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和太乙,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南極仙翁深深的望了周圍還依然剩下來的幾人……
廣成子、赤精~子、雲中子、度厄真人、以及那玉鼎真人。
比起當初的人多勢眾,如今的闡教,卻脆弱微小的讓人可憐!
南極仙翁冷哼道:「算了,慈航和太乙兩人當真鼠目寸光的很,我們且由着他去,我等師尊仍在,他們如今臨陣脫逃,日後師尊出得玉虛宮,自然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教訓!不過如今師尊他老人家暫時不在,還需我等暫時同舟共濟才是!」
當下,他看着玉鼎真人的眼神裏帶着淡淡的不滿,問道:「玉鼎師弟,你該不會是也要離開吧?」
「師兄這是說的哪裏話,小弟自然不會!」
玉鼎苦笑着說出了這句話,心知看來小姜的事情後,自己已經不被信任了!
但以前人才濟濟,偌大的闡教,如今竟然只剩下了這麼大貓小貓兩三隻,真是想來也深覺諷刺的很!
當下,商議了一陣,仍然是不得緣由,幾人只得各自散去,南極仙翁與廣成子兩人留守帥帳,準備居中策應,至於具體到底如何做,現在的話……也只能按照姜師弟之前的說法來做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其他人,則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里,收拾一應雜物,此地距離金雞嶺尚有三百餘里的距離,而此時,青龍關的朝歌將士們已經逼近,撤退看來必須要急行軍了。
玉鼎頂着自己幾位師兄弟那猜疑的目光,同樣回到自己的帳篷里收拾衣物……
可才收拾了幾件,卻突然發現,在換洗衣物的下面,似乎壓着一封信。
「這是什麼東西?誰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我的帳篷?」
玉鼎困惑的拿了起來,雖然口中自言自語,但事實上,心底里,卻早已經知曉了到底是誰留了這麼一封信在此處。
打開看了一陣……
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玉鼎臉上本來就頗多無奈的神情,頓時更為苦澀,輕嘆道:「是麼……連奕兒也……她不會回來了麼?想不到我收了兩個徒兒,皆投入了心血,結果卻在一日之間盡數失去……」
沉默良久,他苦笑道:「罷了,也真難為你們還記掛着我這個無能的師父了,反正我在這闡教之中,本來就是個透明的人物,不被任何人放在眼裏,如今哪怕闡教危在旦夕,卻也未見諸位師兄對我有哪怕半分看重,看來我所以為的情分……在他們眼中,當真是一不名,只可惜……我卻是萬萬不能背叛闡教,入你朝歌陣營的了。」
幽幽的嘆息聲,在帳篷里迴蕩。
然後……
當大軍開撥,一邊小心戒備着青龍關那些步步緊逼的朝歌將士,一邊往金雞嶺移動的時候。
他們卻驚奇的發現,竟然連玉鼎也不見了。
南極仙翁怒道:「哼,我早知道這傢伙不對勁,他的徒兒姜楚桓是奸細,他定然也不乾淨……逃了也好,倒省了我等出手誅殺他了!」
說着,他又看向了度厄真人,怒道:「度厄師弟,李靖曾經是你的弟子,你是否也有反叛之心?」
度厄真人頓時面色大變,急忙道:「師兄誤會了,小弟與李靖確實曾經有過一段師徒淵源,但已經許久未曾聯繫,他如何會變成這樣,小弟也是不知……至於背叛闡教一說,更為荒謬……」
「也好,我闡教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我姑且信你!」
南極仙翁深深的望了遠處那縹緲浩蕩的偌大陣圖,九曲黃河陣依然在空中飄揚,但不知為何,卻並不追趕自己等人,甚至於……連那青龍關的將士們,雖然步步緊逼,卻也並無窮追不捨之勢,僅僅只是不遠不近的在遠處吊着,也不知到底是為什麼。
但此時南極仙翁已經全然拿不出主意來,敵方為何窮寇不追,他並不知道,只知道若那九曲黃河陣真的上來,恐怕自己是萬萬沒有抵抗能力的。
唉……逃吧!
西歧如今仍餘三四十萬大軍,只可惜人心惶惶,卻已經沒有再戰之能,只能狼狽的逃竄,三百里的距離,足足不眠不休的奔了四日,這才算是遙遙的看到了金雞嶺那高聳的城牆!
眼見金雞嶺城牆在即,早已經疲憊交加的將士們,甚至於包括南極仙翁和廣成子等人都忍不住輕輕的鬆了口氣,心道入了金雞嶺,再往後便一片坦途,只要自己等人願意,進可攻朝歌,退可回西歧,哪怕仍然不知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但最起碼,主動權是落到了自己的手裏了!
可再往前走……
姬發眼底露出了呆滯的神色,震驚道:「那……那不是南伯侯鄂崇禹嗎?他怎麼會在這裏?」
可不是嗎?遼闊的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影,其中大部分,都是身着甲冑的將士,而在其簇擁的中間,卻站着一群衣衫華麗,氣度不凡之人……
這些人數量不匪,約莫數百人之多,個個皆是神情凜然,而站在其首的,姬發卻是認識,分明便是南伯侯鄂崇禹,以及北伯侯崇候虎。
這二人站在最前,與其並肩的,乃是一名相貌清越的俊逸男子,看身份,竟似要比這二人還要來的尊貴似的,遙遙的領先了半個身位。
如此看來,在他們身後的這些人的身份,自然也是一目了然!
「八百諸侯!!!」
姬發咬牙道:「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自然是等你們了!」
那站在最前方的年輕人清楚聽到了姬發的話,傲然答道。
「你又是誰?!」
「我自然是新任東伯侯,姜煥是也!」
姬發頓時錯愕,震驚道:「可姜煥不是早就……」
話沒說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如果姜楚桓真的就是奸細,那麼他的話可是一句都不能信,他說的他的兒子早就死了什麼的,分明也是騙人的。
可恨,這可惡的騙子,騙的我好慘!
如果鬼王此時出現在姬發麵前,相信他絕對會不顧忌一切,飛快的撲上來,然後從他身上咬一口肉下來!
可現在,唯獨真正的東伯侯不在,其他的八百諸侯,都已在了!
他咬牙道:「你什麼意思?!」
站在那金雞嶺城頭之上的,自然便是青龍,他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情,似是嘲諷,又似是憐憫,嘆道:「我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只是我東魯二十萬大軍,以及朝歌二十萬大軍,共計四十萬大軍此時都已經匯聚在這金雞嶺之上,姬發……如今你腹背受敵,還不速速下馬投降?這已經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腹背……」
姬發回頭望去。
然後正看到了那天空中招搖的九曲黃河陣,以及下方那步步進逼的朝歌將士,為首者,正是那一劍斬殺了自己十萬大軍的金髮女將,他們速度不快,卻時時緊綴,讓西歧將士們沒有絲毫喘息之機。
本以為到了金雞嶺便可安全,誰知道這裏竟然早便有人等候,這麼看來,這些人都是蓄謀已久的?
那麼他的意思是……
姬發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八百諸侯,電光火石間,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你……你是要殺雞儆猴?!!」
姬發忍不住大聲的憤怒叫了起來!
可恨自己萬丈雄心,結果如今,竟然成了對方展現實力的工具?
他是要當着八百諸侯的面,將自己的西歧輕易毀滅,然後讓這些人知道,造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嗎?
如此一想,姬發頓覺心頭怒意上涌,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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