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小升他們讓出來的那個包間裏,坐着的那位氣度非凡的老者,正是被大事務官中少壯一派,都尊稱為「導師」的人沈培生!
這位資格最老、威望最高的大事務官,直至今日,依舊是一個傳說!
他曾創下的紀錄,被大事務官、事務官競相追逐!
白小升覺得蘇大鐘那個年紀,還保持着如同年輕人一般瘋狂狠勁,不顧一切的拼搏進取的意志,實屬難能可貴。
那是因為,白小升沒見到沈培生。
沈培生小六十歲,依舊活躍於職場,而且胸懷壯志。
蘇大鐘與他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在沈培生身邊陪伴的,那個劍眉虎目的年輕人,便是沈培生最鍾愛的學生林鈺。
此番南行,林鈺一直陪在沈培生左右。
被夏侯啟、李昊風都讚不絕口的林鈺,更受沈培生青睞,沈培生視他為接班人。而林鈺對自己老師沈培生,也有着父親一般的感情。
林鈺家境不好,大學時代便受到沈培生多番照顧。
林鈺能步走到今天,有人歸於天賦,有人歸於能力,但林鈺自己認為,除了天賦、能力,他付出的艱辛,也遠超常人。
此外,更重要的是沈培生一路幫扶!
林鈺看來,他的成功,是「一分的天賦,兩分的堅持,還有七分貴人的扶持」的結果!
貴人就是沈培生。
所以,林鈺對沈培生視如再造父母。
「老師,這是您最喜歡的紹興黃酒,我特意托人買來的。對身體有益,您嘗嘗。」林鈺給沈培生斟酒。
「好。」沈培生一笑,舉杯飲酒,微微頷首,「不錯!」
美酒佳肴,倆人邊吃邊聊。
那兩男一女,三位助理,也在旁邊作陪。
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沈培生杯子一撂,看着林鈺。
「林鈺,前兩天,總部發生的大事你可曉了?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嗎?」
區域負責人陳九天、安江省省域產業負責人陳九錚,一併落馬。
同時,還有一大波子公司總經理、副總經理被解職。
有人會驚嘆,有人會惶恐,更有人會盯着那些權力真空。
沈培生想聽聽林鈺的看法。
「是,老師,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新型事務官的出現,會撼動現在的許多的平衡。一個人的力量固然渺小,但正如一個支點,在可能的條件下,將會撬動整個地球。夏老,怕是要拿新型事務官,當個支點來用。」林鈺道。
助理們撂下筷子,驚奇地看着林鈺。
他們還以為林鈺會遺憾不是自己抓的陳氏兄弟,要麼就是說那些空出來的重要崗位。
可沒想到,林鈺會「驢唇不對馬嘴」,評論起新型事務官來了!
似乎……跑題了。
沈培生將他們的表情收在眼裏,對林鈺哈哈一笑,「林鈺啊,你可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們可都以為你會說陳家兄弟,說那些空出來的權力空間。瞧瞧,你這回答,跳脫的,讓他們都傻眼了!」
三個助理頓時不好意思一笑。
林鈺看了眼他們,也笑了笑,「我也可以說說的。」
「老師,首先,這整件事,應該是夏老一手操辦的。我聽說,連鄭鴻鵠大事務官都配合演了一場好戲。這種打擊力度,勢必讓許多人睡不着覺,讓人收起那些不好的心裏,又或者更加小心。這對我們事務官來講,未來工作難度會變很大!」
「其次,在高層如此關注力度下,窺覬那些權力真空的人,簡直不知死活!就是明着往套裏面鑽!如果他們不是傻,那就是權力的誘惑已經沖暈他們的頭腦。我相信他們已經列入了黑名單。下一次被收拾的,就是他們!」
「最後,在我看來,不要費神在那些已經發生,已成定局的事情上。因為,那不管是多麼驚人的事,成了過去式,都不再重要。」
「而我們要看到的,要留心的,是未來!也就是新型事務官的出現!」
「它昭示了什麼,代表了什麼,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們要在這種變化之下,如何選擇我們的立場和方向,這才是我們要考慮的!」
林鈺不急不緩,將自己心中所想。
那三位助理,無比欽佩地看着林鈺,眼神中儘是服氣。
不愧是被譽為事務官里,年輕一輩的最強者,這視角就是超乎常人!
「不錯,你能想到這些,很好,很好!」
沈培生也是無比的滿意,微笑頷首,「林鈺啊,你已經初步具備一個大事務官的視野了,假以時日,必將成為無比出眾的大事務官!」
面對如此誇讚,林鈺也笑起來。
畢竟,被自己所敬重的人認可,那絕對是件愉悅的事情。
「新型事務官,是老夏的一步妙棋,而且他就是要接着這個點,盤活整潭死水。」沈培生笑呵呵道,「甚至,會犧牲掉一部分事務官,來強化這個棋子。」
唯有沈培生,敢如此當眾稱呼夏侯啟為老夏。
因為他有這個資歷,有這個資格!
「那如果今後,我與那位新型事務官遭遇,工作上起了爭執,是否要退避一下。」林鈺有些請示的意味。
如果老師說有必要,那麼他會調整心態。
沈培生看了眼自己的學生,笑了,「問我做什麼。你自己,分明有答案!」
薑是老的辣。
沈培生何等眼力,一眼便能讀懂人心。
林鈺也笑了。
「我聽說這位新型事務官非常的年輕,年少有為,能力不俗,在查處陳九天、陳九錚兄弟時,更是留下濃重一筆,令人喝彩!」
「那我自然要與這位新型事務官,一爭高下!」林鈺目光熾熱。
沈培生點點頭,有些驕傲道,「你不光是我的學生,還是事務官中最傑出的存在!其價值,不低於他新型事務官!老夏,斷然不會為了強化一個傑出的人物,而湮滅另一個。我說那些被犧牲掉的事務官,都是些不中用的炮灰罷了!」
沈培生又道,「老夏,年紀真的是大了!與他一比,我都可以稱得上是小伙子呢!」
「不過老夏卻幹了一件,年輕如我都驚嘆的手筆!很好,這很好!」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沈培生悠悠道,「若有一天,我能再進一步,接替老夏的位子,定然也要大刀闊斧,來一場能載入記錄的大手臂!」
「會的老師,我相信您!」林鈺認真道。
沈培生哈哈大笑,「這屋裏都是自己人,我都信得過。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林鈺,你認真了。」
林鈺笑了笑,隨後卻道,「我不及老師想那麼遙遠。不過,我眼下,倒是非常有興趣見見那位新型事務官!」
「他好像是,叫白小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