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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高興呀?是因為這次閉關,有了極大的收穫嗎?」
正是凜冬時分,小竹峰上,亦是白雪皚皚,將鬆勁的淚竹壓的彎了腰,翠綠的竹葉和純白的雪緊緊相擁……仿佛不堪重負,壓得彎彎的淚竹猛然繃直,彈起雪花無數……
午後的陽光,並不如夏季那般灼熱,反而格外的醉人……
靜靜的沐浴着陽光,陸雪琪坐在窗邊,一雙柔夷輕輕的在懶洋洋的阿暖身上來回挑弄,惹來那溫潤的紅色小舌頭添在手心裏,那一向冷漠的面容,也露出了幾分溫柔的淡淡笑意……仿佛月余未見,她的想念,其實是在阿暖身上一樣!
當然,在蘇易的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陸雪琪的眼角餘光,其實片刻未離蘇易身側!
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蘇易,那滿臉的笑容,仿佛撿到了什麼寶貝一般,陸雪琪忍不住挑了挑秀眉,臉上的神情也莫名的明媚了許多,她出口問道:「以往你雖愛笑,但如今日這般喜形於色的,卻當真少見的很!莫非真的收穫很大?」
蘇易笑道:「收穫雖有,但卻是我應得的,我付出了那麼多,有所收穫並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我真正高興的是。小環收徒弟了,雪琪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
陸雪琪理所當然的答了一句,然後俏臉忍不住微微紅了一紅,哼道:「你也莫要誤會。只是曾經聽小竹峰的師妹們提起過而已,身為青雲門唯一一個不在小竹峰的女弟子,而且還是年齡小小便做到了首座之位,你那個徒兒在我們小竹峰,名頭相當響亮。可是經常被提起的人呢!」
「那她新收的那個徒兒呢?你知道嗎?」
「這我雖然聽說過,但知道的卻不多……只知道據說是個相貌比女孩兒還要俊秀的小男孩,是被下山遊歷的周一仙前輩給撿回來的,直接被你的那個徒弟收為了弟子,其他的,就沒怎麼聽說了!」
周一仙下山招搖撞騙順帶撿回來的?這個我倒是沒怎麼注意的說……
「那個孩子,是叫玲瓏哦……」
蘇易嘆息了一聲,從香榻上起身,站在了端坐窗前的陸雪琪的背後,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道:「掌門師伯他們外出依然未歸吧?」
「恩,不止掌門師伯,如今連我師父,七脈首座除了你那個寶貝徒弟之外,包括蕭師兄他們,也都下山去了呢!事實上若你晚來幾日,怕是連我也要去了!」
陸雪琪臉上帶上了幾分的自豪,「如今天下三大正道,天音寺封寺不再沾染紅塵俗物,焚香谷被毀百年難以恢復元氣。如今青雲門已經是真正當之無愧的正道第一大派,眼下正是獸妖肆虐之時,他們不僅要斬妖除魔,恐怕回來的時候。還會帶回一批資質不俗的新鮮血液吧!青雲門廣大之日,已然不遠矣!而這一切,可都是多虧了你斬殺獸神呢!」
「是啊……」
對於陸雪琪表露的喜悅,蘇易卻沒多少反應,他反而嘆了口氣,「是該高興沒錯!但其實現在想想。這場劫難當時殺了獸神,我真的挺後悔的!那也是個可憐人啊……可惜我那時實力有限,若非誅仙劍,恐怕我都未必敵得過他,手下留情一說自然是奢望了……」
陸雪琪美目一凝,不快道:「你今天怎麼搞的?那獸神不知殘害了多少性命,你竟然還同情他?」
「會有那麼多人死,蓋因為哪怕千萬生命,在他的心裏,都及不上玲瓏二字!」蘇易低頭看着陸雪琪那比窗外白雪還要更顯白淨晶瑩的側臉,柔聲道:「你只需要知道他會有這般瘋狂舉動,純粹是心中情殤而已!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想,我會做的比獸神更過分!如此一想,頓時覺得,其實獸神和我一樣,也是性情中人呀……」
「唔……」
陸雪琪何時聽過這般動人的情話,雪白的俏臉頓時滿是緋紅,呼吸忍不住一窒,啐了一口,嗔道:「就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來!」
只是雖然口中抱怨,但她的身體,卻早已經酥軟了,靠在蘇易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朦朧了起來,顯然情動不已。
「等等……」
正自心如坐在雲霄之上般輕飄飄輕若無物,突然想起了什麼,已經完全軟倒在蘇易懷中的陸雪琪猛然打了一個激靈,坐直了起來,驚聲問道:「你說玲瓏?!小環的徒弟玲瓏?!」
「別那麼緊張別那麼緊張……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要以世界為摯愛陪葬的獸神了……」
蘇易輕鬆笑了起來,道:「獸神乃是天地之間一縷戾氣而生,本為不死不滅之體!後來巫女玲瓏給了他軀體,也就給了他可以被殺死的弱點!但誅仙劍亦是戾氣鑄就,兩者同源同質,看來我那一劍,並沒有把獸神徹底消滅呢!不過我觀察過了,如今的獸神,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和記憶,唯一還記得的,就是玲瓏這兩個字!看來玲瓏已經是鏤刻在他心裏最深得悸動!倒也難怪小環會給他起名叫玲瓏了!!雖然一個男孩子叫這個名字很是奇怪,但若是在他身上,我卻只覺得無比合適!」
「當真不會有危險?!若那小男孩真就是獸神,最好還是稟報掌門師伯比較好吧?」陸雪琪擔憂的問道,「畢竟那獸神的實力,便是較之道玄師伯,也要勝上一籌,這等人物在我青雲門內部,豈不危險的很?」
「不必不必……他沒威脅的,這孩子雖然是獸神!但卻也不是獸神!他是獸神的靈魂遺留,亦是由玲瓏的軀體精血鑄就,嚴格算起來,他該是他們二人的孩子更為合適!」
只是前身乃是實力更勝青葉道人的獸神,如今雖然失去了力量,但天賦經驗仍在,若是再學習了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真不知道這小子日後會走到何等境地……
看了看陸雪琪仍然緊蹙的眉頭,蘇易苦笑了起來,伸手在她眉間輕輕揉着,無奈道:「雪琪呀雪琪,你別這樣行嗎?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跟你分享我心中喜悅,你卻擺出這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跟我預想中的反應,未免也差太大了吧?你可不要想着去告訴掌門師伯哦……小環這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繼承自己龍首峰首座的徒弟,你給她弄沒了,她非得跟我鬧不可!」
……………………………………
「難道這就是你有心事卻沒辦法告訴我的原因嗎?因為我沒辦法站在你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陸雪琪的神情帶上了幾分憂鬱,語氣里也有了些許的不自信,「她……碧瑤,她一定是能站在你的立場上吧,全心全意的為你考慮……」
「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了……」
蘇易臉上苦笑之色更濃了,這問題他實在也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看着那帶着幾分沉鬱的面容,當下急忙轉移話題,「話說雪琪,你之前說的,難道也是打算要下山去斬妖除魔的嗎?」
「嗯,眼下獸神已死,眾多獸妖群龍無首之下,四處散逸,普通百姓哪裏能夠抵擋得了?人手是怎麼也不夠用的……多一個人,也好多一分力量!」
果然,陸雪琪的心思被蘇易成功的轉到了天下蒼生之上……
「那咱們一起吧……」蘇易滿含期待道:「說起來,你我二人,可是還從未有過一起仗劍天涯,遊戲風塵的體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