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最厭惡的事
冷老爺子愣了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其實他剛剛頭疼的時候,正好腦海中就正好閃過那場車禍相關的零碎畫面。
盛夏見他沉默,以為他在因為自己想不起來而沮喪,忙安慰道:「沒事的爸,這種事急不來的,您慢慢恢復就行了。」
冷老爺子搖了搖頭,道:「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隱隱記得,在出事之前,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跟我說查到當年」
冷老爺子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冷肆,再輕聲道:「查到當年阿肆出車禍的重要線索,好像還說那個線索放在哪裏當時我很高興地出門了,可就在跟那人去拿線索的路上,就出事了」
盛夏抿了抿唇,果然冷肆他們沒有猜錯,冷老爺子出車禍之前接的那個電話跟十二年前的那場車禍有關。
只是,他們查到的線索是什麼?
難道也是琴嬸?
或者,其實除了她媽媽,其他人的身上也還留着當年的重要證據?
「我有一點想不通」盛夏蹙緊眉頭,忍不住開口道。
冷肆看着她,黑眸漾着鼓勵的柔波,「說說看。」
盛夏對他笑了笑,再看看冷老爺子和趙管家,「你們可能也知道了,當年車禍的主因,是因為我父親在我母親喝的茶裏面下了致幻藥物,令她產生幻覺,從而才導致了那一場車禍。可是按理說,如果當年的事只有我父親主導了的話,爸您前段時間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千里之外的姚城,按理說不可能有這種通天的本事,趕在您去拿線索的路上對您做出這種殺人滅口的行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年那場車禍的兇手,可能還不止一個?」冷老爺子問道。
盛夏點頭,「我覺得那個人的本事,比盛簡陽還要強很多。」
所以才能夠輕而易舉地知道冷老爺子的行動,甚至還進行了可怕的滅口行為。
趙管家也插嘴道:「沒錯,所以這些年老爺都在追查當年的車禍,卻一直都無果,就好像有人總是跑在我們的面前,搶先一步將線索斬斷。直到最近這一次才找到線索,老爺卻又被害得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
盛夏點頭,回頭看向安然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見他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肆,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
「嗯。」冷肆坦然地點頭,然後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掠過冷老爺子,「我懷疑你之前要找的那條線索,可能跟那個人的身份有關,所以那人才急着殺人滅口。」
冷老爺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這幾天,我多派幾個人在你病房外面看着,你平時出入也記得帶着人。」冷肆淡聲道。
老頭子的記憶既然在漸漸恢復,藏在暗處的那個人說不定又要出手了。
冷老爺子連連點頭,有點受寵若驚地看着冷肆,「阿肆,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危嗎?」
「爸,您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的,他比較害羞。」盛夏看了冷肆一眼,笑眯眯地道。
冷肆:「」
向偷笑的小女人瞥去一眼,只可惜盛夏不再是當初那個會被他一個眼刀就嚇到的人了,所以對上他凌厲的眼神,盛夏也只勾了勾唇,就當沒看見。
冷老爺子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笑得有點傻,又有點滿足,「好好,那我就不說了。」
盛夏看着這個曾經叱咤半生的老人,現在最大的心愿卻只是兒子一字半句的關心,只能說人生無常啊。
從冷老爺子出來,盛夏想着冷肆已經窩在病房內好幾天了,便推他到樓下的花園散散步。
在花園上走了一會兒,盛夏就被冷肆強拉在一邊的長椅上坐下,「你現在肚子裏還有孩子,別累着了。」
「就散散步,哪裏能累着了?」盛夏笑了笑,但還是聽他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冷肆與她面對面坐着,頗有興致地拿着她柔軟的小手把玩着。
盛夏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幼稚了,但看着他徜徉在陽光下的完美輪廓,唇角還是不禁地往上揚起。
真是個讓人心動的男人啊。
「肆。」
「嗯?」冷肆抬起頭來看着她,手指卻還一下一下地捏搓着她的雙手。
盛夏將手抽出來,反握住他的,輕聲道:「我想去看看他。」
雖然她沒有直指姓名,但冷肆還是明白她指的是誰,黑眸閃了閃,「我陪你一起去。」
盛夏笑得有點無奈,「冷先生,你現在這種狀況並不適合離開醫院。」
冷肆剛想說沒事,就被她一眼瞪了回去,「別跟我說你沒事這種話,你現在還傷得很重,別讓我跟着擔心!」
冷肆垂眸,手掌貼上她的肚子,「冷太太可知,我也會擔心你的?」
感覺到他手掌的餘溫貼在肚皮上,盛夏只覺得這股溫度也湧入她的心臟,讓她整顆心都跟着熨帖起來。
「嗯,我知道。」盛夏握住他的手掌,勾唇,「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多讓幾個人陪着我。冷太太跟你保證,絕不會出任何意外。」
冷肆反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嘆了一聲。
盛夏知道他是妥協了,嘴角一揚,傾身上前親了親他的額頭,「老公,你真好。」
有些事,她必須要親自去了解清楚。
否則,她餘生都不會安穩的。
冷肆讓邵殊帶着幾個保鏢,一起跟着盛夏去了關押着盛簡陽的看守所。
他還沒正式庭審,所以現在是暫時關在看守所內。
盛夏在會見室內等着,不一會盛簡陽就被兩名警察帶出來,在她的對面坐下。
兩人中間,隔着一扇厚實的玻璃。
看到盛夏,盛簡陽的目光一狠,拿起電話就是一頓噴罵:「你來幹什麼?是來看老子的下場的嗎?我現在這樣,你心裏肯定在幸災樂禍是不是?老子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就是讓你活着從唐芷的肚子裏出來!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當初就不該讓你生下來!」
盛夏拿着話筒,看着裏面神情癲狂的男人,冷冷一笑,「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厭惡的事,就是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