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倒兩杯,一杯星星點點,一杯滿杯將溢。
白小升當着眾人的面,自己喝那少的,然後勒令張天則幹掉那滿杯!
他這不是敬酒,是報復!
報復張天則灌醉商婉婉,他是在強迫張天則,當眾「道歉」!
剎那,整個屋子都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滿目驚駭,看着白小升,看着那杯酒。
在這裏,灌人家少董?還是如此明目張胆!
囂張,太囂張了!
「這……你!」張天則身邊,程四爺目瞪口呆,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便是臨深那些頂級豪門裏的,都沒有這麼囂張的人。
以張天則的脾氣,他會當面吃這個虧?
真以為張家好欺負!
程四爺暗暗摩拳擦掌,做好準備,只待張天則發話,他就招呼人動手,把這個小子給扔出去。
當然,這次,程四爺也學聰明了,不再主動跳出來。
不然陳曉婭發火,他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
張天則看着白小升,看看酒,眼神陰晴不定。
這麼些年來,就是那些他惹不起的人物,也沒有誰如此對待他!
眼瞅着,被這個姓白的當眾逼着喝酒,他怎麼能沒脾氣。
但是,有脾氣又能怎麼辦?
方才白小升那句話里,「我會相面」幾個字,分明就是在暗示他!
如果不喝,後果自負……只要姓白的當着陳曉婭的面,把那件秘事說了,他時候就是打死姓白的,都於事無補了……
陳曉婭看着呢!
恩怨記心底,先度眼前關!
「好,好好!」張天則深吸一口氣,對白小升一笑,「既然如此,我干!」
張天則倒也爽快,直接端起酒杯,眼一閉,頭一仰。滿滿的一杯酒,直接灌了下去。
輸人不輸陣,我可是堂堂少董……
張天則想像中,豪情萬丈。
可是那滿杯烈酒入喉,順着食道下滑,巨大的眩暈衝擊大腦之時,張天則叫苦不迭!
不過喝都喝了,當眾再吐,那就徹底丟人了。
張天則猶如凸眼魚,鼓着腮幫子,強撐着把嘴巴里酒盡數吞咽。
而後把杯子亮給白小升看。
那意思,我幹了!
少董真的喝了,一句話都沒撂下,就這麼認慫了?!
程四爺為首,他們的人一臉難以置信,看着張天則,又看看白小升!
首度被人上門逼迫,竟然沒有絲毫抗拒,老老實實把酒給喝了!
這人是誰啊,他背後是何等背景!
眾人不敢想像。
程四爺再看白小升時,目光再不敢有凶態。
今日,這張年輕的臉,真是給他留下了極深印象。
不光他們驚駭,高大志等人更是不可思議。
不鬧翻,在他們看來,恐怕都是看在人陳曉婭的份上。
白小升逼迫張天則喝酒,他們都緊張,最好的局面是張天則隨意抿一口,給個面子。
畢竟,看白小升倒那酒,分明就是在找茬啊!
可萬沒想到,張天則竟然屈從了。
白小升當場替商婉婉報了仇。
高大志等人無法理解,卻從心底,對白小升萌生了一個字——服!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他們白總偏偏猛龍過江。
對方還服服帖帖,一句硬話都沒有。
這是常人能辦到的嗎……
「白兄,你可滿意?!」張天則也是個猛人,一瓶酒下肚,還能保持理智,問道。
「張兄好酒量。」白小升呵呵一笑,「這件事,算了了。不過我聽說,我的劇組場地被封了……」
張天則依稀看到白小升目光中的威脅之意,他瞥了眼程四爺,「這件事,我不知道,不過,明天就給你們解封。」
程四爺聽這話,急忙點頭。
「男人說話,吐口唾沫都是釘,這麼多人看着,張少回頭可別當了醉話。」白小升揶揄。
「不會,不會!你放心,我沒喝酒,我記着!」程四爺拍胸脯保證。
「其實這杯酒,我倒真該敬你,畢竟人是你請來的嘛,程四爺!」白小升看着他,淡淡一笑。
程四爺臉色一變,低聲道,「是,程某當自罰一杯!」
說着,程四爺拿起茶几上一杯酒,一口乾了。
「張少啊,你們耽誤了我劇組一天的拍攝時間,可是讓我們損失不少,我那邊有錢,可也不是這麼造的……」白小升笑道。
張天則已經手扶額頭,身軀打晃,全靠着程四爺扶着。
「我給你免了場地費,總行了吧。白兄,張某有點醉,恕不能、不能陪了,請、請自便……」張天則已經有些大舌頭,卻還是惦記着,讓這個姓白的禍害,趕緊走!
白小升一時不走,張天則就一時難安,什麼條件都答應。
眾人聽着雙方的對話,又是一陣無語。
簡直太過分了,灌張少的酒不算,讓解封場地還不算,眼下,竟然要誤工費……
強盜啊……
不帶這麼欺負有錢人的……
更要命的是,張少跟欠了對方錢似得,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
白小升聽張天則說的話,下意識看了眼程四爺。
程四爺面色一肅,「這件事我記下了,完不成,你還找我!」
堂堂四爺,眾目睽睽下,都快成後勤隊長了。
程四爺這邊的人,已經徹底地無語了。
高大志等人,同樣無語。
「那多謝了。今天張少是有點喝多了,那我們也不打攪了,告辭。」白小升笑道。
那邊,楊倩兒、小麥已經架起了商婉婉。
「送、送客,不送!」張天則已經有點大舌頭,程四爺都扶他不住。
白小升一笑,對陳曉婭道,「謝謝你,曉婭,改天去中京,我請你吃你沒嘗過的美味!」
陳曉婭甜甜一笑,點頭脆生生道,「好啊。」
至於喝得七暈八素的張天則,陳曉婭都沒多看兩眼……
「我們走。」
白小升轉身離去,高大志等人緊隨其後,陳曉婭送了出去。
程四爺的人,眼睜睜看着白小升的背影,目光之中,多有敬畏。
程四爺揮揮手,會客廳里其他人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少董?他們走了。」程四爺眼看張天則兩眼皮子打架,忍不住勸道。
「啊,走了,走了……好!」張天則一句話了,整個人直挺挺倒沙發上。
不多時,「嘔」的一聲,張天則吐得天昏地黑,場面壯闊……
今日之後,臨深多了一個白姓之人的傳說——青北少董,被一個姓白的追至家中,灌吐,而後對方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