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的身影,消失在了燦爛的烈日之下。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在乘車離開前,她還是略微停頓了一下,轉過身,很輕地擺了一下手。
「謝謝你們」。
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還有避厄酒店厚厚的玻璃門,讓人無法聽見徐瑩到底在說什麼,但從那嘴型當中,倒是可窺一二痕跡。
還有——
「再見」。
縱使小五透露出來的一點信息,也足夠讓徐瑩知道,和他們見面,恐怕對一個普通的人類而言不是好事。但是就算這樣,徐瑩也還是希望……他們有再次在陽光之下,相遇的那天。
希望那個時候的他們,也同樣平平安安、健康無恙。
隨着徐瑩離開避厄酒店,小西也跟着離開了。
它是由無數人死後的怨念生成,身具極強烈的執念。那些「客戶」一天沒死,它就一天不會消散。
它會一直纏繞在他們身邊,直到最後一個罪犯死去,用死亡消弭這段罪惡,徹底劃分乾淨為止。
或許那個時候,也是它的「生命」終止時了。
……
玩家們看着徐瑩的嘴型,忽然覺得有一些……異樣。
副本里的土著居民,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工具人,甚至不比npc更容易引起重視——畢竟npc都有可能是會要他們命的紅名,而居民的存在感弱多了。
徐瑩卻給他們一種異樣的,「鮮活感」。
她是真真切切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當中的人類,擁有和他們同樣的喜怒哀樂,擁有完整的人生軌跡、過往和未來。
和他們都是,同樣的,人類。
副本當中的世界,現在玩家們中的主流觀點,還是認可這些世界都是虛構的平行時空,裏面的npc和土著居民都不需要進行過多關注,因為他們本質上和玩家相比,是「異族」。
真的是這樣嗎?
系統的提示聲響起,攪斷了玩家們的思路。他們收回了目光,不再進行某個危險的思考。
相比起來,元欲雪的想法倒是沒那麼多的波動,純粹得像是一根直線。
——徐瑩當然是人類。也當然和玩家們一樣。他們都同樣具備人類的生物構成特徵。
這點難道有什麼值得疑惑的?
當然了,他不一樣。
他才是真正定義上的「異族」。
「異族」非常平靜地點開了自己的任務面板。
[恭喜玩家完成a-級難度任務《直播》,現已收集到任務完成評價——]
[五星好評!]
[恭喜玩家升級為第六層接待員!]
第六樓層……稍微有些遺憾,還差一層。
但不出意外的話,再完成一個任務,這個副本就能通關了。
其他玩家眼底凝着的嚴肅神色,也微微鬆動了一些。
比他們想像當中,要順利許多。
當然,多虧了元欲雪。
在徐瑩離開之後,他們倒是很久都沒迎來第三位客人,於是迎來了一段短暫的休息期。
同時,也從第三層的員工客房,搬到了第六層。
住宿環境迎來了頗大的改變,能直接挑選六層的一間酒店房間選擇入住——玩家們討論了一下,分開居住在房間的首段、中段、尾段。雖然離得遠,相互之間交流信息不方便,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但總會有人離那名目前還未入住的客人被安排的房間近一些。
按照以往的定律,第三名客人應該就住在第六層。
酒店的夜晚,或許是因為客人還未入住,倒是很安寧。
玩家晚上也不必想着執行任務的事,很痛快地睡了一覺,補足了精神。
這麼整裝待發,玩家們的狀態都重新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可是第三名客人,卻始終未來。
時間長到玩家都開始考慮,這是不是副本中設置的異樣難點了——難道客人要靠他們自己去找?
但沒收集到足夠信息前,他們暫時不能離開避厄酒店。
直到徐瑩離開後的第六天。
……
其他玩家倒是沒什麼固定任務,只元欲雪是有的。
去頂層陪……哦不,進行清潔和客房服務。
今天的服務內容也和往常一樣的「親近」,戒舟衍手長腳長,輕易一攬就能將元欲雪整個人撈到懷裏,感受着指下反饋出來的柔軟觸感,聞着元欲雪身上格外特殊的一點極淡香氣,將人當成抱枕般的枕着,陷入到了沉眠當中。
戒舟衍當然是不需要睡眠的。
但現在他不僅自己睡,還要讓元欲雪陪他一起睡。
這種極盡的親昵,對他來說多少有一些上癮——以往只能充作消磨時光作用的睡眠,也變成了一種極享受的環節。
元欲雪也很配合他。
他少有和戒舟衍這樣安定下來相處的時候。
只是今日,對於戒舟衍而言的享受環節並沒有持續多久,元欲雪隨身攜帶的員工內部便攜通訊器便響起——這還是從升上第六層後的特殊獎勵,據說可以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也保持通信流暢。正好給房間不挨在一塊的玩家們提供了某種便利。
也是唯一能聯繫到在頂樓的元欲雪的工具。
戒舟衍的眼睛明顯動了一下,只他還是緊閉着眼,裝沒聽見。
元欲雪也沒在意,只將通訊接起。他想換個地方談話,只是身體被牢牢壓住——元欲雪看了戒舟衍一眼,見他沒有要挪開手的意思,沉默了一瞬,又默默睡回了原本的位置,才回應了通訊器對面人的通信,只是聲音壓低了一些。
「元欲雪。」
和他通訊的人,正是小五。
小五此時的聲音有些古怪,又似乎有些頭疼……
「新的客人來了。元欲雪,你現在可能要先下來一趟,有點事——」
從小五那邊透出了一些隱約爭執聲,似乎有人在大聲吆喝着小五的名字。
元欲雪聽見小五很具有惱火意味地「嘖」了一聲,隨後才像意識到元欲雪還在聽那樣,不好意思地道了句歉,先掛了。
不管怎麼樣,既然新客人來了,元欲雪當然是要下樓的。
他試圖安靜地從床上翻身下來,然後意識到——
戒舟衍的手,還緊緊地禁錮在他的腰上。
不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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