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梵語特意選修過油畫專業,當年在學生里,還是成績最拔尖的一批,甚至被老教授誇讚過。一窩蟻 m.yiwoyi.com
這麼些年以來,他對自己在這方面的造詣和藝術鑑賞能力,都深信不疑。
到了酒會大廳,給身邊這些男男女女解讀油畫作品,更是被一路追捧,心裏也是一直飄飄然。
現在,不知道哪兒冒出來一個貨色,潑自己身上酒不說,竟然還質疑自己在這方面的修養。
陸梵語頓時不幹了。
「不說清楚,你別想走!」
那些男男女女也反應過來,紛紛怒視白小升。
「你胡說什麼!」
「你懂油畫嗎,這有你插嘴的地方?!」
「胡說八道,叫保安趕他出去。」
一個身材爆好,美艷妖嬈的女人吵的最凶,似乎白小升極大侮辱了自己的偶像。
也是她,嚷着叫保安。
趙小螢臉色有些不忍。
白小升眼下形單影隻,被眾人指責。觸景生情,她聯想到自己,在最困窘的時刻,她不也這麼無助嗎。
陸梵語是公司的紅人,影視部力推的新人王,得罪了他,這個男人不管是藝人還是職員,都可能在中京傳媒待不下去。
趙小螢忍不住走過去,低聲對白小升道,「你跟他道個歉,趕緊走吧。陸梵語,你惹不起!」
白小升很意外地,看了眼趙小螢,他看出來這個女孩似乎跟那些人格格不入,處境微妙。
這種境地下,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少開口,少惹麻煩。
白小升也看出,趙小螢不是個衝動的性子。越是這樣,這女人能站出來勸自己,越顯得難能可貴。
「趙小螢,你一而再再而三幫他,是不是想跟梵語哥做對!」
美艷的女人喝道。
陸梵語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冷眉冷眼,看着趙小螢。
「大家各讓一步吧,沒必要非把事情鬧大。」趙小螢認真地看着那個女人,「秋雅,你也不希望,一會兒被公司領導看到吧。」
叫秋雅的女人冷哼一聲,白了趙小螢一眼。
她,就是跟趙小螢爭女三號的藝人。
「今天這個事情,如果這人不當眾向我鞠躬道歉,就算鬧到領導面前,我也不怕!」
陸梵語傲然道,「潑我一身酒,我可以大度,質疑我的修養,質疑我鑑賞能力,絕不可以!」
完後,他還一臉正氣凜然,補了一句,「這是對藝術的褻瀆!」
四周,以秋雅為主,男男女女無不以崇拜的目光看向陸梵語。
太帥了,說話都這麼有型!
趙小螢也無言辯駁,忍不住沖白小升使眼色,讓他快些道歉了事,好漢不吃眼前虧。
白小升笑了。
「歪嘴和尚念歪經,還藝術,你懂油畫嗎?」
一聲質疑,眾人一愣。
趙小螢傻傻看着白小升,不明白這個人是不是傻,還在這事兒上較什麼真。
那些男男女女沉靜片刻,炸了。
「你小子罵誰,敢這麼跟陸哥說話!」
「你是哪個組的,不想在中京傳媒混了吧!」
秋雅聲音尖利,「等領導來,我們一起抗議,這個人侮辱我們梵語哥,一定要嚴肅處理!」
陸梵語是誰,公司當紅小鮮肉,流量擔當,影視部的招牌,連總監都得客客氣氣跟他講話。
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口不遜,簡直找死!
「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你真的不用在影視部混了!」陸梵語怒視白小升,沉聲道。
他自信,憑藉自己在部門裏的分量,想弄走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易如反掌。
白小升不理會陸梵語的叫囂,抬起頭,看向那幅油畫。
「欣賞一幅油畫,欣賞一件藝術品,欣賞的是什麼?只是表象?你讀出作者想表達的東西了嗎,你看到作者的內心了嗎。賞析畫作,不是讓你描述內容,那叫看圖說話。」
白小升不急不緩道,「你看這幅畫,要看哪裏,看她的眼睛!她雖然在笑,但眼睛裏是笑的神采嗎?嗯!整幅畫,最精髓、最畫龍點睛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神,雖然在笑,卻傳遞一股憂傷。看清楚這點,你在看她的動作,看整體色調搭配,還是你方才所說的那樣嗎?」
白小升一番話,讓這些男男女女忍不住再去看那張油畫。
理不說不明,話不點不透。
按着白小升所說再看,這副畫真的是越看越有一抹傷情。
趙小螢看的入神,眼眸情不自禁溢滿了驚訝。
她走過去,走到油畫前,看清畫的名字,失聲道,「《寂寞的憂思》!」
一個在微笑的油畫人物,起了如此一個匪夷所思的名字,要不是白小升解讀,趙小螢真的以為是工作人員把名字給貼錯了。
「這副畫的名字,叫《寂寞的憂思》嗎?明明是笑……」
「就是因為在笑,好像寂寞更深,憂思更強……我真的感覺到她在傷心!」
那些男男女女忍不住低聲嘟囔。
「你們怎麼能聽他瞎扯,這分明是笑,不是什麼寂寞,更沒有什麼憂思!」秋雅忍不住怒喝道。
然而,她的叫喊,頂多換來四周的沉默。
那些男男女女嘴裏不說,眼神卻全都信服了白小升的話。
他們能被簽約,本身條件素質和藝術修養其實不低,稍加點播,就通透了。
陸梵語眼看着油畫,眼眸也有幾分驚異,被白小升區區幾句話,他竟然也認為極有道理。
目光是神韻所在,目光是神韻……
可那又怎樣!
陸梵語眼神發冷。
他才不在乎什麼狗屁的藝術,藝術只不過他一件披在外面的一件衣服,讓他看起來更好看一些,他真正在乎的是實際的利益,是被尊崇。
白小升破壞了周圍人對他的尊崇,讓他此刻羞怒不已!
「一派胡言!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想來教育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新人王,公司最大電視劇投資男一號!」
陸梵語吼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分分鐘讓你滾蛋!我,有這個能力!」
四周鴉雀無聲。
那些男男女女,不敢再說什麼。
陸梵語說的不錯,他能做的出來,也做得到!
「無藥可救,你根本沒搞清楚你的對手是誰?」
白小升冷篾看了陸梵語一眼,不理他的叫囂,轉身離去。
跟傻子,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