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中京月湖別墅區,陳九錚家。
陳九錚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雙手握拳,置於雙腿上,眼睛冷冷盯着對面的人白小升。
白小升笑吟吟看着他。
下飛機,他們馬不停蹄趕過來,眼下,陳九錚先生怕是還沒吃晚飯。
白小升旁邊,負責速記的,負責錄像的,負責設計問題的事務助理,皆以就位。
林薇薇、雷迎,遠觀學習。
客廳的另一側,陳長頃、穆北辰遠遠看着這邊。
倆人的臉上都籠着一層死灰。
「沒想到這麼短時間後,我們又見面了。」白小升似乎頗有感慨,看着陳九錚笑吟吟道,「我說過,要拿你開刀,也算說到做到!我守信用吧!」
陳九錚臉上,青筋跳動,卻一言不發。
剛巧,在白小升來前。
陳九天已經給他打過來電話,交代了一番。
只是沒想到,姓白的來的如此之快!
他哥特別交代,讓他不要有任何的舉動,不要去毀滅什麼證據,那些都已經是有害無益了。甚至讓他不要反抗姓白的,不然會掉進更大的坑裏。
唯一要他做的,就是拖住白小升!
自家兄長這是什麼意思,陳九錚不懂,不過卻知道,拖住白小升幾日,很可能會讓局面有變化!
配合,同時拖延!陳九錚持着這種心思。
「要問什麼,你就問吧!我會如實回答你。廢話,就別說了!」陳九錚盯着白小升,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
「行啊,態度不錯,陳九天先生給你打了電話嗎?」白小升笑道,「很聰明!其實,問詢不過是個過場,你要是嘴硬不承認也無妨,反正各個子公司,我都派人調查了。」
陳九錚眼神冷漠看着白小升,「我說了,不要廢話!」
白小升淡淡一笑,看了眼身邊一位事務助理,「你來吧。」
術業有專攻,這是位事務助理,更加擅長詢問,設置語言陷阱。
「好的。」那位事務助理,對白小升恭敬點頭,又看向陳九錚,「那陳先生,我們開始吧!」
陳九錚微微點頭。
態度可以說無比配合。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那事務助理就是一皺眉。
陳九錚對每一個問題,回答的都非常「詳盡」。
一件事可以連續說上一小時!
拖延時間!
旁人忍不住皺眉。
白小升卻笑意盈盈,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將近兩個小時,陳九錚才回答兩個半問題。
要是等全部回答完,那最少得幾天!
「我能抽根煙嗎。」陳九錚忽然道。
事務助理停下來,看向白小升。
眼下,一切白小升說了算。如果他不答應,那麼陳九錚連根煙都抽不了!
眼看事務助理請示白小升的目光,陳九錚眼神中隱隱透着難受。
遙想當初,白小升還是副總經理,自己雖然動他不得,卻也不放在眼裏。
結果,看着白小升一步一步,從一個副總一路走到今天。
事務官,與自己平級,更是來調查自己!
而這一切,連十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你抽吧,我同意了。」白小升沖他淡然一笑。
事務助理把桌上的煙推了過去。
陳九錚看了一眼,把煙推開,表情有些悽然,「算了,不想抽了。」
白小升看着他,微微點頭,隨後起身,「好了,我們也該走了!」
「走?」陳九錚頓時一愣,驚愕看着白小升,「去哪兒?」
問完,陳九錚頓時驚醒,「你回總部?現在!」
這已經天黑了!
還有他磨蹭半天,就是要在這裏拖白小升幾日!
可是為什麼白小升,要連夜趕回?!
正常人,都不會如此急吧!
「看起來,陳先生是不想我這麼快回去咯!」白小升看着陳九錚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眼神鋒銳無比,似乎直透人心。
讓陳九錚心中發寒。
這個白小升,有遠超乎他年齡的狡猾!
陳九錚臉色板正,搖頭,「沒有!」
白小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來,是按規定走過場,並且,在這裏待了兩小時!」
「一小時前,我看了一眼手機。十分鐘前,又看了一眼。」
「當然,那不過是個小動作,你不會在意。」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在看消息!我派出去的事務助理,已經抵達了你那些嫡系的子公司,並且進入調查!」
「你沒有填補漏洞,算是你聰明!可是你真應該告訴你那些人,不要那麼配合,最起碼,玩個拖字訣也是好的!」
「可惜了,證據面前,有幾個人經歷過這種直接問詢!聽說你被調查,他們都挺害怕的,這下子,可真配合呀!」
「現在,其他地方的調查,都已經結束!」
「這裏,無所謂!」
「我要飛回臨深,去辦另一件大事!」
白小升認真道,「我邀請你一起,這樣你到總部還能申辯。」
「不過,即便你不走也無妨。所有證據皆以固定,我們全部都在往回趕。你不申辯,我們就遞交證據給公、檢、法機關。屆時有法律,來對你做出判決!」
白小升這一番話,猶如一把錘子,一下下硬生生敲開陳九錚的心理防線。
讓陳九錚眼眸中充滿恐懼。
他以為是在跟白小升拖時間,其實,是白小升跟他拖時間,看住他,不讓他給手下人打電話的機會。然後採用閃電戰法,以快打慢!
至於白小升說的,要回臨深辦什麼大事。
陳九錚想不出,白小升也不可能告知。
「機票,有你一張。我若是你,就一道跟着。我想陳九天先生也在臨深,你跟了去還能見他,不然的話,下次見面也許是鐵窗相隔!」
白小升一揚手,招呼自己人,「我們走!」
連夜返回!
「等一等!」陳九錚忽然大喝。
白小升腳下一頓,看他一眼。
「我,我跟你走!」陳九錚一臉疲態,看起來無比頹然。
白小升淡淡一笑,轉身之際,目光落到遠處的陳長頃、穆北辰身上。
那倆個人滿眼驚恐地看着他,沒有任何的言辭。
白小升只瞥了一眼,而後大步走在前頭,聲音卻飄來,「那只能委屈陳先生,跟我們一道,去吃飛機餐了!」
還有,我要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一場仗!
白小升目光之中,透着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