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起死回生,這哪還是武功,簡直就是修仙手段啊?」
范閒對着這顆桃花樹,摸了又摸,確認了又確認,百分之百肯定,並不是他眼花,也不是周辰弄虛作假,是真實發生的事。
他也是看過無數武俠的人,在他看來,這個世界的武功跟他以往看過的武俠里的武功差不多。
可周辰展露出來的這種武功,顛覆了他的世界觀,讓他不敢相信,這真的是武功能達到的境界。
滕梓荊也同樣是駭然,他也是練功多年,但眼前的一切,真的讓他懷疑人生,只是他克制,不像范閒那樣失態。
范閒壓住心中的震驚,轉身回到周辰身前,好奇的問:「周國公,這種神乎其神的手段,大宗師都能做到嗎?」
周辰道:「你想多了,每個人的真氣特點都不一樣,威力效果自然也不一樣,五大宗師中,我的如意勁真氣算是特殊的,所以才能有這種效果,其他四位大宗師,應該沒有我這種能力。」
聞得此言,范閒反而是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大宗師都有這手段,看來是並非如此。
見周辰對自己有問必答,他不由得對周辰這位大宗師產生了強烈的好感,覺得周辰不像傳言中那般可怕冷酷,反而比那什麼太子,二皇子等人,好相處的多。
「想學嗎?」
「啊?國公說什麼?」
范閒沒反應過來,一臉疑惑的問道。
周辰道:「我的功法叫如意勁,是我自創而來,可以直通大宗師境界,如果你想學的話,可以教你。」
「教,教我?」
范閒一臉的不可思議。
滕梓荊也同樣瞪大了雙眼,直通大宗師的功法秘籍呀,這麼容易就能得到嗎,難道範閒真是什麼天賦異稟,連大宗師都對他另眼相看?
范閒迫不及待的問:「周國公,此言當真?」
「當真,可以教你如意勁,但讓你交點學費,不過分吧?」
「不過分,當然不過分了,大人您請說,我交多少錢,您可以教我功法?」
范閒一臉的期待,他現在修煉的霸道真氣,雖然威力不凡,可因為沒人指導,導致他修煉的非常費勁,還總是出問題,時強時弱的。
若是能學大宗師的功法,那就意味着有前輩指導,更何況能直入大宗師的功法,怎麼也不可能比他的霸道真氣差,所以他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跟周辰學武功了。
或許是覺得周辰好相處,沒有架子,所以他暫時也忽略了周辰為什麼會願意教他。
「十萬兩。」
「多少?」
范閒的語調都變了,一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周辰淡定的說道:「傳你功法,十萬兩保你修煉到九品上,至於能不能突破大宗師,就看你自己的天賦了。」
范閒毫不猶豫的搖頭:「那還是算了,別說是十萬兩,就算是一萬兩,我都拿不出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修我的霸道真氣吧。」
他雖然垂涎大宗師的功法,垂涎周辰這套功法的威力,可讓他拿十萬兩來學,他還沒那麼敗家。
周辰也無所謂,本就是隨口說說。
「隨便你,看你投緣,才要你十萬兩,換做別人,十萬兩我都不教。」
范閒想要嗤之以鼻,可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十萬兩雖多,但若是真能得到大宗師的功法和大宗師的指點,恐怕還真會有不少人願意。
「但我實在是拿不出十萬兩,所以只能辜負國公的好意了。」
「沒關係,將來你要是受了重傷瀕死,也可以來找我救命,我也不收你多,五萬兩一條命。」
「五萬兩一條命?」
范閒聽了心中大叫女干商,「我想我應該不會遇到這種情況。」
周辰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閒,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可說不定。」
看到周辰的笑容,不知為何,范閒總覺得有點渾身不舒服,他趕緊轉移話題。
周辰留范閒吃飯,范閒並沒有留下,起身與周辰告別。
「等等。」
周辰伸手一招,范閒藏在身上的那把匕首,不受控制的飛到了周辰的手中,把范閒嚇了一跳。
「國公大人。」
周辰淡笑道:「匕首不錯,借我把玩一會,等會還給你。」
范閒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滕梓荊在他身後拉了拉他,他只能咽下要說的話,跟周辰告別,離開了周府。
回去的路上,范閒十分不解的說:「你說,他搶我匕首做什麼?」
滕梓荊沒好氣道:「你膽子也太大了,那可是大宗師,你也不知道收斂點,也就是鎮國公看你投緣,否則換做是別人,指定會教訓你一頓。」
他還是覺得范閒有點太放肆了,那可是大宗師,還那麼咋咋呼呼的。
「這有什麼,你難道不覺得,這位鎮國公脾氣不錯嗎,也不端着,跟他說話,感覺比跟太子和二皇子說話都輕鬆。」
「你說的倒也沒錯,京都一直都有傳言,說鎮國公性情冷酷狠辣,可我見了兩次,冷酷狠辣倒是一點沒見,就是覺得氣勢有點可怕,他一個眼神看過來,我都不敢說話了。」
「有那麼誇張嗎?我怎麼沒覺得。」范閒一臉懷疑,他覺得挺溫和的啊。
「我」
滕梓荊正要說話,突然他跟范閒都是面色一變,同時轉身。
在他們的注視下,只見一個黑點極速射來,前一瞬間剛看到黑點,下一刻,就已經到了眼前。
「砰!」
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墜地,二人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隨後一股強大的餘波襲來,逼得他們兩人狼狽的後退。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抬眼望去,兩人俱是瞳孔收縮,驚駭欲絕的望着前方。
只見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大坑中心,只露出了一個刀柄。
兩人都認出了,那是范閒剛剛被周辰攝走的匕首。
范閒臉上滿是驚駭:「喂,滕梓荊,我們離開鎮國公府多遠了?」
滕梓荊咽了口口水,估算了一下:「不清楚,但幾百丈應該有了吧。」
「幾百丈的距離,精準的找到了我們,並且把匕首丟到了這裏,還產生了那麼大的餘波,這真的是武功,不是御劍術?」
范閒覺得自己的嗓子很乾,連聲音都變得沙啞,雙眼死死的盯着大坑中心位置的匕首。
滕梓荊:「啊,所以,剛剛鎮國公從你身上拿走匕首,就是為了這一刻?他這是什麼意思,警告你?」
范閒想了想,道:「應該不是,真要警告我,剛剛在府里就可以了,可能,只是想讓我見識一下大宗師的力量吧,畢竟我剛剛那麼問了。」
「大宗師的想法,我等凡人可能真猜不透。」
「滕梓荊,你那句話說的是對的,大宗師,超凡脫俗,絕不能惹,這一擊,當真能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范閒感慨萬千的說了一句,然後過去用力將匕首拔了出來。
「造成那麼大的動靜,匕首卻毫髮未損,厲害。」
鎮國公周府內,周辰拍了拍手,接過桑文遞過來的筷子,跟桑文一起用餐。
「公子好像很看重這個范閒?」
桑文有些疑惑,
她進入周府也有幾個月時間,還沒看到過周辰對誰,像對范閒這樣的態度。
周辰道:「這個范閒有些不一樣,也不能說是看重他,只是隨意提點一下,況且我們府內最近不是正缺錢嘛,正好可以從他身上薅一把。」
桑文反應很快,「公子是說,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內庫財權,這可是個燙手山芋,京都之內,想殺他的人可不少,說不定能靠他賺個十萬八萬兩銀子,也能緩解一下我們府里的經濟壓力。」
這就是他今天在范閒面前施展自己特殊真氣的原因,因為他知道範閒很快就要經歷生死危機,以范閒的性格,肯定是願意用銀子買命的。
「吃飯吧,都涼了。」
今日過後,滕梓荊放棄了之前想要離開京都的想法,選擇了留下來幫助范閒。
共同經歷了許多,范閒對滕梓荊也是十分信任,許下了重金,答應了留下滕梓荊,自此,滕梓荊就是范閒的護衛了。
為了調查雞腿姑娘的事情,范閒開始到處找人,然後又為了退婚,特意去皇家別院,想要找林婉兒,完成退婚。
翌日,周辰一早就出府,前往了城外,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谷之內。
「少爺。」
孫毅已經許久不在府上,周辰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見他。
「人都已經找齊了?」
「按照少爺的吩咐,全都是二十歲以下的少年,資質不錯,一共七十二人,都是從全國各地買來的。」
周辰點了點頭,他讓孫毅去買人,是為了訓練新的手下。
星衛的三十六星宿雖然都已經達到了七品以上的修為,但這樣的修為,在京都之內算不了什麼,不說黑騎,比起虎衛都差遠了,所以他讓孫毅找更多的人,準備組建新的七十二地煞。
在這種封建社會的體制下,人命有時候是真的很不值錢,稍微花點錢就能買到人命,自然也能買到效死力的手下。
「做的不錯,按照我給你的訓練方法,好好的訓練,三年之內,必須要有所成就。」
「屬下絕不辜負少爺的信任。」
「先帶我去看看人。」
雖然他大宗師的修為,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但畢竟只是一人,分身無暇,不可能事事親為,必須要培養足夠實力,足夠信任的部下,不為他自己,也要為自己身邊的人。
周府內的人,自己的女人,等等,他都是要保護的,也是為了提防慶帝等老銀幣。
今日的周府,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還正巧就在周辰不在府里的時候。
這個不速之客,就是幾年前曾經來周府打過秋風,後來被周辰趕走的周幸娘,也就是周辰名義上的親姑姑。
作為周辰的親姑姑,周辰可以無視她,可以讓人趕走她,但周辰不在,即便是府里現在的大管家童荃,面對這位,也是不敢有什麼不敬,只能被她硬闖入府。
周幸娘來到周府後,高傲猖狂的坐在大廳之內,讓童荃去叫周辰,童荃說周辰不在府內,還被她狠狠的罵了一頓。
童荃知道這位是個什麼情況,也不跟她糾纏,讓她盯着,然後她就來到周辰的院子,求見桑文。
當桑文得知這個事情後,也是頗為吃驚,就準備去見一見這位,但卻被童荃給攔住了。
「姑娘,您身份尊貴,還是別去了,那位姑老夫人可不好相與。」
「那就讓她一直在府內鬧?」
如果可以,桑文自然也是不想去見,畢竟她現在雖然受周辰寵愛,但連周辰的妾室都算不上,沒有身份去見周辰的親姑姑。
可問題是,這位姑姑
在府內大吵大鬧,她也不能不管。
童荃道:「姑娘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去找少爺了,等少爺回來,就能解決。」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偏偏周幸娘不按常理出牌,不但在府里大吵大鬧,還不顧別人阻攔,硬是闖到了周辰的院子。
尤其是在看到桑文,得知桑文的身份後,一頓冷嘲熱諷,以周辰姑姑的身份,輕賤辱罵桑文,罵她青樓女子,高攀國公府等等。
罵的很難聽,童荃幾次勸說,非但沒用,反而被周幸娘抽了兩巴掌
周辰接到下人的通知,就往城內趕回,周幸娘再次出現,這倒確實是出乎他的預料,因為他早就把這人給忘記了,沒想到幾年過去,竟然又回來噁心人了。
回到府中,周辰就看到了正在府中耀武揚威的周幸娘,也看到了低着頭挨訓的桑文,臉上腫脹的童荃。
周幸娘一看到周辰,渾身的跋扈威風都不見了,堆起笑容的迎向周辰。
「哎呀,阿辰回來啦,出門一趟肯定累了吧,你們這幫蠢貨,還不趕緊去打水,給阿辰清洗,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廢物。」
周辰冷冷的看着迎上來的周幸娘,一聲不發的走到上面坐下,衝着桑文招手。
「受委屈了?」
桑文搖搖頭:「沒有,姑老夫人是好心。」
「她,好心?」
周辰冷笑一聲,周幸娘是什麼人,幾年前他就領教過了,絕對的死不要臉滾刀肉,潑婦都比她要臉。
看到童荃兩邊臉頰的紅腫,他冷聲道:「姑姑這是來我的府上耍威風了?」
剛剛還威風八面的周幸娘,乾笑幾聲,討好道:「阿辰,你這書童一點規矩都沒有,我幫你管教管教。」
「姑姑管的還真夠寬的,都管到我的府上來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次,別怪我不顧老人家的臉面。」
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周幸娘呼吸都不暢了,她駭然的發現,幾年不見,自己的這個小侄子,變得更可怕了。
但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她又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阿辰,瞧你這話說的,我是你姑姑,我們是一家人,我肯定都是想為你好,沒其他的意思。」
「來,阿元,快過來。」
周幸娘拉着一個少年,來到周辰面前。
「阿辰,這是你弟弟,阿元,比你小兩歲,阿元,還不叫人。」
叫阿元的少年,急忙衝着周辰行禮:「見過表哥。」
周辰冷淡的點點頭,他對周幸娘印象極差,所以對她的兒子也是沒有什麼好態度。
周幸娘繼續說道:「阿辰,你姑父剛剛被調來京都,現在就在都察院任御史一職,他今日剛去述職,我就帶着阿元來見你,你現在可是堂堂的鎮國公,是我們周家的頂樑柱,哥哥泉下有知,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說着,還低頭抹了兩把不存在的眼淚,看的周辰直反胃。
只是她的話,卻讓周辰心生疑竇,周幸娘那個丈夫,他還是有點印象的,水平很一般,在外地當了多年的官,都沒有多大的晉升,怎麼會突然之間調回了京都,還出任都察院的御史,這可是一下子升了好幾級。
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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