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出價多少,都多你一萬!
此言擲地有聲,餘音縈繞耳邊,直令眾人瞠目結舌,腦海間「轟隆隆」似萬馬奔騰。
這已不是「狂」可以形容,簡直是沒把呂遣齊當人看,而更深一層的意思——天啟宗?什麼東西?沒聽過!
呂遣齊臉色比吃屎更難看,他堂堂天啟宗宗子,都不敢這麼吹牛逼,你真是找死。
就在這時,一聲冷笑驀地響起,「哪裏來的狂徒?竟敢在我紫園撒野,當真放肆!」
唰——
一道身影,出現在場中,約五十餘歲模樣,兩鬢斑白,身穿一襲赤紅色寬大長袍。
永恆境巔峰氣息,如驚濤駭浪席捲四方,但更驚人的卻是,那縈繞其周身之間,一縷縷不滅意境若山海大勢盡歸己身,一念天地崩,橫掃十方敵!
張昱一下跳起來,「噗通」跪地,「玄孫昱,拜見大長老!」
不知躲到哪去的大掌柜,此時帶着一群紫園修士,密密麻麻跪滿一地,「屬下等,拜見大長老!」
拍場靜寂,萬眾矚目,那一道道眼神中,湧現出敬畏、震驚與遲疑。
『不是說,大長老被強敵重創,處境不妙正在閉關嗎?怎麼如今氣機,竟比之前更恐怖了?"
類似念頭,自眾人心底湧現,卻不敢表露半點,紛紛低頭以表恭敬。
但呂遣齊、周安等人,此刻卻察覺到什麼,「竟傷的這麼重,連大道都已斷絕嗎?」正是舍了大道,徹底斷絕前方之路,才半凝了不滅骨也算是,半步不滅之境。
「起來吧!」大長老面無表情開口,又冷冷掃了一眼張昱,眼底儘是漠然。
沒用的東西,想與人結交都不會?我血魔宗乃是魔道,何時需要跟人講規矩了。
他看向呂遣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呂道友,數年前天啟宗一別,今日再見竟已破境永恆,果然是天資卓絕,令人欽佩不已。」
呂遣齊目光微閃,拱手道:「大長老過譽了,晚輩後學末進,與您相比差之遠矣。」
永恆境巔峰的大長老,他半點不懼。可斬去自身大道,求得半具不滅骨的大長老,就需要慎重以待。他似朝陽東升,未來不可限量,敬這冢中枯骨三分又如何?
大長老一笑,語氣親近,「你我皆是永恆之境,自當平輩相較,此乃天下至理。」
「今日,呂道友與眾位貴胄、俊傑來我紫園乃張家之幸,老夫閉關不知家中竟遣一小輩前來招待,着實失禮了。更未料到,竟有狂妄悖逆之徒,膽敢在此放肆,攪擾呂道友之處還請見諒。」
大長老掃過眾人,眼眸睥睨,不滅意境涌動,似遠古神魔降臨,鎮壓一方天地。
「今日,老夫便做主,將此狐女完璧歸趙,送還給呂道友。且,冒犯呂道友,不敬天啟之威的狂悖者,也將為此付出代價。」
….
他抬頭,看向一百七十七號包廂,「便由老夫出手,將此人鎮壓,跪於呂道友身前,聽憑道友處置。」
呂遣齊明知,這老鬼今日是有意結交,不惜自降身份,賣他一份人情。
但別說,這滋味的確酸爽,畢竟是半具不滅骨,放眼四宗之地都已算絕巔強者!
餘光掃了一眼周安,呂遣齊拱手,微笑道:「既如此,就勞煩大長老了。」
「哈哈哈!此事本該由老夫出手,向呂道友賠罪,更讓世間宵小之輩知道,永恆之威不容觸犯!」
唰——
大長老一步邁出,便已來到周廈身前,「滾開!」
他拂袖一揮,不滅意境震盪,瞬間虛空掀巨浪,爆發出「轟隆隆」鋪天蓋地毀滅之力。
今日出手,本就壞了規矩,失了體面。
既如此,索性將人情送到底,不過是個沒什麼根腳的下品長老罷了。連包廂裏面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更何況這隻狐假虎威的小狗?直接打殺了,也無人敢多說什麼。
周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此時只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大長老出手,不滅意境施展,他直接就被鎮壓,只能瞪大着眼睛等待死亡降臨。
轟——
一聲巨響,狂暴力量將周廈震飛出去,他「哇」一聲吐出鮮血,感覺骨頭斷了好幾根。
疼,很疼!
可他臉上卻滿是狂喜,疼就說明還沒死啊。
場中,如今又多了一道身影,卻是個腰背微微佝僂,滿臉皺紋的老者。
看去一身氣機不顯,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可如今眾人望來眼神,卻充滿敬畏。
剛才,便是此人生死一線間突然出手,救了周廈一命,竟一掌便硬生生逼退了大長老。
莫非,乃是不滅境?!
嘶——
本以為你是裝逼成***,卻沒想到,原來你是真牛逼看着眼前一副衣着低調,僕人模樣的老傢伙,眾人臉色一變再變,再看向一百七十七號包廂的眼神,就充滿了震驚與忌憚。
周安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痛快、喜意。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若能作壁上觀,看龍虎爭鬥,自是再好不過。
所以此刻,他真是巴不得,這包廂裏面藏着一頭真龍,滅了呂遣齊的囂張氣焰。
還他媽你我兩人,只有一個能活着離開?看把你牛逼的!
「閣下是誰?可要想清楚了,今日若與老夫動手,便是跟血魔、天啟兩宗為敵!」大長老怒喝,紅色寬袍鼓盪,煞氣騰騰眼眸冷厲。
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藏在袍袖內的手掌,此時正微微顫抖。
點子扎手!
可惡,血魔關中何時,又多了這麼一位,完全陌生的不滅境強者?那這包廂內真正的主人,又會是何等身份?
大長老有點麻,他發現自己似乎弄錯了一些事。
今日氣勢如虹,一腳踹了上去的,大概是塊鐵板。
….
可如今這局面,難道還能見勢不妙,腳底抹油?真丟不起那人!
唯一讓他有底氣的,便是此處乃血魔關,有老祖鎮壓於此。
他身為血魔宗大長老,誰敢真的動他?!
青牙面無表情,冷冷道:「我家公子說了,誰敢動這狐女半點,便剁了他的爪子。」
一句話,態度盡顯。
血魔、天啟又如何?統統滾蛋!
嘩——
滿庭譁然,那狼狽不已,倉皇逃向四處眾人,此刻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半空老僕,再看向一百七十七號包廂時,眼神中的驚懼、駭然,已是幾乎撐爆眼眶。
今日來人,到底何方神聖?看這架勢,便不怕真將天給捅破?
畢竟此地是血魔關,乃四宗最強者,血魔老祖閉關鎮壓之地,若真惹出了這尊老魔,誰能是其敵手?最好的結果,怕也是被抽乾血髓,挫骨揚灰!
別懷疑,血魔老祖很早以前,就做過類似的事情,其凶名遠播絕不是說說而已。
大長老臉色一陣青白,騎虎難下,只能咬牙大吼,「好!老夫倒要看,在這血魔關中,閣下意欲何為!」
轟——
他一步邁出,周身血光沖天,具備腐蝕、威懾、劇毒等諸多特性。
絲絲縷縷不滅意境沸騰,已將半步不滅
境修為,毫無保留的爆發。
不是他沒深沉,上來就開大,實在對面的老東西,很可能是一尊真正的不滅境。
不玩命出手,他怕自己剛過去,就被一腳踹飛,那簡直丟人至極。
青牙冷笑一聲,一步向前踏落,下一刻兩道身影,直接廝殺在一起。
不滅意境彼此衝撞、轟殺,恐怖至極力量,剎那橫掃四方,
所經之處,一切俱成齏粉,眾人瘋狂咽口水,玩命向外跑。
呂遣齊身影一動,便出現在高台上,正要打碎囚籠時,周安似笑非笑的面龐,出現在視線中。
「周安,你當真要與我不死不休?」呂遣齊低吼。
周安淡淡道:「呂兄,今日此時,這般場景之下,你又何必再說廢話?這狐女,我斷不會讓你帶走的。」
「你找死!」呂遣齊抬手,狂暴氣息剎那沸騰。
天啟宗神通,向以威力無窮,殺伐驚人而著稱。此刻還未出手,便已有橫掃四方,摧枯拉朽之勢。
可周安只一個動作,便讓呂遣齊僵在原地,他五指虛張,遙遙鎖定籠中的狐女,微笑道:「呂兄該知道,周某不久前,才修成了元霄不傳之秘五陰手,最擅鎖魂奪魄,若你我動手的話,這狐女若被波及,怕是直接就要香消玉殞,實是暴殄天物啊。」
「周安!」
呂遣齊額頭青筋暴跳,可他知道周安這人看似好相處,大部分時間都臉上帶笑,但這人絕對說到做到。
「哎,我在呢。」周安一笑,「呂兄若願意的話,不妨與我在此,一觀不滅境之戰。」
….
「順便呢,也能保護上這狐女,免得有人渾水摸魚,又或者讓她受到波及侵害,如何?」
呂遣齊重重冷哼,面若沉水,「周安,今日之事,呂某他日必加倍奉還!」
「隨你。」
周安淡淡開口。
他今日,便是真的辣手摧花,也絕不會讓呂遣齊得手。
嗯
只是不知為何,此刻他竟突然有點背心發冷,似乎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盯住了一樣。
呂遣齊?他還不夠格,想來是天啟宗的護道者他可是聽說,呂遣齊受冊封為宗子後,表現驚人至極,得天啟一宗上下器重,給他安排的護道者實力極其強悍。
但那又如何?當我元霄宗無人嗎?!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巨響,大長老砸碎大地,四方崩碎蔓延時,一口鮮血噴出。
整個人,頓時萎靡當場。
他抬頭,望向那老僕的眼神,此刻充滿驚恐。
沒錯,大長老的確只是半步不滅境,可憑藉半具不滅骨,再加上血魔宗秘法加持,即便硬撼真正的不滅境,也絕不會敗的這麼快?
這老東西,他隱藏了實力?此人境界,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而就在,大長老敗犬吐血時,羅冠收回了眼神,轉身看向趙長河。
少年正沉沉睡着,蒼白面龐多了幾分血色,緊皺眉頭也稍稍舒展。
一道身影,竟悄無聲息浮現在他身旁,此刻驀地僵直,與羅冠眼神相觸,露出一張蒼老至極,腐朽瀰漫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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