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一場大戰驟然而起。司徒常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不管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也先給他些教訓,至少這樣,他之後也不會這般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大錯特錯了,一眾弟子出手,竟然沒能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扛過一招,作為副宗主的司徒常不得不出手,他作為一個彼岸境的修士,本以為自己一出手,就能穩定局勢,誰想到,自己運轉道法出手,氣機剛接觸到陳朝,便一觸即潰,自己更是瞬間被彈飛數丈。
到了這會兒,他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難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早就跨過了彼岸境,踏足了忘憂?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逝,然後他便被陳朝一腳踢飛,還不等他爬起來,陳朝便踩在他的胸膛上,看着遠處,譏笑道:「古長生,就這麼看着自己的門人被殺,還不出來?」陳朝早就察覺到了,渡船上古長生的氣息已經不在客房內,而是靠近這邊人群,早就觀望許久了。
古長生本就在猶豫要不要出面,此刻聽着陳朝開口,也還是硬着頭皮走了出來,看着這位年輕武夫,古長生笑道:「原來是大梁新任的鎮守使大人,我門人不長眼,衝撞了鎮守使大人,是他們罪有應得,還請鎮守使大人多多包涵。」他鎮守使大人幾個字一說出來,被陳朝踩在腳下的司徒常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可是知道,之前痴心觀的那位真葉真人,就是被這位年輕武夫所殺的啊。
至於周遭的那些客商,這會兒都瞪大了眼睛。這個年輕人就是大梁的鎮守使大人?
!
「之前都是誤會,十萬天金錢,在下現在便如數奉還。」古長生丟出玉符,被陸新穩穩接住。
作為一宗宗主,又是一位忘憂修士,他能這般說話,其實已經是很客氣了,這也說明了他現在的態度,就是不想和陳朝鬧翻,畢竟陳朝是個連痴心觀都不放在眼裏的狠人。
陳朝搖頭道:「不夠。」古長生臉色微變,但仍舊沒有動怒,而是在懷裏掏出另外一枚玉符,一併丟出,
「這裏還有十萬天金錢,請鎮守使大人笑納。」這十萬天金錢,本就是綠藻宗這次帶去痴心觀要給那位痴心觀里結親道長的師長的,現在拿出去,他也不覺得太過肉疼,到時候去了痴心觀,將今日的事情一說,想來自然有痴心觀會拿主意。
接過這枚玉符,陳朝將其丟給陸新,微笑道:「如此一來,這陸氏和綠藻宗的恩怨,就算是徹底了結了,說是誤會,本官也能接受,那接下來咱們來說說些別的事情?」
「還有什麼事情?」古長生一怔,雖然知曉陳朝沒那麼好打發,但還是有些疑惑。
陳朝看了一眼腳下的司徒常,問道:「這位司徒副宗主先前辱我大梁的事情,宗主要怎麼處理?」古長生皺眉之後,笑道:「是在下御下不嚴,這樣,鎮守使大人將此人讓在下帶回宗去,在下一定好生管教,大人意下如何?」陳朝哦了一聲,沒有答話,只是一腳用力,直接將腳下的司徒常給踩的胸膛塌陷下去。
他嘴角溢出鮮血,這一下,是一點生機都沒了。
「你」古長生看着陳朝,眼中滿是怒火。陳朝看了一眼古長生,平靜道:「既然古宗主難辦,那本官就替古宗主辦了。」
「這位司徒副宗主,剛才問本官,關本官什麼事情,為什麼本官要出頭。」陳朝笑道:「他難道不知道,這大梁境內發生任何欺辱我大梁百姓的事情,都關本官的事?」古長生冷着臉,寒聲道:「鎮守使大人今日做的事情,在下會記在心裏的,來日再計較。」其實只要到了放狠話的地步,基本上便是認栽了。
但陳朝卻不願意給眼前這位綠藻宗宗主一個台階下。
「你怎麼計較?是憑你好不容易才踩了狗屎的運氣得到的忘憂境界,還是去痴心觀門口搖搖尾巴,讓他們出來給你報仇?」陳朝盯着眼前的古長生,譏笑道:「本官要是活成你這樣子,只怕早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古長生寒聲道:「陳朝,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非要在今天把事情做絕不成嗎?!」他再如何好脾氣,這會兒也脾氣好不起來了,對方咄咄逼人,一點面子不留。
陳朝詫異道:「本官日後和你見什麼?你又不是娘兒們,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本官在今日之後,不會讓人滅了你的道統?」聽着這話,船上大部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之前可都沒有見過這位聲名在外的新任鎮守使,只知道這位鎮守使向來血性十足,要不然也不會將痴心觀的那位真葉道人說殺就殺了。
今日的事情,他們原本以為事情到這裏也就行了,足以大快人心了。卻沒想到,這位鎮守使大人,動不動可是就要滅對方道統的。
不去說用不用做得這麼過分,可光是聽聽,就覺得大快人心啊!尤其是經歷過之前陸氏被他們欺辱的那樁事情的客商們,這會兒都快要流淚了。
古長生臉色難看道:「陳朝,你非要如此不可嗎?!」陳朝一腳踢飛腳下的司徒常屍體,煩躁道:「本官要是你,早就動手了,像個娘兒們一直叨叨什麼,難道你那一身的境界,是假的不成?」說到這裏,就是傻子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古長生也不再廢話,整個人渾身氣機滾動,就要出手。
一條被古長生拉扯出來的金色長河,起於兩人之間。陳朝看着這一幕,不怒反笑,
「大家都看着啊,這位綠藻宗宗主襲殺本官,本官殺了他,應該合理合法吧?」古長生本來在專心運轉道法,但聽着這話,差點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這個年輕的武夫,不講道理也就算了,顛倒黑白的本事,竟然也這麼爐火純青?
他哪裏知道,陳朝除去動手殺人之外,最擅長的就是罵人。這都是跟周枸杞練出來的。
不過這會兒罵人沒意思,殺人才有意思。看着眼前這位綠藻宗宗主,陳朝蠻不講理地直接從那片金色長河中掠過,任由那無窮氣機驅使的金光落到他的身軀上。
噼里啪啦響聲不斷,就像是有無數的雨點此刻紛紛落到了他的身軀上。
剎那之後,陳朝越過那片金色長河,來到古長生身前,然後一拳砸出。
一拳重重砸出,古長生避無可避,直接就被陳朝一拳砸中胸膛,當時胸膛被凹陷下去。
像是古長生這樣臨了臨了這才破境的忘憂修士,在陳朝面前,幾乎就跟紙糊的一樣,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讓這樣一個武夫近身,古長生根本不是敵手。
一拳之後,古長生想要抽身而退,但卻被陳朝緊緊貼着,這位年輕的鎮守使並未拔刀,只是一肘打在古長生的臉上,隨即譏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出來作惡?就這點本事,你也敢啟釁大梁?」陳朝的一肘,直接讓眼前的古長生頭暈眼花,才剛反應過來,接着便又硬生生被陳朝一拳打蒙。
這一位平日裏趾高氣揚的忘憂修士,此刻在陳朝面前,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這一幕更是讓船上的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只是尋常百姓,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他們只驚訝於這位年輕的鎮守使大人,雷厲風行的辦事態度。
有這樣的鎮守使在,他們又怎麼會對大梁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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