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面前那位金髮碧眼、美艷動人的女子,此刻正神情錯愕、目光呆滯地看向白小升。
她斷然也沒有想到,白小升這個振北集團高管居然當眾玩這一手,指使屬下跟自己「碰瓷」!
這簡直,荒誕!
「你這算是個什麼領導,你真的是振北集團總部里的高管?!」那女人忍不住表示對白小升身份的懷疑。
那棟摩天大廈里的高層,她也是見過一些的。
不管是索恩斯、蔣括,還是老布朗、瑪格麗夫人,至少也都瞧見過一面。
那些人,哪個不是風姿卓越、儀態萬千,誰能說出這樣的話,辦出這樣的事。
這說話辦事的方式方法安插在那些人身上,那想都不敢。
「這位小姐是把我當成了什麼大人物嗎,我可不是。」白小升咧嘴笑道,「你看我只身前來,連個隨行都沒有,就該知道我身份沒你想的那麼高。與您這樣一看就大有來頭的女士發生衝突,那吃虧的很可能是您。」
白小升攻心為上,直接把自己放到一個很低的姿態。
一些自詡身份高貴的人,自恃身份,怕跌份掉價,往往不愛與「身份低」的人糾纏。
這也是最快最順利解決事情的方式。
那女人氣的銀牙咬緊,氣鼓鼓的瞪了白小升兩秒。
眼見白小升拿出手機,似模似樣,還真要報警,那女人頓時大不願意了。
今天她可是要去振北集團總部,還是要閃亮出場的,真要是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被纏住,還鬧進了警局,那就太丟人了。
事情可以鬧大,但不可以丟醜!
那女人狠狠瞪了白小升一眼,轉身便走,口中招呼自己保鏢,「咱們走!」
那些保鏢莫敢不從,簇擁着女人匆匆離去。
「這就走了嗎,你還沒帶我的員工去醫院。」白小升在後面,還揚聲追着噁心人。
那女人啐了一口,低聲罵道,「這種人,什麼德行,怎麼進的振北集團總部!」
路旁就停着幾輛車,女人上了一輛數百萬的定製款商務車,整個車隊就迅速駛離。
白小升遙遙看着他們離去,不覺一笑,這才回頭與瑞秋道,「看來事情解決了。」
此時,瑞秋也正驚奇地打量着自家這位白副董。
在辦公室里的時候,她就聽林薇薇說起白小升諸多趣事,其中許多不拘小節、手段靈動的處事方式,沒想到這次親眼得見。
眼下,被白小升解救於麻煩當中,瑞秋也是既感覺有趣又感覺心暖,見白小升對自己說話,忙臉一紅,道,「謝謝您!」
「應該的。」白小升瞥見馬路牙子下面打翻的咖啡,對瑞秋道,「你去再去買一份帶給大家吧,我就不等你了,先回辦公室。」
「好的。」
瑞秋連連應聲,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咖啡廳。
十幾步外,瑞秋回頭,眼見白小升正俯身撿起地上的垃圾,拎着丟進垃圾桶。
做完一切,他方才漫步走向總部大廈。
看在眼裏的瑞秋,忍不住睫毛忽閃,喃喃道了一聲,「真帥!」
此刻,那個金髮碧眼的美女正坐車,直奔振北集團總部大廈。
前面的路程並沒多少,不過繁華地段車挺多,他們被堵在了路上。
金髮美女在車裏回憶方才那一幕,依舊覺得氣人,咬牙切齒道,「沒想到讓一個沒什麼身份地位的小雜魚給壞了事,真是氣死我了……」
自語完,這美女忽然察覺到不對勁,眼中驚疑,「真是把我給氣傻了!那個女人的員工等級明明很高,能是她的領導,最少也得是部門主管級,放在各個事業部最少也得是事業總裁、副總裁級別才對!」
她馬上反應過來,白小升可能不是什么小魚小蝦,很可能是自己這次故意找茬的最佳目標!
「我讓他騙了!」女人眼神鋒銳,忍不住就想下車回去找對方算賬。
可是這會兒前路暢通,車輛開始加速,她也只得作罷。
「哼,你總得回總部,等我弄清楚你是誰,咱們再從頭算這筆賬!」金髮美女狠狠道。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他抵賴不掉!
敢指使下屬來「碰瓷」自己?
這事沒完!
「我就要鬧到那些老傢伙面前,讓他倒大霉!看他當着副董們,還敢耍什麼心眼!」金髮美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白小升一路走着返回的集團總部大廈。
距離總共也沒有一條街,白小升也是常鍛煉之人,腳步輕健,這點路根本不值一提。
再回總部大廈,白小升所到之處,職員高管皆駐足微笑,對他躬身問候。
畢竟,白小升可是集團有史以來最為年輕、最為傳奇的一位副董,現今總部人盡皆知。
白小升一一客氣的回應,禮貌又有風度,讓人暗暗稱讚,也惹得一些年輕女職員面紅心跳,遐想連篇。
一路返回自己的辦公室,白小升進去之後,發現秘書組的人正在緊張忙碌的工作。
那些人進入狀態後,工作就如同工廠里的流水線一般,有條不紊、高效有序,連彼此工作對接都從不用多廢半句話,看着就有種極致的律動美感。
工作時如機器般高效精準,休息時如朋友隨性自在,這就是白小升對大家現階段的一個要求。
乍一看可能有些地方不合理,不過正因為如此高強度的變.態.磨.合,才能讓大家真正凝成一體。
「白董。」
「白董!」
眼見白小升進來,林薇薇、雷迎為首,眾人手下停頓,抬頭跟他打了聲招呼。
白小升沖大家一笑,道,「你們忙。」
眾人一笑,再度埋頭繼續工作。
眼下,路成安前副董留下的工作,他們已經七七八八接手成功。
這效率放眼全公司,放眼所有的秘書團隊那都是頭一份的。
不久前,白小升甚至請白宣語代理董事長來過一遭,見一見成果。
自家那位幾乎從不當面誇人的白宣語董事長,都忍不住對他們的效率稱讚,特批一筆獎金不說,還說讓人來學習經驗。
消息傳開,整個集團的人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有羨慕有欽佩,簡直無比滿足眾人的虛榮心。
有這份幹勁推動,眾人自然全身心投入。
當然了,林薇薇、雷迎也嚴苛按着白小升的要求,每當工作一段時間後,必然要求眾人強制歇息、鍛煉。
就連工作狂的中年大叔都被他們拉着,到專供副董的健身房裏擼鐵……
白小升回到自己辦公桌後,眼見上面整齊擺放着弄好的文件,在等待自己審閱。
白小升翻看一番,並沒有特別緊急的事務,便悄不做聲放下東西,起身離開辦公室,去往溫言那裏。
回來路上,溫言就與白小升說了,讓他一回來就通知自己,好見一見,聊一聊。
白小升並沒有打電話通知溫言,而是自己過去找溫言。
雖然白小升今時今日是副董,按說應該跟監.察.部的主官保持一定距離,也是為的避嫌,但白小升自覺行的端做得正,並沒有太過忌諱。
到了溫言辦公室,接待白小升的是阮語。
「白董,您來了。溫言先生剛巧不在,十分鐘前去見董事局來的人了。」阮語道。
「哦,董事局主席身邊那位首席執行官柯特先生已經到了嗎。」白小升驚奇道。
按說那位首席執行官來,自己那邊也該接到消息才是,可是林薇薇、雷迎並未與自己說起,他們應該並不知曉。
「不是的,是柯特先生的同事,一位尋常的執行官,先行過來的。」阮語說罷,頓了頓,笑道,「當然,也不算尋常,不然溫言先生也不會親自過去見她。」
「哦?」白小升目光一奇,「怎麼個不尋常呢?」
「那位執行官,是柯特先生的妹妹。」阮語道。
白小升恍然大悟,旋即眼眸微閃,「我記得資料提過,那位柯特先生好像不光是現任董事局主席佩羅斯先生的首席執行官,還是他的……兒子,對吧。」
這些,其實並不是什麼秘密。
阮語點頭笑道,「是的。」
「那也就是現在來這位執行官……也是佩羅斯先生的女兒咯,她叫什麼?」白小升問道。
「布蘭琪。」阮語回道。
白小升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溫言先生也快回來了,您現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為您泡一壺茶來。」阮語笑道。
「有勞了。」白小升含笑頷首。
後者點頭致意,方才離去。
阮語一走,白小升眼神微凝,陷入了沉思中。
來人身份確實不一般,不過對公而言,只是一位執行官罷了,甚至不是首席,按理不必溫言親迎。
溫言有些……太過熱情了。
白小升已知董事局那邊窺覬摩根下野之後的權力空缺,試圖進軍總部實權派,此番前來十有八九就是這目的。
白宣語此前對董事局相當不放眼裏,甚至率眾與他們抗衡。
此番估計也一樣,因為白宣語不是個易於動搖之人。
那麼,溫言呢,溫言在這件事上是何種態度。
白小升與溫言早就認識,甚至一路走來沒少得到他的幫助,下意識把他當成自己人。
但在這件事上,白小升其實並不知溫言的真正立場。
眼下,聽聞溫言親自去迎接那個執行官,白小升這心裏有種不寧之感。
……
就在白小升坐在溫言辦公室里等他之際,溫言正陪同那位董事局主席的千金、執行官——布蘭琪說着話。
實際上,這事兒算是白宣語安排的,讓溫言組織一個迎接的工作。
白宣語自己不願跟董事局那幫人打交道,能少見就少見。
而副董級眾多,又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白小升也是剛升上來的,都不方便派遣。
所以,溫言就被推到了前面。
當然,溫言本身也是樂意的,這事合他心意。
若是白小升見了那女人,定然會錯愕,因為不久之前,雙方見過,還生過一些摩擦。
這布蘭琪,就是揪住瑞秋過錯不放的金髮美女。
說來巧了,前兩年也是她與自己哥哥柯特一道來的集團總部,意有所圖。
當初鬧得很不愉快,白宣語率眾抗拒,讓他們很沒面子。
布蘭琪還記着仇,這回來的路上見到總部這邊一個級別很高的員工,忽然起了心思,逮個錯誤,得勢不饒人。
在她看來,瑞秋這種級別的員工,上司最起碼也是事業總裁級的,到時候低三下四給自己求饒,也是給掌權派這邊一個下馬威。
伺機找茬鬧事,這一點自己哥哥柯特也是默許的,不然也不會讓自己提前過來。
可恨的是,也不知集團總部的哪個混蛋,破壞了她的計劃,把她給驚走。
與溫言說着話,布蘭琪的腦海里儘是那個黑髮黑眸的形象,不由得暗暗恨得咬牙切齒。
「這麼說,柯特先生也快要到了,總部這邊也備了豐盛午宴,給二位接風。」溫言眼見布蘭琪有幾分走神,並未戳破,笑道,「這樣吧,布蘭琪小姐現在這裏歇息一下,等柯特先生來了,我帶你們四處走走。」
布蘭琪回過神,對溫言嫣然一笑,「真是勞您費心了。」
溫言點點頭,便要起身離去。
「請您等等。」布蘭琪忽然道。
溫言詫異看向她,笑問道,「布蘭琪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嗎。」
布蘭琪遲疑片刻,笑問道,「溫言先生,我想問問,咱們總部這邊新添了什麼高管沒有。」
溫言莫名看着對方,道,「這兩年倒是不少人事方面的變動,不知道布蘭琪小姐想問哪一位。」
布蘭琪也察覺自己問的方向不對,笑道,「那你們這裏有沒有那種看着挺年輕的,黑髮黑眸亞洲血統的高管。」
溫言溫厚一笑,「那很多啊。」
還是問的不對,布蘭琪想着該怎麼說。
「布蘭琪小姐是要找人?」溫言笑道,「那倒不急了,等柯特先生來了,我帶你們去各處看看,想必大小高管都能見到。」
如此一說,布蘭琪也就點點頭,笑道,「好。」
溫言見她沒了其他事,便轉身離去。
布蘭琪獨自一人在那間貴賓室里,摸着光潔的下巴,眼神恨恨,「別讓我再見到你,敢碰瓷碰到我頭上,我拿你當眾開刀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