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開口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因為昨晚的感受讓她刻骨銘心,體會到了從來沒有的感覺?當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便被她壓制了下去,她很快找到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一切都是為了阮家的利益,拉近和對方的關係利大於弊。
「公子可以理解為這是邀請。」阮星竹也覺得勾引兩個字太刺耳,便換了一個更委婉的詞。
看着水裏若隱若現的美人魚,玉藕一般的胳膊,精緻的鎖骨,牛奶一般白皙的肌膚……宋青書不得不承認她很誘人,但他依然搖頭拒絕:「我不喜歡為達目的不惜出賣色相的女人。」對方是這個世界最成功最頂尖的間諜,想到前世那些聞名遐邇的間諜,哪個不是經常用身體來當武器的。
阮星竹嬌軀一顫,冰雪聰明的她又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想到自己第一次對男人主動居然被對方誤解,一時間委屈地無以復加。
也許是心中的不甘,也許是被誤解的怒意,她並沒有鬆開對方的手,而是咬着嘴唇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不會為了任務而犧牲色相,因為我有易容術這張底牌,這是我的驕傲,也是我的尊嚴!」
宋青書默然:「夫人沒必要向我解釋這些。」
阮星竹卻毫不理會,繼續說道:「你是這世上除了我丈夫外,唯一碰過我的男人,而且我和丈夫聚少離多,幾年下來也沒幾次碰面……」說着說着她忽然就臉紅了,暗暗啐道,自己怎麼把這些話都說出來了。
宋青書也愣住了,閱人無數的他自然能分得清一般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當然阮星竹這樣的頂尖密探也許不像一般人那麼好判斷,但之前兩人有過肌膚之親,他修煉的歡喜禪法對陰陽二氣最為敏感,對方純陰之氣極為濃郁,若是私生活不檢點,絕對沒法積攢下那麼醇厚的純陰之氣,所以他清楚對方沒有說假話。
「對不起,妾身失態了,恕我不方便起身相送。」這樣的局面,女人天生的矜持讓阮星竹有些難堪,有些落寞地說道。
誰知道宋青書卻轉身說道:「剛剛多有失禮,害得夫人衣服全都打濕了,為了賠罪,在下抱夫人回榻上吧。」
阮星竹本來有些蒼白的臉頰忽然像染了血一般,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同時暗暗罵自己不中用,明明是自己主動邀請他的,為什麼事到臨頭反倒害羞得不得了?
聽到她答應,宋青書微微一笑,彎腰下去將她從木桶里橫抱了起來,入手柔若無骨,不得不感慨她的身體將女人的柔美展現到了極致。
阮星竹此時也是心情複雜,她雖然足夠成熟,可是如今這樣子被一個男子抱在懷中,又哪裏能做到像往常一般從容。理智告訴她這是在玩火,可是一陣陣內心的悸動不斷衝擊着她,讓她忍不住有一种放肆的念頭與期待。
抱着她來到榻上,正要將她放上去,阮星竹卻阻止他:「不要,我身上濕漉漉的,直接放上去會把床給弄髒了,你拿條毛巾幫我擦拭一下吧。」
宋青書忍不住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夫人,你這是在玩火。」
阮星竹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只聽得她幽幽地說道:「我一個女人都不怕,公子一個大男人怕什麼。」
「既然夫人有所吩咐,宋某自當從命。」宋青書笑了笑,伸手吸了一張放在附近的乾淨毛巾過來,溫柔地替她擦乾了剛剛沐浴過後身上的水痕,將她放到了榻上,扯過一旁的錦被想替她蓋上,可不知為什麼又有些捨不得。
「好看麼?」阮星竹眼眸中帶着一絲迷離的水霧,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地看着她。
她擁有着少女都難以媲美的細膩肌膚,渾身上下猶如牛奶一般細膩光滑,眼睛猶如星辰一般璀璨迷人,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腰肢纖細柔軟,仿佛一隻手掌就可以握住一般,還有那豐腴修長的大腿,線條優美得讓人口乾舌燥……
「好看。」宋青書照實回答道,同時忍不住暗暗感嘆,她的丈夫居然能做到多年來與這樣的尤物妻子過着事實分居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當真有些暴殄天物。
「可惜昨夜不能以真實面貌侍奉公子……」阮星竹誘人的紅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宋青書本就不是那種清心寡欲的老學究,此情此景女人已經表達了足夠多的東西,他若是再裝傻充愣,自己都會鄙視自己了。
「之情囫圇吞棗,的確有不少遺憾。正好今天良辰美景,不如就讓在下好好品鑑一番。」感受到對方拉住了他的手,宋青書微微一笑,順勢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阮星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很早起來處理商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幽幽轉醒,下意識摸了摸身旁,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忍不住啐了一口:「玩完了就跑,好個沒良心的。」
本來她昨天還有些忐忑那個決定,可如今卻是心滿意足,一點後悔也沒有,畢竟有時候理智大多數時候都管用,可心血來潮的衝動則更加無法抵擋。
「難怪江南閨閣之中都流傳他是完美的情人,人又俊朗,功夫又厲害得無以復加……不管是哪種功夫都厲害……」想到羞-處,她像一個小女生一般紅着臉蛋兒抱着錦被滾來滾去,好像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被知道了一般。
她正在穿衣的時候,侍女佩兒端着一盆清水,敲門後走了進來:「夫人醒了啊,咦,這是什麼味啊?」
對方的話讓阮星竹臉色一紅,她當然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一晚酣戰的味道,急忙吩咐道:「將窗戶打開透透氣吧。」
「好的。」佩兒將梳洗的水放到梳妝枱邊,跑過去打開窗戶,一邊驚訝地說道,「咦,夫人今天氣色怎麼這麼好,肌膚白裏透紅讓佩兒都羨慕了。」
「真的麼?」阮星竹跑到鏡子邊上開始照起來,有別於這個年代大多數人用的那種模糊不清的銅鏡,她用的是輾轉從威尼斯商人那裏得來的玻璃鏡。畢竟是天下一等一的皇商,儘管不是主營海外路線的,但依然有渠道得到一些西洋的東西。
只不過這種鏡子太難製造,十分珍貴,她也只有這麼一面而已。
看着鏡子中那個嬌艷照人的女人,阮星竹也有些驚訝起來,本以為昨天折騰那麼晚,今天起來會有黑眼圈呢,沒想到居然膚色這麼好,難道那男人的東西是大補之物?
這個念頭一出,阮星竹急忙呸呸呸,心想自己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佩兒聽到動靜回頭望來:「夫人怎麼了?」
「沒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昨夜的一些場景,阮星竹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有些軟了,擔心被佩兒看出異常,急忙轉移話題,「對了,宋公子和任大小姐呢?」
「他們一大早起來就在甲板那邊彈琴。」佩兒說着忍不住充滿羨慕地感慨道,「他倆一個彈琴一個舞劍,當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
阮星竹平日裏也沒少發出類似的感嘆,不過今天聽到這話卻忍不住有些鬱悶,畢竟不管是哪個女人經歷這樣的事情,第二天男人卻跑到另外一個女人那裏去,都會有些吃味吧。
之後幾天,白天幾人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天南地北各種聊着,阮星竹是天下第一皇商,走南闖北,任盈盈是日月神教聖姑,見多識廣,宋青書則有則兩世記憶,不管是什麼話題,都能接得住。
至於入夜過後,阮星竹雖然不再主動表示什麼,卻默默地虛掩着窗戶,宋青書聽弦歌知雅意,為了避免風言風語,不再正大光明上門。
經常一整晚兩人之間都沒有一句對話,唯有最原始最激烈的交流,到了後來阮星竹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鏡湖號一路沿江而上,進入了四川境內,中間幾人數次下船到沿途的城鎮中想打聽消息,只可惜整個成都城許進不許出,任何消息都傳不出來,以致成都目前的情況眾說紛紜,沒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正常情況下,以阮家和楊家在四川的勢力,阮星竹可以大大方方拉着梁元帝寶藏到成都轉一圈再出來,不過鑑於如今成都情況未名,她卻不敢冒險了。
最終幾人經過商議,鏡湖號停在了離成都數十里的一個小城裏面,這裏有阮家的據點,短時間內倒也不用擔心鏡湖號的安全。
緊接着阮星竹帶上幾個精挑細選的心腹手下跟隨宋青書、任盈盈一起進了成都城,為了避免身份被識破打草驚蛇,幾人都提前改變了裝束,不管是阮星竹還是宋青書都是易容宗師級人物,如今哪怕是熟識之人,恐怕多認不出他們來。
一行人路過一家酒樓,忽然從樓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們聽說沒有,前些天吳曦召用大安軍楊震仲,結果楊震仲拒不附逆,服毒藥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