的日出讓他們兩位都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秦牧是天魔教主,精通術算,又跟隨馬爺學過木匠,對建築精益求精,司婆婆自己打造的家具秦牧都會修改,更何況天上的太陽如此辣眼?
天魔教也有匠堂,天工堂,也都是對工藝有着苛刻的要求。而匠堂天工堂都是出自大育天魔經,是從經文中的術算和工藝技法中延伸出來的堂口,大育天魔經則是樵夫聖人所傳,可想而知樵夫聖人必然在術算上有着驚人的造詣。
太皇天的神通者很是驕傲,天上的太陽是他們的神所打造,但是對他們二人來說,那就不堪入目了。
天空中,另一輪完整的太陽也漸漸明亮,兩輪太陽都掛在空中一動不動。
樵夫聖人眼角抖了抖,儘量不抬頭,道:「太皇天的傢伙,已經將工藝完全丟得一乾二淨了!」
「煉製太陽的神,據說叫做造日神祇。」秦牧低頭道。
「呸!什麼造日神祇?那傢伙我認識,原本是天庭里造飯的廚子!」
秦牧呆了呆。
樵夫聖人起身,道:「成為少年真神的方法,你自己領悟,比我傳授的要好。我傳授的,畢竟是我的東西,你領悟的,才是最適合你自己的。我把你領進門,剩下的路,自己走出來,走下去。」
他抬頭看向遠處,離城的南方、西方和北方依舊是魔氣涌動,如同一口口大鍋蓋住天地,道:「我這次來到太皇天,只是為了阻止魔族血祭太皇天。縛日羅是魔族中智將,他這次退走,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應對我的突然到來,他下次來,便會是天崩地裂的打擊!」
秦牧心頭一跳,連忙問道:「太皇天能夠擋得住嗎?」
轟隆——
大地震動,秦牧急忙循聲看去,但見遠處的戰場中,許許多多的太皇天神通者將戰死的魔族和人族堆在一起,堆成一座座屍山。
突然間大地裂開,一座巨大的祭壇從地底徐徐升起,血肉祭祀的光芒閃動,一道紅光沖霄,紅光中,一尊高大的石像出現在祭壇上。
轟隆,轟隆,一聲聲劇烈的震動傳來,戰場中不斷震動,一座又一座的祭壇浮現出來,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又一個「金」字,只是頂端被削掉。
而這些高塔般的祭壇上,一道道紅光衝上天空,一尊尊石像出現在祭壇上!
秦牧心中激動萬分,抬頭看向樵夫聖人,期待他的回答。
「擋不住。」
樵夫聖人一盆冷水潑下來:「只能拖延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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