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惡人鬼
風華知道,許道顏很不一般,他所說的,也能夠知道。
看來應該是許道顏收服的鬼兵,短暫的思考,就讓他做出了決定:「也罷,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在石雲鎮駐紮一日,明日出發!」
「這不太好吧,我們要是晚回去的話,有可能會被人刁難!」當即有人道。
「無妨,沒有什麼軍機要事,時間上可以緩一緩,不要多言。」風華言出必踐,雷厲風行,就再也沒有人多說什麼了。
「我們就在鎮中等你,明日辰時前來與我們匯合!」他看着許道顏,沒有廢話,也不去落實,很相信許道顏。
「多謝風華大叔!」許道顏很是感謝。
他拉起韁繩,獨自一人,朝着鎮西的方向奔騰而起,馬蹄與石板的撞擊聲,很是清脆,引來不少百姓的注意。
「那是誰家的少將軍?好像沒有見過。」
許道**着戰馬,來到石雲鎮西邊上的一座民房前,這裏很偏僻,接近荒郊了,地上鋪就的不再是石板,而是土石混雜的地面,融化的雪與泥土混雜在一起,再經由人來人往的踩踏,顯得很髒。
在這家民房前,有一座新墳,墓牌上寫着張公之墓。
嘎吱,木門打開,一名臉色蒼白的老嫗,帶着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身邊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許道顏連忙拉着馬退到了一邊,假裝是在勘察地形,繼續走遠。
老嫗看了他一眼,見無事,便走到墳前,悲苦道:「老頭子啊,我知道你死得不甘心,安心的去吧,你這樣我們更活不下去了。」
許道**着馬一路慢走,腎開竅於耳,能夠讓他聽得更遠,顯然張超一家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嫗帶着女人,孩子祭拜了一番之後又進去了,反正白天的時候,張超無法出來。
雖然張超現在已經踏入了相當於三等人的境界,但畢竟還是鬼魂,鎮西雖然人住得不多,但現在還是白天,再加上此鎮的人不少,陽氣很旺,出來對他還是有不小傷害的。
許道顏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怎麼樣,先弄清楚再說,當即他在幾里之外,定下心神,傾聽可能出現的信息。
民房內。
「頭七還沒過,只要等頭七過了,應該就會好一些了,婆婆安心吧!」張超妻子柔聲道。
「也是,我做一頓老頭子生前最愛吃的東西給他吃,兒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生前最惦記着這件事,我們也是沒辦法啊。」老嫗也很是難過,兒子張超戰死,始終是她心頭的傷,雖然有戰亡撫恤金,但活生生的人,又豈是一點點撫恤金能夠安撫得了的?
就在這時,許道顏看見有一名身着黃袍的道人敲門:「請問有人在家嗎?」
老嫗打開屋門,見是道長,連忙行禮:「道長有何事?」
「貧道路過此處,感到陰魂有怨氣,此處新墳可是你家的?」這是一名中年道人,四十歲不到,已是五等人下品的境界。
「是啊,道長真是厲害,我家老頭子死了幾天,這入了土,還不安寧,惦記着死去的兒子呢,每天晚上總會鬧,我們娘倆都嚇得睡不着啊!」張超母親很是無奈。
「不如貧道就幫你們做一場法事,平息鬼怨,如何?」中年道人神色認真。
「好啊,只是這做法事的話,只怕要花不少錢吧,我怕我們出不起啊!」張母面露難色。
「呵呵,不用錢,這是貧道分內之事!」此言一出,許道顏對這中年道人也敬佩了幾分,道家之中,還是有好人的,老乞丐說過!
張母更是感激涕零,張超的妻子帶着兒子走了出來,連聲感謝。
中年道人抽出了一把桃木劍,引一道黃符在舞動,突然黃符自燃了起來。
「天靈靈,地靈靈,急急如律令,怨魂投胎去,生前人,死後鬼,人鬼殊途,轉世重生又一回!」
許道顏眉頭一皺,根本沒有一絲氣的波動,這是在裝神弄鬼嗎?他並不是沒有看過老乞丐渡化鬼魂的手段。
突然中年道人身體一震,嘴裏吐出了一口血,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把張母嚇得不輕。
「道長,怎麼了!」張母受驚,連忙問道。
「你家老頭子,思念兒子心切,意念太強,我剛才遭到他的反噬,看來貧道是無能為力了!」中年道人嘆息了一聲。
許道顏的眼神一冷,心中鄙夷:「裝模作樣,我倒要看看你想幹些什麼?」
「那怎麼辦,如何是好啊?」張母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嚴重,她又何嘗不想讓自己的老伴早點投胎轉世,去個好人家。
「辦法倒是有一個!」中年道人突然道了一句。
「道長快說。」張母連忙問。
「要請這小娘子跟我走一趟了,去我的道觀裏面,有招魂台,她是你兒子生前最親近的人,到時候我會以她的氣息,招來張超的魂魄,引他來見親父,這樣的話,就能夠平息你家老頭子的不甘之念了!」中年道人說得很鄭重,讓人不得不信。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去吧。」那長得清麗的女子一口答應下來,沒有多想,她只希望一家能夠過得安寧。
聞言,中年道人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嘆息道:「那有勞這位小娘子了。」
噠噠,噠噠……
許道**着戰馬,一路奔騰而來,中年道人當他是路人,側着身體要讓道,突然一隻大腳往他腳口一踹,整個人被許道顏一腳給踢飛了出去。
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個狗吃屎,骨頭都斷了十來根,乾淨的衣裳都淌了一身的雪泥,他嘴裏吐出了一大口血,夾雜着幾片肺葉,臉色發青,他看着許道顏,怒聲道:「你這是在找死!」
「滾!」許道顏一聲厲喝。
這一聲厲喝所蘊藏的力量,讓中年道人的身體一哆嗦,知道許道顏不是自己所能夠抗衡的,當即留下了一句狠話,道:「有本事你在這裏等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就在這等你!」許道顏手握霹靂槍,言語淡然,他恨透了這些裝神弄鬼的假道士了,不將他殺掉,就是要一網打盡。
中年道人目光狠戾,連滾帶爬地逃了。
張母嚇了一跳,帶着張超的妻子退到了房門口,她顫聲道:「這位少將軍,你這是幹什麼啊?」
許道顏從戰馬上跳了下來,給張母行了一禮:「張大娘,我是張超的上司,此番前來,就是來完成張超的心愿,剛才那道人裝模作樣,只怕見張超妻子生得美麗,想要騙去道觀,為非作歹,你們不要輕信才是。」
張超妻子聞言,神色一驚,花容失色:「什麼,竟然是這樣的事?」
許道顏點了點頭,道:「不錯,只怕這些時日,你們所遇到的騷擾,就是他搞的鬼。」
張母除了相信許道顏,別無選擇,她問道:「張超有什麼心愿?」
「這個等晚上你們就知道了,進去屋裏面吧,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知道嗎?」許道顏囑咐道。
「知道了,少將軍。」張母連忙帶着張超的妻子,跟孩子,躲進了民房之內。
許道顏翻身上馬,手握着霹靂槍,一人一馬,立於行道之上,戰甲在太陽的照耀之下,紫光流動。
他從白天,等到了晚上,酉時,夜色開始降臨。
那道人讓許道顏等着,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張母打開房門,問道:「少將軍,進來吃頓便飯吧,你可都快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無妨,晚一些再說,張大娘,你先進去。」許道顏如今的感知極為敏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一點都不為過。
許道顏坐下的戰馬,顯然是經歷過戰爭的,它感覺到有敵人來了,打了一個響鼻,前蹄踩動。
只見白天那一名中年道人,身後跟着一名看起來極為年輕的道人,大搖大擺地是走來。
他們也是騎着高頭大馬,但比起許道顏的戰馬,還欠缺了幾分氣勢。
看着許道顏這一身的行頭,那年輕的道人眼神露出一絲驚異,道:「你是哪個府的公子?」
「我就是路過,見這道人裝神弄鬼的,就教訓了他一番,怎麼,這是你的走狗嗎?」許道顏說話很不客氣。
「就是這個人,我本來想要把這一家的寡婦小娘子送給您享用一番的,就是被這小子壞了好事!」那中年道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其實是他自己動了色心,顯然想要借刀殺人。
「嘿嘿,沒有絲毫背景,竟然就敢對我天鬼宗的弟子動手,好大的膽子,簡直就是不知死活!」年輕的道人聞言,冷笑了一聲,當即出手了。
自其腰間,束鬼袋瞬間打開,一連三尊惡人鬼撲殺而出,鬼嚎聲所傳遞出來的恐怖,嚇得民房之內的孤兒寡母瑟瑟發抖。
惡人鬼,乃是生前都是窮凶極惡,為非作歹之人,死後不甘投胎,被修煉者馴養,極為兇殘!
許道顏一看,眼前這三尊惡人鬼青面獠牙,很是猙獰,每一隻都是相當於四等人上品巔峰的境界,眼前這一名年輕道人,顯然來路很不簡單,但既然他已經決定要一網打盡了,就不會有絲毫的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