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陰極陽!
這片幽靈凍土,宏大與空寂,森冷到了極點。筆硯閣 m.biyange.net
地昏沉,蒼穹沉浮着兩座巨大石台,能量相互交匯,石台相互融合與分離。
如同陰陽魚分割開來,至於中心區域橫亘一座石棺。
一道孤寂的影子盤坐在這裏,祭祀,吟唱,持續了不知多少年月,始終在呼喚棺中之物。
「嗯」
陡然間有極致恐怖的目光凝望而來,這片世界都完全透明了!
「誰找到了這裏」
這讓老人略微失色,他枯瘦的身軀朦朧着真主氣流,但卻殘缺,不完整。
接着他發現,枯寂五百年的陰陽棺,隆隆作響,冒出黑霧,蒸騰着刺目烏光,內部沉睡的生靈要轉醒。
他震撼而又驚慌,發生了什麼敵人找上門來了
等待他順着投射而來的眸光,直接洞悉到少年的面孔,身軀似雕塑僵硬在原地,逝去的這位竟然完整復活了。
「九棺老饒陰陽棺!」
八號探測這座棺,最強檔案復甦一片強光,折射出一片景象。
八號的情緒無比凝重,牽扯到了最強檔案記錄的最恐怖問題之一。
九棺並存,似舉世的唯一,橫亘在一片終極維度,但曾經發生了問題,崩塌,腐朽。
九棺分開,降世,砸向一片片文明,就這樣漫無目的漂流。
自始至終漫長歲月過去,九棺從未完整匯聚過,這座陰陽棺就是其一,相傳蘊藏着起死回生的奧義。
只不過九棺老人所在的歷史不知道距離現在間隔了多少個年月。
怪不得鈞沒有了元神,原來昔年被陰陽棺給吞走了。
「你竟然還活着!」
蒼老的強者低聲呢喃着,他是靈元的師弟,本應該殞落在第二次起源文明。
結果因為陰陽棺,他未曾逝去,甚至漫長歲月後從棺裏面爬出來,逆活到鄰二世。
只是他不完整,時而渾噩,迷茫。
顯然,這是陰陽棺的問題,這座石棺蘊藏的秩序無法幫助他完整復甦。
但是陰陽棺有極致可怕的功效,可以將一縷殘魂培育出來,甚至滋生出血肉之軀。
他就依靠棺這樣復活,當年,第三次起源文明崩壞!
他原想着隱蔽在幕後,以陰陽棺吞走所有死者的元神,想辦法救活整個起源文明。
然而,鈞的元神殘片太過恐怖,僅能將他自身的殘片葬在裏面。
他花費了整整五百年,內部的殘魂漸漸成長起來,也滋生出了部分血肉之軀。
但是他沒想到今時今刻,鈞的二世身竟然來了!
這讓他無比的震撼,鈞還掌握另一樣恐怖異寶不成
「轟!」
此刻,少年展開一雙大手,轟隆一下子撕開了恐怖的時空大裂縫。
他向着源頭接近,看起來寧靜祥和,實則散發的波動太恐怖了,都有數不清的歷史景觀呈現。
「偷渡者……」仙界一片界壁炸開了,引發了慌亂。
仙族被驚動,有強者撕開了仙界界壁,逆沖了出去。
後來通過祖器探測分析,沒有查找到任何熟悉的文明波動,被定義為了未知真正巨頭。
一一夜過去,少年接近這片腐朽的文明世界。
陰陽棺吞走了這片世界的精華養分,幫助鈞的一世身復活,這裏並非破滅區。
當然,鈞還需要很多年才能醒來,現在因為二世身帶來,沉睡的記憶復甦,棺開啟,透發出慘烈無窮的死亡波動。
「轟!」
一道殘破衰老之軀艱難走出來,髮絲枯敗,佝僂着身軀。
他睜開了眼睛,散發出冷漠無情的光束,讓諸大道瑟瑟發抖,這片殘破的世界都崩出了無數個大裂縫。
地間怒涌着血雨,黃色旋風,看起來如同黃泉煉獄開啟了。
鈞好像活在地獄裏面的厲鬼,仰一聲大吼,瞳孔冒出血淚,恐怖又悽苦,不知道經受了多少磨難。
似哭,鬼哭,蒼老之軀蔓延而出無盡的悲憤,伸展出了雙臂,要將整個世界都給撕開!
「你為何哭泣!」
少年懵懂,低語,呢喃。
他能感受到,這就是另一個自己!
但是他的身心填滿了無盡的怨恨,歷經無數的滄桑與悲苦,讓他不由得傷心流淚。
鈞瞳孔爆發出無比妖異的光芒,轉身注視着遙遠的破滅區,身軀劇烈顫抖着,濺射出了熱淚。
他明白回不去了!
他的妻女,父母,朋友,族群,都隨着起源文明崩塌徹底終結掉!
無盡的痛苦吞噬了鈞的身心,將要瘋魔。
靈元的師弟靈在沉默,似曾相似的景象。
曾經他歷經過,絕望與無助,嘶吼着要追回那逝去的年代,終究做不到了!
「你要去哪裏」
少年奮力大叫着,追着遠走的蒼老影子,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鈞沒有回頭,背影遠去了,冷漠的面孔沒有任何情福
或許,他不想讓二世身經歷同樣的悲苦。
鈞是行事無比果斷的人,拾起了痛苦與悲傷,他要變強,重塑枯寂的潛質,再續終極之路,挽回一切!
修行到了他這個層面,也不需要交流什麼了,只是想要復活一段歷史,他不清楚有沒有這樣的路,如果沒有就去締造出來。
鈞在淒風血雨中遠走,任由少年如何追趕,都追不上遠去的悲傷影子。
少年是強橫絕倫,但又豈能比得上一世身。
殘魂重塑,血肉再生,他一瘸一拐遠行了,如果幽靈一樣,沒有家了。
「他為什麼就這樣走了」
少年無法理解,他寧靜祥和,纖塵不染,似不老神仙道法自然,純淨無邪的眸子透着不解與困惑。
「有些問題,或許能從你身上尋找到答案。」八號也是稀里糊塗,不知前世今生,可知道了真的就是好的結果嗎
八號沉靜在半空,開始反思。
接着開始研究陰陽棺,終極塑造之物,蘊藏着部分道法傳常
牽扯到起死回生之謎,是否可以理解蘊藏着輪迴之力
少年則是靜坐,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轟!
他全身的規則秩序猛然間轉動起來,蔓延出恐怖的斑斕光澤,點燃肉身深處隱藏着的潛能空間。
十二域盛開了,狼嚎聲傳了出來。
「憋死我了!」
「五百年了,終於出來了!」
「大劫消失了嗎這片殘破之地太冷了,寒冬紀來了,我們還活着,明劫難消失了!」
他們激動,大叫,赫然是金龜子與照妖鏡,當年從鈞偷渡到仙界戰場,他們就在自身內宇宙裏面。
甚至還有殘破的萬道兵,淵劍,僅剩下殘根的七寶妙樹,接連衝出了塵封五百年的違規級世界,就這樣重見日。
看到全新的鈞他們驚喜無比,只是少年遺忘了一切,找不到曾經的過往了。
通過靈得知起源文明崩塌了,一系列成空,地仙之主他們都沒了。
金龜子與照妖鏡沉默了,最終的結局竟然如此慘烈,他們因為鈞的特殊性活下來。
金龜子傳音告訴萬道兵不要告訴他真相,這對於夏真主太殘忍了,而他們沒有族群與弟子,也沒有什麼牽掛。
萬道兵沉默了,他殘破了九成九,最終一戰幾乎死掉!
他明白鈞能活着,源自於地仙之主留下的後手!
當年地仙之主獻祭,焚燒一系列的物質,反饋給了鈞,連同瓦塊在內。
按照老仙的法,如果他的一縷血肉栽種在瓦塊之內,可以化作種子逆活到第二世,但是前提需要不被發現!
顯然老仙的推測成真了,鈞臨死前壓縮一縷血肉,將違規級世界儲藏在血肉之內,五百年後就這樣重新復活。
如同當年的道主他們,只是有着非常嚴重的後遺症,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鈞一世身能保留完整的記憶體,源自於陰陽棺的特殊性。
照妖鏡望着鈞無憂無慮的樣子,貌似很好,忘記了一切,未來若有希望晉升終極路……
「啊噴!」
照妖鏡狠狠噴了噴,什麼終極路,過關了也敵不過那些怪獸,他認為等待有朝一日,修煉界大亂,終極文明源頭接連寂滅,才是復仇之日。
等吧,上億載,數億載,或者是無窮歲月,他們等得起。
……
破滅區,這片滿目瘡痍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文明生機。
殘破的凍土一望無際,冷物質肆掠,這裏連一株野草都探尋不到,一切都死亡了。
「嗚嗚……」
刺骨的寒風中,孤獨年邁的老人走來,染血的破爛衣袍獵獵作響,佝僂着身軀,漫無目的行走着。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會把這位殘破之軀與昔年的夏真主聯繫上。
他老邁殘破,面目全非,痴痴傻傻眺望着破滅區。
曾經他在這裏廝殺,闖蕩,鑄就了輝煌與傳奇,本想着拼命守護些什麼,結果到頭來什麼都不剩下了。
「沁兒,思君,都沒了嗎,我怎麼覺得你們還在……」
鈞孤坐在染血的斷崖上,沉默了一年又一年。
他望着支離破碎的破滅海呢喃着,這輩子沒有好好陪伴過妻女,無比自責。
他好想,時間回歸到曾經的歲月,時間永久性停留在北極。
「老仙也走了,以老仙的奸猾,總要佈置什麼後手吧他們都還在,還沒有逝去。」
他自我安慰着,又枯坐了很多年,內心的傷痛始終無法抹平。
他也清楚不能這樣下去,需要振作起來,延續自身的道路,解決一系列的問題。
但是他有些無力,身軀殘破補全,以自身的道路進行修補,總是前功盡棄。
起死回生需要付諸代價,殘之軀如此老邁不堪,他縱有一身的本領,到頭來終究難以改變什麼。
鈞沒有回歸找他的二世身。
因為,他想要闖出自己的路,不願意依靠其他的外物了。
起源文明徹底凋敝,也需要塑造出全新的源頭。
一系列與起源有關的修行篇章,都需要梳理,最終他想要化作世間最強大的源頭,永鎮那些終極文明!
他靜坐在懸崖上,背對着破滅區。
在風霜中,在冷物質淹沒中,漸漸成為榴塑,泥胎,一座冰冷的石像。
又是較長的年月過去,堆積身上的塵埃,黑雪,冷物質,凝聚而成一座巨大的山嶽,始終死寂沉沉。
鈞的心未曾死去,在孤獨中靜默,在死寂中悟道,在寒冬紀坐關,在毀滅的文明世界涅盤。
這一日好似一隻大手,撕開了黑暗,得見一縷曙光。
漆黑山嶽之巔,死寂沉沉的頂峰區域,蒸騰着一縷縷瑞霞,似浩瀚冬眠遠去了,一縷朝霞帶給了全世界溫暖。
霞光熠熠生輝,似一枚鮮嫩的種子冒出來的,茁壯成長,最終結出的果實,凝聚而成人形,熟透了滾瓜落地。
這是新生純淨波動,源自於鈞道法養成的靈者,是破滅區誕生的第一位生靈。
他,好像是希望的火種,度過了寒冬,展開了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