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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人,你!」
張子悠這句話一出口,噬魂魔劍直接驚叫了出來,完全不敢相信張子悠說的話。
「主人你莫不會忘了,一旦選擇成魔,你最後一絲人性都會泯滅,徹底成為劍魔吧?」噬魂魔劍厲聲警告道,「上次在京都時候,主人的身體便被那炸彈炸毀了一半,我是花費了極大的精力才讓主人你一直保持半魔化狀態,不至於泯滅人性……如果主人你讓我完全吞噬你的話,這恐怕……」噬魂魔劍的聲音有點猶豫,沒有再說下去。
結果顯而易見。
「怎麼?小噬你不是魔兵,一直想要吞噬我,完全佔據我的身體麼?你現在這樣的表現可一點都不像一尊魔兵!」張子悠沖噬魂魔劍輕笑,拿起噬魂魔劍,手掌放在了劍刃上。
「主人你!」噬魂魔劍驚呼,卻沒辦法阻止。
「小噬,你應該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動吞噬宿主的魔兵吧?」張子悠輕笑着,眼淚不由自主地從臉頰滑落。
成魔,泯滅人性……自然也就代表着忘卻過去的一切。
哥哥、師父、星宇……那一切美好的回憶,將不再屬於她。
不過這一切,都是張子悠自己的選擇,實在放不下……那百萬生靈,即使與她毫無干係。
哦不,有關係。
百萬生靈的獻祭,其後果可不僅僅是百萬人的死亡,那將如多諾骨牌一般,引發連鎖效應,整個世界都會亂起來。
「哥哥存在過的世界,我希望它……是一直美好的。」張子悠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起,手掌在劍刃上划過,鮮血流落,「所以,這百萬人……不能死。」
「主人!!!」噬魂魔劍驚吼,體內的能量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來,無盡的血芒化成絲線,捆綁住張子悠的手臂。
鮮血不斷流出,染紅劍刃,被噬魂魔劍吸收。
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狂風停止了呼嘯,那傾瀉而進法陣的能量忽地停滯了下來,時間仿佛停止。
整個世界,似乎開始圍着張子悠旋轉起來,這片空間的其他人存在感忽地變得極低,唯有張子悠存在。
隨着張子悠手掌從劍刃划過,本來變回烏黑的長髮,又漸漸變紅,血芒在空中泛起漣漪,以張子悠為中心向四周散去。
接觸到血芒的蛇岐八家子弟,都會化作血水,融於血芒之中,眾人四散而逃。
張子悠的氣息,不斷上漲着,可眼神的清明,卻越來越微弱。
「不、不能夠……」噬魂魔劍的精力已經到了極限,說話的語氣虛弱到了極致。
噬魂魔劍是發自真心地不想吞噬張子悠,可是宿主一旦選擇了這條路,即便是噬魂魔劍自己,都無法阻止這個過程,更何況現在它的靈體強度,已經弱到連說話都很勉強了。
張子悠手掌划過劍刃,掌心出現一道血痕,紅色的光芒從血痕之中溢出,噬魂魔劍被張子悠放開,懸浮在張子悠的身前。
噬魂魔劍的意識,徹底沉睡,沒了聲息。
「小噬,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可不要再去找別的宿主了。」張子悠張開雙臂,長發完全變紅,雙臂佈滿了玄奧的符文,噬魂魔劍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此時,在下方的白髮老者生命本源也燃燒了八九,上虛靈甲從他身上脫落,落在法陣的光芒之中,砸起一片煙塵。
「小姑娘,法陣已經完成八九,你……來不及了。」白髮老者抬頭看向空中紅髮隨風飄舞的張子悠,笑了笑,身體漸漸變得虛幻起來,「若非家族使命如此,我還真想隨了你的願呢……」
白髮老者,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吼!
狂暴的嘶吼從八岐大蛇雕像中傳出,數百米高的身軀瞬間從大地上佇立而起,八個蛇頭在亂舞着,攪滅天空中的倒影。
八岐大蛇!
日本各處的法陣,越加明亮,無數體質弱的民眾,率先承受不住壓力,爆體而亡,靈魂被吸入八岐大蛇的腹中。
八岐大蛇五個蛇頭的眼睛閃爍着攝人的血芒,另外三個頭顱有些虛化,不過散發的能量卻還要強於另外五頭!
隨着無數靈魂從各處漂泊到八岐大蛇腹中,八岐大蛇的力量越加狂躁起來。
大地震顫,嘶吼震天!
那些蛇岐八家的強者們看到橫亘天際的八岐大蛇,身體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恭迎吾神……復甦!」有一人跪了下來,不顧大地震顫,高聲歡呼。
「恭迎吾神,復甦!」所有蛇岐八家弟子跪了下來,歡呼聲震天。
日本各地,無數勢力的強者騰空而起,驚恐地看着那光芒耀眼的法陣,感覺自己的力量在不斷流逝。
在這一刻,國度……亂了。
張子悠的長髮被風吹散,整個人已經被血芒包裹,噬魂魔劍的劍尖,直指張子悠的心臟。
八岐大蛇似乎發現了張子悠和噬魂魔劍,十六隻陰冷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張子悠,信子吞吐,殺意瀰漫。
它瞬間明白,不能讓那人類完成與魔劍的融合!
天地間的靈力開始暴動起來,全部聚集在八岐大蛇口中,凝聚出極為恐怖的能量球,躍動着,氣息讓天地風雲變色。
張子悠睜開了美眸,眼中只剩丁點清明,看向前方的龐然大物,嘴角微勾。
「八岐大蛇……神麼?」張子悠再次閉上了眼,「哼……小噬,我魔化後的第一戰,便是弒神呢。」
「或許今後,我會被各方正道誅滅吧?說的也是……妖女,又怎麼能苟活於世呢?」
「星宇,師父很抱歉,沒辦法完成與你的約定了……以你的能力,沒有了我的拖累,活的或許會更滋潤吧?」
「哥哥……八年了,悠悠或許……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
「好想讓哥哥知道,悠悠我……再也不是只能躲在你身後的小丫頭了,悠悠我……也拯救了世界。」
「哥哥的小子悠……長大了。」
晶瑩的淚珠,從空中滑落,隨狂風吹散。
張子悠瞳孔最後的一絲清明,蕩然無存……
噬魂魔劍的劍芒貫徹天地,劍光射向張子悠的心臟。
八岐大蛇咆哮,恐怖的靈力轟向張子悠。
突然間,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張子悠的面前,用背部擋住了噬魂魔劍,擋住了八岐大蛇的攻擊,一把將張子悠擁入懷裏。
「悠……悠悠,哥哥……回來了。」聲音顫抖,身軀顫抖。
狂風四起,張子陵……緊緊擁着張子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