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傳媒大廈。
上午九點,天瑜傳媒的總經理楊大晟,準時準點地進了一樓大廳。
昨天,他喝了親弟弟的喜酒,心情不壞,這一路走來,滿面春風,路上跟員工們打招呼,都和顏悅色的。
等楊大晟要拐進電梯前,小前台跑過去,急匆匆叫住了他。
「楊總,你怎麼才來啊!」小前台臉上有些焦急之色。
「我不一直都這個點來嗎。」楊大晟奇道,「怎麼,出什麼事兒了?」
「汪先生一早就來了,找您,可是您不在。」小前台道,「我給您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打通!汪先生說了,您一來就立即去找他!」
聽到這話,楊大晟嚇一跳,眼珠子都瞪圓了。
是,自己手機是沒電了,還是路上在車裏沖的,沒想到,居然耽誤了這麼重大的事!
讓汪子瑜先生找不着人!
楊大晟臉色難看無比,匆匆跟小前台擺擺手,撒腿往電梯間裏跑。
只用了十分鐘,楊大晟就氣喘吁吁,站在汪子瑜辦公室門前,心情忐忑無比敲響了眼前那扇門。
汪子瑜先生身為甘東省域產業負責人,可從沒這麼早到過公司,還急着找他,而他居然……聯繫不上!
更要命的是,汪子瑜是沈培生大事務官安插在這邊的總負責人,而他楊大晟也是這個小團體一員!
如果汪子瑜這麼急迫,那肯定不是集團事務,不是公事,而是他們小團體出現了什麼緊急情況!
可是昨天,他楊大晟一天沒在公司,手機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沒的電。
就算是下午,那麼他整整跟外界失聯了半天。
「希望別出什麼大事才好,不然我這飯碗……可不保!」楊大晟心都揪起來了。
辦公室門一開,汪子瑜助理一見楊大晟,眼中流露一絲同情,向裏面輕聲稟報一聲。
「汪先生,楊總來了!」
「讓他進來,你出去!」
裏面的聲音很是沉悶,猶如暴風驟雨來前的烏雲低垂。
楊大晟心都是一墜。
「是。」
汪子瑜助理應道,有些同情地給楊大晟讓開路,自己側身出來,等楊大晟進去,又從外面把門帶好。
楊大晟提心弔膽走進去,眼看辦公室滿地狼藉,文件、擺件,甚至連汪子瑜愛惜無比,那盆價值數萬,從國外運回來的多肉盆栽「白皮月界」都砸碎在地上。
他這心,又是一墜。
出事了!
還是大事!
楊大晟真心怕了。
此刻,汪子瑜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對他。
那背影,說不出的肅殺。
「汪、汪先生。」楊大晟說話,都有些結巴。
汪子瑜轉過身,臉上密佈陰冷,一雙三角眼更是充盈着寒意。
「楊大晟啊,我不過走了三天,讓你在大友盯着張家那邊的動向,這是個很困難的任務嗎?」汪子瑜聲音低沉沙啞,幽冷無比。
「不,不不是。」楊大晟咽口口水,小學生一般微微低頭,目光敬畏看向汪子瑜。
「那你.他.媽.的都做不好!」汪子瑜猛然嘶聲咆哮。
他眼珠子都紅了,直接抄起旁邊桌子上的東西砸過來。
楊大晟嚇得腿肚子一軟,下意識往旁邊一閃,但立即又覺得不能躲,趕緊把身體拉正。
萬幸,這扔過來的東西準頭奇差,沒砸到他。
「你.他.媽還躲!」汪子瑜指着他鼻子,怒道。
楊大晟心裏苦澀。
老大啊,真不是我躲開的,是你準頭太差……
「我讓你躲,你再躲!」汪子瑜氣沖沖再扔。
這次,楊大晟可不敢躲。
尷尬的是,幾次三番,沒砸中。
氣的汪子瑜直接大步走到楊大晟近前,才把一摞文件拍他臉上。
「汪先生,是不是出事了。」楊大晟摸着鼻子,小心翼翼道。
「你也知道出事了?我.他.媽讓你盯着,就是想在出事的時候,讓你告訴我,你還問我,問我!」汪子瑜氣的再撿起文件,砸他臉上。
楊大晟心裏苦澀無比,卻又不能不問。
「可是這兩天,一直順順利利,沒什麼大事啊。」楊大晟嘟囔。
就是挨罵挨罰,他也得知道。
張家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前兩天不還好好的?
張家按着跟他們的約定,對尚文書步步緊逼,一直做得挺好啊。
「張家,背信棄義了!」汪子瑜怒道,「就在昨日,他們跟尚文書籤署了多項合作,給尚文書造成的那點損失,全給補回來了!尚文書這回,不是功過相抵,而是功大於過!張家這絕不是一日兩日的決定,一定是幾天前就有所轉折!」
楊大晟聽着也是吃驚無比,「是嗎!可是直到昨天,張家不還按約定行事……」
汪子瑜指着他,氣得說不出話了。
「我.他.媽讓你盯着張家,你是不是就天天去張家那邊問問進展啊?張家背信棄義,是不是得給你下個書面通知啊!是不是,是不是!」
汪子瑜氣的敲楊大晟腦袋。
這件事,轉變太突然,相當於這裏佈局功虧一簣,便是他汪子瑜也不敢跟沈培生大事務官那邊上報。
還在想着,能不能有什麼變通,最起碼不能輸這麼徹底。
還有,張家究竟因何轉變,現在是什麼態度?
都要弄清楚!
這些事,從哪兒入手打探,如何在短時間收集更詳細、真切的信息,都需要考慮。
可是汪子瑜讓楊大晟氣的頭疼。
他也恨自己。
原以為張家總部就在大友市,楊大晟一位傳媒企業老總,去盯着張家動態,怎麼都能察覺蛛絲馬跡,可是人家都反水了,楊大晟還不知情!
汪子瑜都快吐血了。
「張家居然如此不要臉,汪先生,我現在就去查,他們為什麼如此!」楊大晟道。
光站這兒挨揍挨訓,他也難受。
這件事,真不是他不中用。
也不看看張家都是什麼人物,一個張天欲管理那麼多企業的大佬,能力都是他望塵莫及,再加上張家老祖張熙,那人老成精的人物,人家真想玩點手段,他楊大晟智商乘以十都不夠啊。
「你調查?等你查,黃花菜都.他.媽長毛了!」汪子瑜朝楊大晟怒喝。
楊大晟一哆嗦。
不該說黃花菜都涼了嗎,長毛……
是比涼還慘百倍啊。
「汪先生,那我現在,我去……做什麼?」楊大晟提心弔膽問。
總之不能待在這裏,只要出去就行啊!
等着挨訓,不一定被揍成什麼樣呢。
「滾!」汪子瑜怒道,「給我到樓下看大門!別他.媽.煩我,也別他.媽.讓別人來煩我!」
「誰來您也不見?」楊大晟小心翼翼,再度確認。
「滾!」汪子瑜咆哮。
就這麼點屁事,你還問?!
楊大晟落荒而逃,改去當門神。
誰來,也不能打攪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