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喜輕笑一聲:「不會,開京真有那個膽子,這封上奏國書,還會送到這裏來嗎,你先告訴那個使臣,尉遲江晚回來之後,這件事交給尉遲江晚處理,讓他耐心等着,我早就給周曉一封密旨,離開不離開開京,或者什麼時候回來,由他自己做決定。」
鐵喜雖然覺得開京的人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膽量,可他也不敢保證,開京的人到底會不會狗急跳牆,所以這個決定,他就交給了周曉,是走是留,都由周曉來做決定。
孫躍點了點頭,而後接着說道:「殿下,小皇子已經離開了河南府,是否應該讓他先暫緩幾日,等到朝中的事情都結束後,再啟程回到動靜。「
鐵喜聽完之後,稍稍停頓片刻。
「可。」
「是,殿下。」
鐵喜等孫躍離開頭,揉了揉額頭,現如今,他很多事情都繞過了樞密院來辦,好處是他手中的權利越來越集中,壞處則是要做的事情比以前多了好幾倍。
孫躍退下後,鐵喜就又拿起了韓胄給自己帶來的奏章,詳細的看了起來。
奏章中,名單記載的非常詳細,姓名,年齡,父親叫什麼,什麼爵位,什麼職務,以及要去的地方。
當然這還不是最終的結果。
其最後的結果還是要鐵喜拍板決定。
鮮紅的火光照耀大地,落日的餘暉耀眼奪目。
數艘巨船,漸漸出現在了海岸線上。
姜超站在船頭,背靠太陽的光輝,看着遠方海岸線,心中一陣激動。
那裏是大宋。
他找到太子殿下口中的新大陸,跌跌撞撞的,前前後後的,用了兩年時間。
看着遠處的海岸線,姜超心中升起一陣豪氣。
「殿下,您要的東西,奴婢找到了。」
」尉遲江晚,我活着回來了,並且將這一路的經歷都寫成了書,從此以後,我也是大宋的功臣,足以名留青史的功臣。」
正當姜超在想事情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的從背後傳了過來。
「姜公公,前面就是咱們大宋的地界了。」
「是福建嗎?」
「不是,是東瀛倭國,姜公公,咱們要不要在這裏休整一番。」
姜超看了一眼華岩,擺了擺手:「不需要,早點回到大宋地界才是正理。」
「是,姜公公。」華岩說完之後,便轉身走了下去,
三日之後,龐大的船隊直接停靠在了福建的港口之中。
姜超等人再一次的踏上了大宋的土地。
雖然在船上的時候姜超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要沉得住氣,但當他下了船,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他還是忍不住低頭,不希望別人看到他眼眶中積蓄的淚水。
這一趟出去,朱啟明不見了。
而算上朱啟明帶走的人,一共接近兩千人,如今只回來了一千多人。
損失了一半人手,其中大多數都是死於疾病。
姜超一下船,便得知鐵喜即將大婚的消息,就立即快馬加鞭的趕往動靜。
想要將喜訊早些帶給鐵喜。
但現在這個特殊時期,就算是火車也不可能直接回到東京,前往東京的關口每一個地方都要盤問查驗,即便他是宮裏面的公公也一樣。
因此,姜超還是沒有在這一天趕回東京。
朝會結束,鐵喜剛剛回到東宮,岳山便慌慌張張的走入了宮殿。
見禮之後,岳山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殿下,姜公公回來了。」
鐵喜聽到這句話後,稍稍一愣。
他看向岳山確定性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你說姜超回來了。」
「是,殿下,姜公公回來了,但現在通往東京的火車都停了,福建官府的人得知之後,便立即回來稟告的。」
「大船隊也都回來了?」鐵喜趕忙問道。
「這個,微臣不知。」
鐵喜站起身來不住的點頭,不管找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出海了兩年多接近三年的事情還能回來,也一件足以誇耀一生的事情。
「快,拿着我得批本,讓他入京。」鐵喜趕忙說道。
而一旁的張愛聽完之後,卻趕忙說道:「殿下,都已經等了那麼長時間了,也不差這幾日,不如,大典結束之後,再讓姜超回京吧。」
按照規矩來說,鐵喜這幾日不能問政,更不能召見使臣,免得沖喜。
聽完張愛的話後,鐵喜愣了幾秒,隨機苦笑一聲,自己養氣的功夫還是沒到家,當下點點頭,而後看向岳山說道:「岳山,你親自去一趟福建,跟姜超說,讓他好好休息,等我大婚結束之後,第一個召見他,並且會重賞隨行人員。」
「是,殿下」
鐵喜得知姜超回來的事情,心情十分美麗。
他很少在人前提起來姜超,朱啟明等人,但不代表已經將他們忘了,恰恰相反,他每天都在想他們到哪裏了,日復一日的等待,他想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最好得結果,是姜超真的找到了新大陸,找到一切他想要的東西,其次就是,姜超,朱啟明等人並沒有找到新大陸,但終究能活着回來了,這個鐵喜也能接受。
最壞得結果就是,姜超,朱啟明所帶領得數千人全部葬身大海。
姜超所行的是從未有人走過的航道,探索得是寬闊無垠的大海。
誰都不知道大海的另一邊是什麼?
仙人?怪物?還是其他什麼?
姜超找到了新大陸最好,就算沒有找到,只是隨便找到了一個遠離大宋的小島,呆個一年半載,覺得時間差不多,就回來大宋,鐵喜也不會生氣,更不會降罪,因為這是一個開始,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這次所回來的人,都是功臣,他們的經驗對大宋未來的海航無比重要。
鐵喜雖然還有很多繁瑣的禮儀要學習,但心思早就飄到了姜超他們身上。
回來了。
回來就好。
負責講述禮儀得官員,巴巴的說了兩炷香的時間,而後恭恭敬敬的詢問:」殿下可都記下了?」
說完之後,遲遲不見回應,當下,這名官員抬起頭看了一眼。
鐵喜手中捧着寫滿禮儀規矩的奏章,目光迷離。
自己說了那麼長時間,殿下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啊。
這禮部的官員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嘉佑六年的時候,他就因為給鐵喜授課時,被鐵喜那些歪門邪道的道理氣的發誓再也不會教導太子。
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自己被孫躍指派,再次站在鐵喜面前,結果這位太子殿下還是走神,合着這麼多年,太子殿下就沒變過?還是只對他是這樣?
官員的聲音停下後,鐵喜也回過神來,他抬起頭看着這名官員說道:「說完了。「
官員聽完之後,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張愛搶了先:「殿下,已經講完了。」
鐵喜聽到之後,微微點頭:「知道了,辛苦愛卿了。」
這名官員一刻都不願意在東宮中多呆,當下行禮離去。
等到他走後,鐵喜才回過頭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張愛。
「張愛,明日我要做什麼,你再講一遍。」
「是,殿下。」
而後張愛開始簡單的給鐵喜講解起來。
尉遲江晚的府之中,今日很是熱鬧。
尉遲江晚正在宴請孫躍,劉儀和一干關係比較近的官員們。
「多日不見,尉遲大人還是如此精神。」
「尉遲大人在江南為朝廷宵衣旰食,立下無數功勞,明明正值新稅制推行的重要時期,殿下還是將尉遲大人從江南給召了回來,主持此事,這封恩寵,當世怕是再無第二個人吶。」
「不錯,等付大人告老還鄉之後,我看這樞密院還是要以尉遲大人為尊,到時候,尉遲大人還是要多多提挈我們這些人啊。」
對於他人的奉承討好,尉遲江晚很是受用。
尉遲江晚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所以他也不需要身邊都是好人,能力第一,其他都可以放一放。
劉儀坐在尉遲江晚的右側,一直認認真真的聽着尉遲江晚跟這些朝中官員的對話,學習着自己需要的東西。
等到宴席結束後,尉遲江晚又帶着孫躍去了後堂。
二人坐定之後。
孫躍便開口說道:「尉遲大人,李子奇死了。」
「李子奇?是高麗的那個李子奇嗎」尉遲江晚有些驚訝。
李子奇是第一個真心拿他當朋友的外國人,對於李子奇的死亡,尉遲江晚還是有些感慨。
「是,與周曉將軍不合,被亂刀砍死周曉將軍的親衛手中,聽高麗的使臣說,死的非常悽慘,現在高麗的使臣還在驛站之中,等着要見你。」
「殿下對於此事是什麼態度。「尉遲江晚小聲問道。
「殿下也說讓尉遲大人去見這個使臣,不過,殿下到底是什麼心思,下官也看不懂,但可以確定一點,殿下肯定不會懲處趙將軍,不過尉遲大人去見這個使臣的時候,還是要先去見殿下一面,免得弄巧成拙。」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應該跟羅守珍回京有關係,現在高麗兩地分治,雙方都離不開大宋並且懼怕大宋,羅守珍回京,大興府的人想要南下,開京的人想要北上,這種情況下,周曉也只能快刀斬亂麻,攔住開京方面。「
尉遲江晚看了會兒奏章,心裏就多少有了數。
實際上,今日在東宮中見到了羅守珍,他就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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