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一臉鄙夷:「上次我受的傷比你重,現在打你明擺着佔便宜,何談正大光明。」
龐斑輕笑道:「怎麼,你怕了?」
宋青書聳了聳肩:「只是為了戳穿你偽善的面孔而已,要打就打,哪用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話音剛落,整個人猶如一柄出鞘的劍,整個空氣中隱隱也有劍芒的虛影。
龐斑臉色一變,對方的傷比他想像中要輕得多,這一戰自己恐怕占不到什麼便宜,不過他絲毫不敢大意,功力佈滿全身,周圍光線也有些扭曲起來。
靳冰雲忽然張開雙臂擋在了宋青書身前:「師尊,他畢竟救了我,還望師尊開恩。」
龐斑心思如電轉,他一開始打算是趁宋青書重傷之際對他出手,然後剛剛還給靳冰雲使了眼色,讓她伺機從旁偷襲,他有八成把握能擊殺對方。
可剛剛宋青書功力一展,比自己想像中要強了很多,他心中已經有些猶豫了,靳冰雲又跳出來阻攔,她和對方接觸的時間很長,最了解他的真實情況,莫不是在提醒我現在不宜和他開戰?
嗯,一定是這樣。
龐斑本來就有些猶豫,這個念頭一起頓時放棄了攻擊的念頭。
「哈哈哈,龐某人素來恩怨分明,既然你救過冰雲,我也不能趁人之危,今天就放你一馬,日後等你恢復,我們再一決雌雄。」龐斑收起渾身氣勁,負手而立,一頭烏黑的長髮也柔順地落了下來,臌脹的披風也貼近了他後背。
「那一定我是雄,你是雌。」宋青書笑嘻嘻說道,他雖然不懼一戰,但如今這情況能不戰還是好的。
龐斑:「……」
臉皮抽了抽,他才哼了一聲:「不和你爭口舌之利。」然後轉向靳冰雲,和顏悅色地說道:「冰雲,你現在沒事吧?」
靳冰雲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
龐斑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你自己玩夠了就回去休息吧。」說完後他轉身離去,簡簡單單踏出幾步,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剛剛他已經權衡清楚了,既然宋青書傷勢沒有想像中那麼重,那麼和他打就不明智了;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讓冰雲接近他,助我修成道心種魔更好。
回想剛剛靳冰雲和宋青書站在一起的情形,似乎兩人關係已經相當親近了,如今她又當着自己面「救」宋青書,對方肯定會對她好感大增。
想來要不了多久兩人就能順利進展到那一步了,到時候自己就能練成聖門千年來無人練成的道心種魔大-法了!
想到到時候自己成為聖門千年來第一人,無敵於天下他一顆心就各位火熱。
可興奮過後,想到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還是自己親手送過去的,他內心又被嫉妒和瘋狂充滿。
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像這些,但很多東西越克制就越克制不住,腦海中甚至不停地浮現出靳冰雲在宋青書身下的各種不同的畫面。
不知道為何,痛苦之餘他甚至對那一幕有一種興奮和期待,這個念頭一起,他就覺得很羞恥,自己怎麼能有這麼羞恥的念頭。
「啊~」龐斑虎吼一聲,一拳往旁邊擊去,一塊巨石被打得粉碎。
他知道自己情緒不對,得趕快回魔師宮閉關修煉,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且說另一邊靳冰雲望着龐斑離去的身影發呆,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了。
宋青書也好奇道:「他為什麼不帶你走?」
靳冰雲也很委屈,不過素來聰明的她很快猜到了對方留自己在這裏的目的,一晚上經歷這麼多事情,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圈一紅便哭了出來。
宋青書傻眼了:「怎麼就哭了?我也沒問什麼吧。」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哭。」靳冰雲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抱在雙膝上,只覺得風吹在身上格外的冷。
宋青書注意到她顫抖的身子,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一股溫暖的內力輸到了她體內。
靳冰雲頓時覺得身上的寒意驅散了不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謝謝,不過你沒必要給我輸內力,我並不是身體冷……更何況你還有傷在身。」
宋青書並沒有收回手,微笑着答道:「我大致也猜到你為什麼哭了,你幹嘛不給龐斑說,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註定了你沒法成功不就行了。」
靳冰雲搖了搖頭:「和他說了又有什麼用,到時候又要換其他目標,還不如……」說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什麼,閉口不言。
宋青書忍不住笑了起來:「還不如我是吧?看來我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啊。」
事到如今靳冰雲也想開了,倒也坦然:「不錯,比起其他人,和你……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受寵若驚,」宋青書好奇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答應替龐斑做這種事?以你的姿容,哪怕沒有半點武功,隨便一個眼神就能讓天下無數男人趨之若鶩,何必去做這樣輕賤自己的事情。」
「你不懂。」靳冰雲悽然一笑,卻並沒有解釋什麼。
「因為你愛他?」宋青書想到《覆雨-翻雲》裏,靳冰雲雖然嫁給了白道年輕一代第一人風行烈,但實際上深愛着的一直都是龐斑。
靳冰雲臉色一紅,微微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聊這些,我現在想睡覺了,你帶我去你那兒吧。」不知道為何,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再回魔師宮。
宋青書當然不會誤解她是想幹什麼,知道她只是單純想睡覺而已。
注意到天色已經不早了,他離開也太久了,水月大宗那裏當然不能去,他還不想易容的事情曝光,那隻剩下雅倫王妃那裏了。
「你跟我來。」宋青書牽着她的手,兩人的身影在和林城中不停跳躍,尋常巡邏的士兵自然無法發現他們。
離蒙哥王府還有幾條街的時候,宋青書忽然手指一點,封住了她的穴道。
靳冰雲一愣:「你幹什麼?」此時與剛剛落在通天巫手裏不同,她竟然一點害怕也沒有。
宋青書說道:「等會兒要去的地方不想讓你認出來,可又捨不得殺人滅口,所以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說完他還有些不放心,直接從她懷裏摸出一條絲巾給她綁在了眼睛上。
被他在懷裏摸索,靳冰雲臉色微紅,忍不住說道:「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宋青書不以為意:「姑娘真的在意麼?」
靳冰雲幽幽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再說什麼,自己的目的就是自薦枕席,再說這些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麼。
且說雅倫王妃正在房中坐立難安,剛將探聽消息回來稟告的手下打發出去,回過頭卻發現宋青書已經出現在了屋裏,正要上前,身形卻頓住了,因為她注意到對方懷裏抱着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儘管對方臉頰貼在他胸膛,眼睛也被手絹蒙住了,但驚鴻一瞥依然看得出是一個極美麗的女子。
不知為何,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