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 第九百二十五章 這件事更重要一些

    少年的愁思多是在少女身上,但總有人例外,總有人意外。

    眼前的小傢伙賀良,就全然不在意什麼男女之事,他在意的,從來都是能不能為爹報仇,能不能讓娘親覺得,自己這輩子是真正有出息了。

    所以當賀良想了很久之後,才說道:「師父,我聽說修士里有些人有手段,能夠找到人的來世。」

    說到這裏,賀良戛然而止,然後有些期盼地看着陳朝,問道:「師父,我能不能請師父幫忙,讓見一見娘親的來世?」

    陳朝看着身側的賀良,搖頭道:「不是師父不願意幫你這個忙,首先這所謂的手段就沒有什麼人能擁有,再說了,人有沒有來世,很難說。即便有,很難找到,但更多的,其實是沒有。」

    賀良默不作聲,很久之後,才輕聲道:「知道了,師父。」

    陳朝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其實最開始想問的,就是爹娘的來世,怕麻煩師父,所以最後才捨棄了其中一人,只問了一人?」

    賀良點點頭。

    陳朝看着他,眼神複雜,這小傢伙其實是個實際意義上的好人,不願意做壞事,也不願意讓旁人為難,只是這樣的人,往往活着不太容易,因為他們還會被人叫做老好人,還會面對很多麻煩。

    陳朝笑道:「不願麻煩別人,自然不見得是壞事,但既然師父是你唯一的親人,有些事情,開口無妨的,畢竟師父也有些本事,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賀良很認真地看着陳朝,反駁道:「師父,不是唯一的親人,還有師兄師妹,還有師娘呢。」

    陳朝嗯了一聲,好像有些後知後覺地笑道:「是啊,還有他們。」

    然後賀良就問了一個讓這位如今當世第一的武夫很頭疼的問題,「師父,你準備什麼時候娶師娘啊?」

    陳朝嘆氣一聲,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徒弟,心想,你小子什麼都好,可就是這麼實誠不太好。

    所以陳朝在思考片刻之後,反倒是提出一個問題,說你師娘這樣的女子,天底下有幾個。

    賀良當然就老老實實地說,好像就這一兩個啊。

    陳朝很有耐心地說道:「既然是只有這麼一兩個,那就是很難娶到手的哦,所以多花些時間,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賀良點點頭,說道:「只要師娘是喜歡師父的,那什麼時候成親,還是不打緊的是吧?」

    陳朝笑道:「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小傢伙的腦子好像一直在轉,聽着這話之後,就要生出了別的想法,於是就再次蹦出一個問題,「要是師娘什麼時候不喜歡師父了,師父是不是會後悔沒有早早和師娘成親?」

    陳朝皺了皺眉之後,問道:「那就算是成親了,能保證師娘會一輩子喜歡師父而不後悔,要是後悔了,又怎麼辦?」

    「好像成親了就很少有分開的啊。」

    「但還是會不喜歡了啊。」

    陳朝想了想,想起早些年在萬柳會前跟謝南渡一起看書的時候看到的書上某句話,笑道:「原來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兩厭。」

    賀良問道:「那怎麼辦?」

    陳朝說道:「那就分開嘍,其實你喜歡一個人呢,恰好那個人也喜歡你,在一起就好了,要是哪天對方不喜歡你了,你再喜歡別人,也要放開手,因為你喜歡她嘛,就不能勉強她啊。若是你自己不喜歡別人了,也要放開手,因為也不要委屈自己啊。」

    賀良問道:「師父,那成親有什麼用呢?」

    陳朝想了想說道:「是告訴別人,我喜歡的姑娘已經是我的了,你們就別動那些歪心思了。」

    賀良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陳朝又伸手揉了揉這傢伙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三個弟子裏,對於清風,他大概只有師父對弟子的那種感情,可對賀良,卻大概又有另外一種感覺,至於對關門弟子寧青念,大概是有些愧疚。

    「你以後要是遇到了喜歡的姑娘,就去告訴她你喜歡她,必要的時候可以說說你師父是我嘛。」

    「師父,為什麼要提你啊?」

    「因為那姑娘說不定喜歡你,但是她家裏人就覺得你小子是個尋常武夫,沒啥背景,不值得託付,你提了我這個師父,就沒人敢這麼想了,畢竟你師父我,很能打,和小於說的那樣,脾氣不好嘛。」

    陳朝笑了笑,越發覺得有意思。

    賀良搖搖頭,說道:「其實我覺得師父很好,脾氣不差的,對外人,也是他們先惹師父的。」

    陳朝想了想,忽然正色道:「小賀,你以後要是獨自遊歷世間,碰到了過不去的事情,一定記得要提我的名字,而且要很認真地告訴他們,他們要是殺了你,我師父是一定要你們全家都給我陪葬的。」

    賀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要是我先做錯了呢?」

    陳朝說道:「也一樣,做錯了,我這個做師父的自然會給他們一個公道,要是你真到了非要償命的地步,那師父」

    興許是覺得這麼說出來有些不近人情,陳朝揉了揉臉,吐出一口濁氣,笑道:「小賀你這個性子,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這番話你就別對小於說了,你這個師兄性子,要是聽了這個,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有恃無恐。」

    陳朝囑咐了一句,賀良就擔憂問道:「要是於師兄也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怎麼辦啊?」

    陳朝啞然失笑,「你當他是你呢?」

    陳朝敢保證,以後於清風要是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早早就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了,而且還會添油加醋。

    賀良想了想,又提起一件事,他有些惆悵道:「小師妹好像一直都不太開心,除了見到師父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爹娘了。」

    陳朝搖頭道:「不是想爹娘,只是師父沒在身邊,不過要是以後你們小師妹說是想爹娘了,你和小於就陪着她回家探親怎麼樣?」

    賀良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一直想到處走走看看,像是師父一樣。不過最好還是跟師父一起。」

    陳朝笑道:「會有機會的。」

    賀良聽着這話,有些猶豫,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陳朝也知道自己這徒弟在想什麼,無非覺得自己天資尋常,修行速度太慢,有很多事情都幫不上忙。

    陳朝笑道:「小賀,你知道嗎?那些個在北境把命都可以丟出去不要的人,是為了什麼嗎?是為了要讓自己的家人不受妖物侵擾,不用擔心會被妖物吃掉,同樣的道理,很多事情,大人做了,是為了讓孩子們能夠在一個好的世道好的環境裏活着,不過要是有一天像是師父這些人都沒能把事情做完,做成,那就真到了你們去做的時候了。」

    陳朝看着他笑道:「到了那個時候,師父也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到時候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放棄才好啊。」

    「還有,要是真有那一天,可別罵娘,罵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本事,就連這點屁事都幹不成,還得來麻煩我賀良這個愚鈍武夫?」

    賀良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

    陳朝則是自顧自看着夜幕,看着那些星星。

    那些星星里,會有自己的娘親嗎?

    自己那位早早離世的娘親,會為如今的自己感到驕傲嗎?

    神都開始轉涼,漸有秋意。

    街上開始陸陸續續有了賣炭鋪子,不過這會兒客人註定不會太多,老闆們也不着急,還沒到那麼個時節呢。這會兒的生意算個屁的生意。

    不過相比較起來這邊賣炭鋪子的冷清光景,那邊不遠處的一處糕點鋪子,就算得上門庭若市了,人不少,前來買點心的百姓不少,尤其是其中一種叫做白糖糕的點心,就更是購買的人不少,只是一會兒就賣出一大籠。

    在鋪子外面,不遠處的巷子裏,蹲着六個人,正神色緊張的盯着那邊的點心鋪子。

    三個年輕男子,一個少年,還有兩個小姑娘。

    其中一個小姑娘站得久了,就看了一眼其中的一個男子,小聲問道:「師父,什麼時候才來啊?」

    那個湊熱鬧的男子聽着自家的關門寶貝弟子發問,就順勢踢了一腳身前的另外一個年輕黑袍男子,問道:「沒聽見我家小安問話嗎?」

    這一幕,可給小姑娘看得心驚膽戰,自家師父境界高是高,可眼前這位,是能隨便踢的嗎?

    另外一個小姑娘皺了皺眉頭。

    那個黑袍男子轉頭笑道:「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呢,小安,等累了?」

    要是自家師父開口問這種話,小姑娘肯定就要坐地起價了,可問話的卻是這位,她就連忙擺手,「陳大師叔,沒呢沒呢。」

    這話聽得那小姑娘的師父直皺眉頭,怎麼自家寶貝徒弟對這小子就這麼客氣?

    「兄長,咱們這麼多人,到時候吳姑娘見了,嚇到了怎麼辦?」

    那個最為緊張的年輕男子幽怨地看了身側的自家兄長一眼,嘆氣不已,自己兄長說今天要替自己辦事,可也沒說帶這麼多人來啊。

    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要是嚇到那位吳姑娘怎麼辦?

    黑袍男子無奈道:「我本來只是要借這位郁大劍仙的寶貝徒弟一用的,哪裏能想到郁大劍仙是個喜歡湊熱鬧的性子,非要跟來。」

    這六個人,真要說會不會嚇到人,其實是肯定的,畢竟身份都不簡單。

    這三個年輕男子,有大梁朝的太子殿下,有鎮守使大人,有忘憂盡頭的大劍仙郁希夷。

    另外三人,那個少年是陳朝的弟子賀良,這次帶着這小子,是陳朝打定主意要好好教教自己這弟子該怎麼跟喜歡的姑娘相處,而寧青念,現在可是蔣小安的閨中密友,蔣小安來了,她自然也跟着,不過她肯定更在意的還是能和自己師父多待一會兒。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身後這些人,心中嘆氣,那三個小傢伙,其中一個兄長說有大用處,另外倆也是小傢伙,也不好跟他們計較,至於那位大劍仙計較的着嘛?

    要不是自家兄長在,估摸着那傢伙根本不會把自己這位太子殿下放在心上。

    「那個姑娘是不是?」

    就在太子殿下神遊萬里的時候,陳朝忽然開口,指了指那邊的一個穿着紅裙的女子。

    太子殿下趕緊回過神來,其他幾人也看過去,但很快太子殿下就咬牙切齒道:「兄長,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麼個欣賞水平嗎?!」

    陳朝笑而不語,那紅裙女子的確生得尋常,他也只是想要逗逗自己這弟弟罷了。

    「殿下,我倒是覺得那女子還行,這所謂做人不可光看外表啊,你得深入內在去好生研究,殿下這麼以貌取人,忒俗氣了。」

    一旁的郁希夷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口拱火。

    而這會兒太子殿下沒來得及回話,就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來了!」

    陳朝抬頭看去,不遠處有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來,看容貌,也是個不錯的美人,身材修長,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陳朝由衷稱讚道:「看起來是個能過日子的姑娘。」

    太子殿下死死抓住陳朝的手臂,苦笑道:「兄長別光說,該有些動作了啊。」

    陳朝點點頭,招呼道:「走。」

    他這麼一句話說出口,身後幾人都踏出小巷,太子殿下滿手都是汗,這會兒緊張得不行。


    陳朝以心聲道:「當他們不存在就是了,去買糕點,跟那姑娘搭話。」

    太子殿下這才吐出一口氣,心一橫,往前走去。

    一行人來到那點心鋪子那邊,太子殿下看了那姑娘一眼,開口道:「吳姑娘,又來買白糖糕?」

    陳朝扯了扯嘴角,這他娘的不是明知故問。

    那吳姑娘轉過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和他身側的其他人,先是一怔,才笑道:「是啊。」

    她揚了揚手裏的糕點。

    太子殿下說道:「我也是來買白糖糕的。」

    這話聽得郁大劍仙都直翻白眼。

    吳姑娘說道:「好像有些不巧,這些糕點是最後的了,沒了。」

    太子殿下剛要擺手,說句沒關係,陳朝便以心聲說道:「告訴那姑娘,我們是你的朋友親人,要買白糖糕給我們嘗嘗。」

    太子殿下依着陳朝的意思開口,那吳姑娘想了想,把手裏的糕點遞給太子殿下,說道:「既然這樣,就讓給陳公子吧。」

    太子殿下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陳朝繼續以心聲道:「收下,表達感謝,請這姑娘吃飯。」

    陳朝這心聲沒有如何刻意隱秘,因此一旁的郁希夷也能聽得見,這位大劍仙聽得雙眼放光,真有你小子的。

    不過在陳朝的意料之中的,是這姑娘婉拒。

    不過陳朝既然是來幫忙的,自然不會讓這姑娘拒絕,他微笑開口,「吳姑娘是吧?我也總聽我這弟弟提起你,聽說吳姑娘還精通相面之術,不知道吳姑娘今天忙不忙,我正好想要看看運勢。」

    吳姑娘看了一眼陳朝,輕聲道:「我學藝不精,怕是有負公子之託。」

    「不打緊,就算是認識個朋友也好。」

    陳朝微笑開口,身側的太子殿下已經手心滿是汗水,很是緊張。

    吳姑娘還在猶豫,陳朝便以心聲開口,「小安,上。」

    蔣小安得到指示,立馬開口道:「吳姐姐,能不能幫我也看看?要是姐姐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蔣小安開口的時候,那表情,委委屈屈,好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陳朝看着這一幕,點點頭,很滿意。

    這種事情,就得蔣小安來做,同樣是小姑娘,寧青念就肯定做不成這樣的事情來。

    果不其然,在看到蔣小安這委委屈屈的樣子之後,吳姑娘想了想,才點了點頭,陳朝瞥了一眼蔣小安,後者心領神會來到這位吳姑娘身側,一行幾人前往酒樓的路上,便已經牽上這位姑娘的手。

    到了酒樓之後,陳朝要了一個雅間,本來酒樓還有些為難,因為在神都這邊,各大酒樓的雅間其實都是留給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後來還是陳朝笑着拿出些天金錢,才將這件事擺平。

    進入雅間之後,落座極有講究,幾人按着陳朝安排的位子坐下,最後還剩下三個空位的時候,小姑娘蔣小安坐在邊上,笑着喊眼前的吳姐姐來做她旁邊,那位吳姑娘就沒了法子,只好就坐在小姑娘身邊,而另外一邊,自然而然就是太子殿下。

    落座之後,點菜吃飯,閒聊一通,其實是陳朝說話多,那位吳姑娘搭話少,至於其他人,就更關注的是菜色了。

    少年賀良吃飯之餘,認真揣摩自家師父言語,但聽來聽去聽得頭疼,最後就乾脆不聽了。

    郁希夷下筷如飛,很快就吃了好幾盤肉,讓一旁的蔣小安看着有些頭疼,只覺得自家師父實在是丟臉,堂堂一位大劍仙,怎麼能這樣?

    不過當她低頭看着自己身前的一堆骨頭的時候,便不由得小臉一紅了,只是她很快就給自己找好理由了,自己有這麼個師父,長此以往被影響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但實際上她拜師可沒多久。

    陳朝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裏細細咀嚼,過了一會兒,才笑着問道:「吳姑娘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那位吳姑娘聽着這話,才仰起頭看向陳朝,想了想,搖頭道:「父母早年故去,我是被師父撿上山的。」

    陳朝點點頭,沒有說話。

    蔣小安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一人多無聊,吳姐姐就沒打算找個道侶嗎?」

    蔣小安說這話的時候,陳朝便注意着這邊這位吳姑娘的反應,而那位太子殿下一下子都緊張了不少,握筷子的手,肉眼可見地僵硬許多。

    吳姑娘一張臉微微有些發紅,最後沒有給出答案,只是低頭吃了一片青菜。

    陳朝已經心中有數。

    陳朝以心聲告知在座眾人,說自己要和這位吳姑娘單獨說話。

    郁希夷率先起身,之後是賀良和寧青念,蔣小安抓了一個豬蹄,才戀戀不捨的起身,至於太子殿下,則是猶豫許久,才緩慢站起身,走出雅間。

    等到人都走完之後,那吳姑娘才抬起頭來,看向陳朝。

    陳朝笑着問道:「敢問吳姑娘真名?」

    之前太子殿下是說過的,眼前女子,姓吳名淺,但陳朝卻知道,不是真話。

    吳姑娘沉默片刻,開口道:「吳心月。」

    陳朝說道:「山水宗那位洞天真人修行一輩子,都不曾收徒,反倒是三十年前,才收徒一人,晃眼如今已經是忘憂境的道門真人了。」

    如今這個世間,陳朝為首,雲間月之類的年輕天才太過耀眼,以至於其餘的年輕天才,也就沒那麼耀眼了。

    不過這位吳心月,在躋身成為道門真人後,實實在在是引來痴心觀眼紅的,後者想要將其帶到痴心觀里,當時曾給山水宗不少好東西,但後者還是拒絕了,因為山水宗是想着要把這位吳心月當作下一任宗主培養的。

    吳心月沉默片刻,對於眼前人能看透自己身份,其實不算意外,作為一位忘憂修士,道門真人,其實之前第一次見面,她便探查過這幾人根底,幾個小傢伙倒是一眼看透,可眼前此人,還有之前只專注吃飯的那人,一眼看去,不僅看不出門道,甚至覺得雙目有些刺痛。

    在一座神都里遇到一位忘憂盡頭,她大概可以認為那是大梁的某個壓箱底的大人物,但要是遇到倆,吳心月就覺得不太可能了。

    但既然這兩人有古怪,她也就不輕舉妄動了。

    她思索片刻,問道:「閣下在朝廷有個一官半職?」

    陳朝點頭。

    吳心月淡然道:「這次前往神都,在此處修行,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想過在神都刺探什麼,閣下可以放心。」

    陳朝笑道:「這一點我自然知曉,若是吳姑娘一開始就目的不純,這會兒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吳心月先是一怔,隨即冷笑道:「閣下倒是口氣不小,以為自己是那鎮守使?」

    她可不認為自己隨便就能遇到那位名動天下的年輕武夫。

    陳朝盯着眼前女子,微笑道:「我還真是。」

    隨着他開口,一道恐怖氣機在瞬間籠罩眼前的吳心月,後者在瞬間便汗毛倒豎,看向眼前男子的時候,滿眼慌張。

    好在那氣機一閃而逝。

    陳朝淡然道:「之前那個吃貨,叫做郁希夷。」

    要是之前陳朝說這話,她肯定不信,但這會兒聽着這話,她不得不信。

    此刻的吳心月,一顆道心,有些搖晃。

    陳朝微笑道:「我也沒有惡意,如此只是想讓吳姑娘相信,我就是那位鎮守使。」

    吳心月點點頭,之前那道氣機雖說恐怖,但的確沒有半點殺意,她微微拱手,「見過鎮守使大人。」

    陳朝想了想,輕聲道:「既然有了這開場白,知道姑娘對我大梁沒有惡意,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先替我那弟弟,給姑娘道歉,身份一事,是他隱瞞姑娘了,不過吳姑娘好像也沒有以真名告知,其實這裏可不可以說是各打五十大板?」

    吳心月皺眉道:「他果真是鎮守使大人的弟弟?」

    如今世間,很少有不清楚陳朝情況的修士,自然知曉他如今就只有一位堂弟,是那大梁朝的太子殿下。

    陳朝點頭。

    吳心月不說話了。

    之前碰到太子殿下好幾次,其實都沒有刻意去探查過對方身份,因為這一趟下山遊歷,根本就是隨緣。

    陳朝說道:「吳姑娘想來也看得出來,我那弟弟,心儀姑娘,但不知道姑娘怎麼想?」

    吳心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如今他是這個身份,我是這般身份,還會有什麼結果嗎?」

    陳朝也只是看着她,說道:「我來就是為了解決你們的身份憂慮,只看喜不喜歡,別的,不考慮。」

    吳心月好奇道:「怎麼解決?是山水宗那邊不答應,鎮守使大人就要滅了山水宗?」

    陳朝搖頭道:「談生意都沒動不動要掀桌子的,何況是結親家?山水宗所求很多,我能挑幾件滿足,想來那邊到時候就沒阻力了,不過剩下的,還是吳姑娘自己的想法了。」

    吳心月沉默很久,才問道:「那這邊呢?一座大梁朝,會接受一個修士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

    陳朝哈哈笑道:「吳姑娘怎麼這麼篤定以後會是皇后而並非側妃?」

    吳心月瞥了陳朝一眼,輕聲道:「他要不是那樣的人,我何必開口?」

    男女之事本就不簡單,更何況兩人身份,牽扯不少。

    陳朝看着她,平靜道:「這些事情都由我來解決,只要吳姑娘願意,就只當他是他,而不是別人。」

    「不過我只想請求姑娘一點,要是以後不喜歡他了,要直白告訴他,不要因為他的身份,而不說話,而將就,這樣傷了姑娘自己,也傷了他。」

    說完這句話,陳朝微笑道:「那就祝願你們兩人,會有個好結果了。」

    「等等。」

    吳心月忽然開口,看向陳朝,「鎮守使大人,我有個問題。」

    陳朝看向她。

    吳心月想了想說道:「在鎮守使大人心中,是否沒有將他當成過太子殿下?」

    陳朝笑道:「天底下的人都需要把他當作太子殿下看,但他不見得是那麼喜歡做太子,所以大概我會永遠把他當成弟弟看,當哥哥的,幫弟弟遮擋些風雨,是在情理之中的。」

    旁人問你做得好不好,我只問你累不累。

    讀書人說天地君親師,在我看來,兄弟也好,叔侄也罷,都可以拋去身份,只考慮這之間的關係罷了。

    「祝大家新年快樂,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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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這件事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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