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的路程,白家一行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就算坐的是房車,老太太李鳳冠仍有幾分疲態,中途還睡了一會兒。
透過車窗,看到四合院式的豪宅,沒來過的白家人難免驚嘆。
「這就是李家別墅嗎,看着好像大宅門啊!」
「沒想到,他們家這麼有錢,確實比咱們過的好太多了!」
「這還是許多年前買的,那會兒咱家還擠在大院裏吧!」
眾人難免感嘆一番。
白小升通過車窗望出去,高牆大院,確實氣派,不過色調灰冷,透着冰冷的味道。
也許,只是我心理作用作祟吧,白小升暗道。
來都來了,以前再有恩怨,終究還要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暫放一下。
白家一行人,帶着老太太,提上東西,魚貫下車。
李家大院子,也湧出一些人,前來相迎。
白明行負責介紹。
出來的是李文尊兩個兒子,三個兒媳,還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一個跑前跑後掛着鼻涕的小男孩,據說是曾孫。
眾人相互見過禮。
白小升冷眼旁觀,自己那兩位表叔,三位表嬸,笑容淡漠,說話語氣禮節性大於親情,自己那兩位表哥表姐,神情更是敷衍,看這邊同輩,隱隱有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甚至對叔伯輩都有一些傲氣。
白斐、白然與其打招呼,對方鼻子裏只是輕哼一聲,就算是應答。
「看來,這次過來,想與人為善,怕是有點難,我儘量吧,希望他們也別來招惹我!」白小升暗道。
真真假假的熱情後,白家人被往裏面讓。
李鳳冠多年未見李文尊,眼下,也是有些激動,忍不住邊走邊問白小升的二表叔,「我大哥呢,身子骨可還好?」
「老姑,我爸他身子骨好着呢,現在在上房,我已經通知去了,這會兒說不定正趕過來呢。」二表叔笑道。
「好好,身子骨好就好!」李鳳冠頻頻點頭。
正說着,前面鑽出來一個小男孩,大聲叫道,「我太奶奶說啦,我太爺爺是壽星公,又是她大哥,不用出去接她,讓她進來見就行!」
這小胖孩就是那個曾孫,剛才撒腿往裏跑,是去送信,現在竟然帶回來這麼一句話,還是當眾喊出來的!
現場頓時一靜。
眾人面面相覷,氣氛頓時有幾分尷尬。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二表叔頓時一瞪眼,喝道。
童言無忌,但是童言同樣的會講出大實話出來。
白小升微微皺眉,白家人也有點不悅,李家人神色之間,同樣有點不自然。
「我太奶奶讓我告訴你們,就跟她們說,我太爺爺腿腳不好!」小男孩繼續大喊道。
李家二表叔臉色倏然一變,作勢要打,「滾,胡說八道的小兔崽子!」
小男孩嚇得癟起嘴,就要哭。
「哎,不要嚇唬他,他還小呢。」李鳳冠攔住二表叔,平淡一笑,「我本來就是來見一見我那大哥,既然我嫂子說他腿腳不好,那我就過去就好了。」
李鳳冠不想在這種事兒上,鬧什麼不愉快。
二表叔打了個哈哈,趕緊在前面領路。
白家人多有沉默,白小升暗暗皺起眉頭,不過,隨後又鬆了下來。
這畢竟是奶奶的親哥,面子,總還是要給一點的!
一行人進了二進院,被帶着去了上房。
李文尊一見到老妹妹,同樣激動。
人一老,難免感情脆弱。
兄妹倆拉着手,真是頗有些話要說。
眼下雙方很多小輩在,自然要先介紹一番。
白家人一一見過李文尊、余青梅。
余青梅表情淡漠,連笑容都很吝嗇,面對白家晚輩的招呼,只是輕微的點點頭,表情甚至帶兩分慵懶,似乎沒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早聽說這位舅奶年輕時,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加上娘家有錢,一貫眼高過頂,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白小升一看到她那副嘴臉,就明白了白斐、白然為何對來李家,如何的不情願。
她那眼神中,透着的淺淡輕蔑漠視,如同一把無形利刃,戳刺着他們的自尊。
人都是有尊嚴的,平白無故被輕視,卻又礙於長幼尊卑只能忍下,確實難受至極。
或許是小時候帶來的不好回憶,白斐、白然都成年了,打招呼的時候,都有些不太自然,更讓余青梅有些瞧不上。
很快輪到白小升。
就讓我,來給你們一個眼神!
白小升暗道。
長期用系統微表情分析系統鍛煉自身,白小升無意間發現,他可以在某個時刻,作出某個表情,強化自己的情緒,傳遞給對方。
常人可能覺得,一個表情轉瞬即逝,能起多大的作用。
但是一個眼神,一個細微表情,如果運用得宜,真的頂的上一番口舌。
網上不是有個說法,叫「給你個眼神,自己去體會!」
「舅爺好,舅奶……您好啊!」
白小升打招呼之時,目光與李文尊、余青梅直視。
李文尊微笑中看向白小升,神情微滯,他看到白小升的眼神,溫和之中透着幾分威嚴,更帶着幾許威壓,如同上位者的凝視。
老頭子,頓時一驚。
余青梅看到的又不同!
配合白小升語調的輕微變化,白小升的眼神裏帶着幾分壓迫,幾分冷厲,讓余青梅心臟突地一跳。
雖然只是一息,但是她感覺到莫名的一寒。
白小升打過招呼,扭頭便走,退到了人群之後。
李文尊、余青梅還有幾分恍惚。
「這小子,不簡單!」倆人近乎同時,在心底萌生這個想法。
「莫非,白家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李文尊心道。
「莫非,這次他們來是要找我們報仇!」余青梅暗道。
白小升在一瞬間,讓他們心神都有幾分凌亂。
當然,旁人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些。
這屋子算是敞亮,但是架不住人多。
既然打過了招呼,李家人就招呼白家人到外面的廳堂就坐,也把空間跟時間讓給幾位老人。
眾人呼啦啦退出去。
李鳳冠忽然瞧見自己的兄長嫂子,目光有點發直,望向外面,順着倆人的目光,她好奇地看過去,看到的是白小升的背影。
怎麼這倆人,對小升如此的上心?
李鳳冠頗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