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一入王門深似海
雲舞將自己為何會與許道顏相遇,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田甜很是吃驚,心中翻江倒海,她也沒有想到,雲舞與蕭彥竟然會是合作關係,也不曾想到,蕭彥的心機竟然如此之深。
更沒有想到,就在雲舞勾引許道顏的過程當中,她突然發現這是自己想要的人,本是要害他,變成要護他。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何必告訴我這些?只要你不說,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田甜不明白雲舞的行為,到底有何意義?
「與虎謀皮,就在剛才……」雲舞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告訴了田甜。
「什麼,蕭彥竟然敢如此?我不會放過他的!」田甜大怒,眉宇間殺氣凌人。
「沒什麼他不敢的,你追究這一件事也沒用,他做事滴水不漏,天衣無縫,你這樣做只有打草驚蛇而已,讓他更加有心去提防。」雲舞輕輕一嘆。
「好吧,以你的演技,其實可以瞞騙過道顏,他那麼傻,根本不會發現!」田甜還是有些不解。
「天下間,沒有不漏風的牆,我不想他到以後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人,竟然如此陌生,就算贏,我也要贏得光明正大,讓他選擇無悔,這才是我想要的。」雲舞看向田甜,言語中滿是自信。
「這樣的話,你想要贏我,就很難了。」田甜沒有絲毫的退讓,反擊道。
「其實感情間,哪裏有什麼勝負,看道顏如何去選擇而已,只是蕭彥此人,需要提防,你要提醒一下道顏才是。」雲舞言語淡然,一聲輕嘆。
「接下來你想要怎麼做?」前一刻,兩個人還在對立,在這一刻,田甜與雲舞同仇敵愾,原本自己對蕭彥還挺有好感的,但是則是徹底厭惡了。
「要離開一段時間,沒有臉見道顏了,我想要變得更好,然後出現在他面前!」雲舞從心裏覺得愧對許道顏。
「……」田甜無言以對。
「我要走了,臨走時,告訴你一句話,你田家老一輩人的話,也未必可信!」雲舞話音一落,轉身離開。
田甜心頭一顫,沒有說話,如果沒有田家老一輩人跟蕭彥裏應外合,一切也不可能安排得如此嚴絲合縫,滴水不漏。
她起身回田家,這一件事她要告訴孟嘗君。
在伏龍小築之內。
孟子顏與高子期兩個人秉燭夜戰,盤膝坐於棋盤上對弈。
「沒有想到事情峰迴路轉啊,子顏,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剛才那一下,只插一點點,雲舞就會死於非命,等待道顏將會是萬劫不復的境地,法家那一群,是非分明,根本容不得徇私枉法,可不會管道顏的身份。」高子期顯然將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
「這是道顏的命,冥冥之中,皆有註定,我們又何必操心,有些事,的確是他該經歷的。」孟子顏一聲輕笑,看着夜空上的浮雲,道:「雲舞真是奇女子!」
「憑心而論,換成我是道顏,我也喜歡雲舞……」高子期哈哈一笑。
「的確讓人心生喜愛,她竟然能夠把真相跟道顏與田甜和盤托出,可見她是真心喜歡道顏。」孟子顏輕輕一嘆。
「也不知道道顏心裏的選擇,到底是什麼?」高子期如今也有些弄不清楚了。
許道顏在田府門口不遠處徘徊,就是想要等雲舞出現。
田甜在回府的路上,看到了他。
「呆子,你在這裏幹什麼?」一想起他吻雲舞的畫面,她心裏就沒好氣,但一想到是被雲舞媚術勾引的,也就沒那麼計較了,但她卻不知道,許道顏在清醒的時候,客棧房間內,也吻過雲舞,這就是女人的小心思。
田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雲舞只告訴她蕭彥的計劃而已。
「我……」許道顏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要找雲舞?」田甜心中吃味,知道他擔心雲舞。
「嗯!」許道顏連連點頭。
「放心吧,她沒事的,剛才找過我了,把事情都跟我說了一遍,現在她已經走了!」田甜此刻也不知道心中是悲還是喜。
「她去哪了!」許道顏連忙問了一句。
「我哪裏知道?你……很喜歡她嗎?」田甜見許道顏那麼關心雲舞,心裏酸溜溜的。
「我不知道,主要怕蕭彥對她不利!」許道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放心吧,沒事的,她說要成為一個全新的自己,然後再來找你!」田甜心中一陣感慨,憑心而論,雲舞是一個難得的女子,她也很佩服。
「好吧!」許道顏多多少少,心中有些失落,其實自己一點都不怪雲舞,她在想些什麼?
知道雲舞沒事,許道顏也就放心了,他自顧自走向伏龍學院,與田甜擦肩而過。
「你要去哪?」田甜見許道顏問完,就再也沒與他多說什麼,心中一緊,回頭問了一句。
「回學院,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許道顏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自己的戒指之中,取出了無關風月,遞到田甜面前,道:「送你的,差點忘了。」
田甜心裏感覺很不是滋味,送自己的東西都差點忘了,女人總是對這些小細節特別在意。
「你這呆子,可知道送這琴的含義?」田甜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難道他真把自己當成了兄弟?
「啊?送琴能夠什麼含義,之前你幫助過我不少,我那時身無長物,沒什麼好東西送你,剛好在這一次拍賣會上,據說此琴極好,就買下來了。」許道顏一陣錯愕,根本不知道田甜在說些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田甜愣了一下,心情由陰轉晴。
「難道還是假的,你就跟我說這把琴是不是好琴,如果不是好琴,我去石龍商會退了換更好的便是!」許道顏一陣無語,整個石龍商會的拍賣盛典,這是唯一一把古琴。
「這當然是好琴!」田甜一把從許道顏手中搶了過去,抱在懷裏。
「那不就好啦!」許道顏都不知道,田甜剛才那一副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道顏,你先別走,我帶你見我爹!」田甜心中歡喜,想來也是,許道顏不懂這些含義,只是覺得此琴名氣大,又是一把難得的傳世古琴,就買下來了。
「啊?為什麼見你爹?」許道顏愣了一下,不知所以。
「讓你見你就見,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田甜心中歡喜,抱着無關風月,撥動琴弦。
一股琴韻波動而出,的確是一把好琴,不比綠綺差。
只是因為綠綺的主人,名氣大,一段佳話,造就了它的未來。
「好吧!」許道顏也只能夠答應。
田甜帶着許道顏回府,第一時間就有眼線連忙去通知田夫人。
「你這個呆子,我跟你說一下這個無關風月的故事吧。」在田府中行走,田甜抱着琴,蹦蹦跳跳,娓娓道來:「當時有那麼一對男女,他們都精通琴藝,然而卻都有家室……」
「哦,原來如此!」許道顏恍然,他看着田甜,道:「那跟我送琴有什麼關係?」
田甜一陣無言,啞然道:「你這個呆子啊,你送我無關風月,我們這些修煉琴藝之人,自然會往那個方面想啊,就是你送我此琴,跟男女感情沒有關係,只是當成好友而已!」
「難道我們不是好朋友嗎?」許道顏一臉疑惑。
「我跟你說不清楚!」田甜臉上升起一抹紅霞,近乎抓狂。
「就你事多!」許道顏聳了聳肩,表示不能理解。
「你才事多,事兒媽!事兒媽!」田甜被他氣得直跳腳。
兩個人一路鬥嘴,突然半路上,一排侍女走了出來,她們手裏提着燈籠,拿着華蓋,排場極大。
田夫人被簇擁在中心,她舉手投足,雍容華貴,臉上帶着一絲笑意,道:「甜兒,你可回來了!」
「嗯?娘?」田甜第一時間,就感覺沒有好事發生。
「這是哪位呀?也不給娘介紹一下?」田夫人明知故問道。
「這位是道顏師叔!」田甜緊貼着許道顏的身體,這是在向田夫人表態。
「原來如此,儒家最注重綱常倫理,你們這樣,成何體統?我們田家可是重地,不要隨便一隻阿貓阿狗就往家裏帶!」田夫人見田甜竟然敢當面挑釁她的威嚴,聲音帶着一絲怒意。
許道顏一時間,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聽田夫人如此羞辱許道顏,田甜冷聲道:「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讓開!」
「田甜,你越來越大膽了,這是你跟為娘說話的語氣嗎?」田夫人勃然大怒。
「若是你好言好語,我自然不會忤逆,只可惜你惡語傷人,希望我能用什麼好語氣跟你說話?」田甜雖然師從儒家,極重孝道,但也知道,愚孝學不得,為儒家弟子,要有明辨是非黑白的能力。
「你!」田夫人怒目圓瞪,冷嘲熱諷,道:「來我田家之人,無一不是高官鴻儒,皇親貴戚,鄉野之人,豈能夠隨意踏入,要是有些陋習雜氣傳了進來,可不好,賤民就是賤民,田甜你不要分不清楚形勢,毀我田家未來的前程!」
「言下之意,就是說我了!」許道顏聽了半天,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對於這種事,他早就習慣了,皮笑肉不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田甜心裏着急,又氣又苦,道:「你給我回來,田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田夫人看到這一幕,眉開眼笑,心裏極為得意,她就是想要挫一挫許道顏的氣,讓他知道,自己與田甜有多大的差距!
田家是他完全不可企及的存在,哪怕是孟子顏,高子期的師弟,想要跟田甜在一起,也是高攀,要讓他有自知之明,遠離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