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紅衣主教的反應,尾岸一絕失聲說道:「薇卡大人?理想國度的黑衣主教?」
這位紅衣主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面色有點不太好看。
畢竟,有黑衣主教出現的地方,就有流血與殺戮!
而此刻,在薇卡的身後,還跟着十個黑衣騎士!
這個紅衣主教名叫皮魯斯,是前一段時間晉升的,畢竟,由於林然的關係,紅衣主教的位置上可空出了好幾個。
壓低了聲音,道:「薇卡大人,我是來給客人送行的,請問……」
薇卡看着他,聲音淡淡:「我也是來給他送行的。」
「送行?」
皮魯斯的心頭浮現出了一抹不太妙的預感。
「薇卡大人,尾岸先生是我們理想國度的貴客,他好像沒有什麼業務是涉及到您這方面的……」
然而,皮魯斯的話尚未說完,便已經被薇卡打斷了!
後者直接一揮手。
砰砰砰砰砰!
那十個黑衣騎士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這些子彈全部打在了尾岸一絕的私人飛機上,濺射起了很多的火星!
只是一輪射擊,這架昂貴的飛機便多了上百個彈孔!根本就不可能再飛了!
看着此景,薇卡的神情冷淡無比。
尾岸一絕的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強忍着怒意,道:「黑衣主教,你這是何意?我從來沒想過與理想國度為敵!」
薇卡搖了搖頭:「我這麼做,並非站在理想國度的立場,而是出於我的個人感情。」
說話間,她身上的氣勢已經開始暴漲!
「這到底是為什麼?」尾岸一絕狠狠皺着眉頭!
他知道,如果真的發生了衝突,這裏可不是自己的地盤!
黑海大陸距離東本群島,還有上萬里之遙!就算是想要呼叫援兵,都根本來不及!
薇卡冷冷說道:
「因為,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而那個人……對我很重要。」
如果林然聽到了這近乎冷酷的表白,不知道他的心裏會不會有一點小小的感動。
皮魯斯直接攔在薇卡身前:「薇卡大人,你這麼做,和組織的意圖是相悖的,如果我上報給君主大人的話……」
薇卡的聲音已經淡漠到了極點,說道:
「我都來到這裏了,還會給你開口上報的機會嗎?」
隨後,一把黑色刀刃從薇卡的黑袍之下伸出,瞬間穿透了皮魯斯的身體!
他的腹部當即被刺穿!
一截還在滴血的黑色刀尖,已經從皮魯斯的後腰處冒出頭來了!
這位紅衣主教的身形狠狠一顫!忍不住地痛吼了一聲!
薇卡的動作實在是太突然了,他甚至連半點
防守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出來!
「若是聽話,我還能留你一命。」
薇卡淡淡說着,把長刀拔了出來。
尾岸一絕見狀,終於徹底認識到薇卡是要做什麼了!
他徹底放棄了所有幻想,也抽出了長刀,騰身而起,凌空朝着薇卡劈了過來!
「去死!」他吼道。
早就聽說這位黑衣主教深不可測,尾岸一絕逃生的希望非常渺茫,唯有奮力一搏!
然而,緊接着,只見薇卡一揮胳膊,黑色披風迎風而展!
尾岸一絕的瞳孔便瞬間被這無盡的黑色所充斥!好似鋪天蓋地!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擊動作,便感覺到右肩驟然一涼!
隨後,尾岸一絕便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因為,他那握着刀的右臂,已經被齊肩切斷,掉在了地上!
鮮血噴涌!
尾岸一絕的心中滿是惶恐!黑衣主教的強大戰力,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像!
被斬斷一條胳膊之後,尾岸一絕已經沒有半點抵抗的想法了!所有的意志全面崩塌!
苦修多年,自己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落地之後,尾岸一絕掉頭就跑!
只是,失去了一條胳膊,他無法像以前那樣輕鬆保持平衡,腳步明顯有些踉蹌!
然而,薇卡並未追擊。
她只是把長刀遞到了紅衣主教皮魯斯的面前。
後者腹部被捅穿,但是並不致命。
薇卡實際上還是避開了內臟要害。
皮魯斯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他看了看被鮮血染紅了的腹部,又看了看薇卡,說道:
「為什麼這麼做?你明明可以直接殺了我。」
薇卡淡淡說道:
「所有紅衣主教里,我對你的印象還算勉強可以,因為你曾經救過我手下的兩個審判所騎士,更何況……我沒必要和理想國度對着幹。」
聽了這句話,皮魯斯有點意外。
救下兩名黑衣騎士,是他職責所在,而且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薇卡卻一直記在心上。
「你的傷只是貫穿傷,剩下的體力,足夠你追上尾岸一絕的。」薇卡說道:「接刀吧,殺了他,你就能活命。」
「好……」
皮魯斯也不想自己因為這個東本人而不明不白地死掉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了薇卡手中的長刀,沖了出去!
此刻,尾岸一絕失去了一條胳膊,戰鬥力掉了一大半,他還沒有來得及跑出機場跑道呢,就被皮魯斯追上了
!
尾岸一絕到現在還是稀里糊塗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他看着追過來的皮魯斯,滿臉冷汗地說道:「紅衣主教先生,我……別殺我,我是寒川輝介大師的弟子,如果你們……」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刀光!
唰!
皮魯斯面無表情的一揚手,刀芒綻放!
一道血光隨之從尾岸一絕的喉嚨間濺射而起!
一顆人頭便骨碌骨碌地滾落在地!
一刀致命之後,皮魯斯並未停手,隨後又揮了幾刀,刀光和源力四下激射!
直到尾岸一絕的面部和身體破碎不堪,變得完全看不出本來模樣,他才收手。
拎着滴血的長刀,皮魯斯走回了薇卡的面前。
他說道:「薇卡大人,從現在起,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薇卡接過長刀,手腕一抖,用源力震去刀身上面的血跡,淡淡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皮魯斯的神情一凜:「請薇卡大人放心,我絕對會保守秘密的!」
「如果新任君主大人問起此事,你怎麼回答?」薇卡忽然說道。
皮魯斯很上道,立刻說道:「如果君主大人問起,我就說是卡門監獄做的。」
所有的鍋,都往卡門監獄的身上甩,准沒錯。
聽了這話,薇卡愕然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道:「這就是標準答案……你真是一點就透。」
說完,她轉身離開,十個黑衣騎士騎着高大的駿馬,跟在薇卡的身後。
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皮魯斯低頭看了看腹部的傷口,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從升任紅衣主教之後,皮魯斯直到今天,才算真正意識到,理想國度的高層之爭到底有多複雜!
…………
半個小時之後。
寒川流徹底和尾岸一絕失聯了。
「該死,怎麼就聯繫不上了?」寒川龍關的表情很是陰沉。
「會不會可能因為尾岸師兄起飛了,所以天上信號不好?」
「他的飛機上是有即時通訊系統的,和信號好不好沒有半點關係!」寒川龍關發着狠說道。
他的心已經開始往下沉去,聯想到之前齊楓晚所說的話,他心中的不妙感覺已經是越來越強!
「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旁的手下問道。
他知道,想要對齊楓晚形成掣肘之勢,只有如今的尾岸一絕才能做到!
現在,尾岸一絕失聯,齊楓晚又發表了強勢到極點的言論,那麼,整個寒川流,怕是要失控了!
寒川龍關咬牙切齒:「等卡門監獄的消息!只要他們能做掉林然,
那麼一切都好說!」
現在,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萬里重洋之外的頂級勢力身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名手下快步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慌張!
「怎麼了?慌什麼?」寒川龍關斥責道。
「少爺,不好了!」這手下滿臉都是冷汗,說道:「剛剛,黑海大陸的理想國度傳來消息,說……說尾岸一絕師兄在機場遇襲身亡!」
「尾岸師兄真的身亡了?」
心中的不妙預感成了現實,寒川龍關急怒交加,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暈過去了!
…………
濂州山中的某個僻靜院落。
這是南岸家族的一處秘密宅邸。
南岸一郎制止了那場衝突之後,便繞了一大圈,換乘了三台車子,才來到了這裏。
甚至,除了一個貼身保鏢之外,這位東本首相都沒有再帶任何的隨從。
這裏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
這院子裏,有南岸一郎的一個紅顏知己,以及一對兒可愛的龍鳳胎。
雖然跟南岸晶子的「父子關係」不錯,但是,每每回到這兒,才會給南岸一郎帶來家的溫馨感。
此事是秘密,南岸晶子應該不知道,畢竟,她這些年來很少來濂州。
而那個為所有人所知的「首相夫人」,南岸一郎和她早就已經貌合神離。
可是,這一次,推開了院門之後,一股陌生的感覺便湧上了南岸一郎的心頭。
放在以往,只要他打開門,那一對只有六歲的龍鳳胎,便會撲上來喊爸爸。
這兩個孩子不知道爸爸的真正職位,但是,在他們的印象里,兩三個月才回來一次的爸爸,絕對是和藹可親的。
他們可以騎在爸爸的脖子上,把他當成大馬,玩上整整一下午。
但是,現在,一切都靜悄悄的。
沒有歡聲笑語,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南岸一郎抽了抽鼻子,隱隱地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他立刻加快腳步,奔到客廳。
在客廳中央,躺着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
而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
那睡衣,已經被鮮血完全染紅了!
見狀,南岸一郎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洶湧而出,跪在地上,喊道:「素子!」
然而,這個給他生了一對兒龍鳳胎卻一直不能擁有名分、也不能出現在公眾面前的女人,已經死掉了!
她的身體已經涼透了!再也不能回應南岸一郎的呼喚了!
透過朦朧的淚眼,南岸一郎看到了那把殺死素子的長刀。
這赫然是……東本海軍高級軍官的制式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