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站在一旁,聽着躺在床上的余老頭用虛弱的聲音,跟他現任的老伴通話。
在他面前表現的十分強勢,拿着父親架子的余老頭,此刻就像是來了一次華麗的大變身,直接變成了慫狗。
低聲下氣,小心翼翼,畏畏縮縮的跟現任老伴訴說自己現在的慘狀,懇求她過來照顧自己。
雖然余老頭說的很卑微,但對方顯然不給她面子,即便是距離余老頭兩米遠的周辰,都聽到了電話里傳出來的河東獅吼。
看着不停道歉懇求的余老頭,周辰沒有半點同情,余老頭這就叫自找罪受。
老了老了,還找個人管着自己,不但天天被罵,家裏的錢還都上交,甚至就連繼子的彩禮結婚錢都要自己出。
反正在周辰看來,余老頭就是個冤大頭。
人家老人找老伴,是找個能照顧自己,或者是能共同走完一生的人。
可余老頭倒好,找了個祖宗,你要說你二三十歲,找個祖宗也就罷了,都六十來歲啦,還找個祖宗,這不是冤大頭是什麼?
余老頭各種卑微的懇求,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尤其是聽說先要他們自己出錢,那咆哮聲整個病房都能聽得到。
直到余老頭說周辰願意賣房子給他治病,還願意給繼子彩禮結婚錢,對方才答應過來。
周辰這下總算是明白了原身餘歡水的舔狗屬性是從哪裏來的,原來是遺傳啊,父親就是個妻管嚴,兒子這是繼承了父親的『優良』傳統啊。
不過余老頭前半生還算幸運,遇到了餘歡水的媽媽,那是個有本事的女人。
想想都知道,像余老頭這樣的人,余母在臨終前,還能有十三萬的存款留給兒子,這得有多麼的精打細算啊。
只可惜,前半生過的舒服的余老頭,後半生算是遭到了報應,遇到了現任這個彪悍老婆,可就這樣,他居然也還跟個老舔狗似的,任勞任怨,剝削兒子來養活她們母子。
「你阿姨說明天就來,伱趕緊回去忙賣房子的事情吧。」
余老頭通完話之後,就立刻催促周辰回去賣房子。
周辰問道:「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好多了,沒事,再說不還有護士和醫生嘛,我又不是癱了,你趕緊回去賣房子,反正我看你那套房子本來就不好,又小還沒什麼陽光,早賣了好。」
「行吧,那我走了。」
周辰懶得跟余老頭廢話,賣房?把你賣了,都不會賣房。
周辰離開了病房,但並沒有離開醫院,而是前往了腫瘤住院去,裝作一臉惆悵的模樣晃蕩着。
晃蕩了半個多小時,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好久,都沒有人上來搭話,這讓周辰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很快就能找到那個器官組織的聯繫人,因為他看過電視劇,知道對方就在醫院裏尋找目標。
只可惜,到現在都沒遇到,不知道是對方警惕性強,還是沒注意到他。
拍了拍衣服,周辰就準備先離開,家裏被余老頭弄得很亂,他還得花錢找人收拾一下,在沒買新房子之前,他還是要在這套房子裏將就的住一段時間。
臨走之前,他去了一趟胰腺癌的病房門口,神情複雜的看着裏面的病人。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他的旁邊,發出了有氣無力的聲音。
「唉,一晚上又走了兩個。」
周辰轉頭一看,好傢夥,這長得跟詭似的傢伙是誰啊。
小平頭,帶個口罩,弓着腰,還掛着吊瓶,那張臉蠟黃蠟黃的,比剛出生小孩的黃疸都黃,眼圈周圍更是烏漆嘛黑。
但從外貌來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傢伙絕對是個病入膏肓的老病人了。
難道他就是電視劇里,那個跟餘歡水聯繫電話的中間人?
抱着懷疑的心理,周辰問:「走的那兩人,都是什麼病?」
「胰腺癌。」
周辰適時的露出了震驚,恐懼和慌張的表情,顫聲問:「兩個都是?」
虛弱男幽幽的說:「那一屋子都是,人要是得了胰腺癌啊,就等於判了死刑,這屋子裏的人遲早都得走。」
說完,他扶着吊杆,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周辰目視着他的背影,現在他已經可以確認,這個人應該就是器官組織的中間人,也是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不過他並沒有急着上前套近乎,他很清楚,這人能做中間人,警惕性絕對不差,他越是表現的急切,反而越容易露出破綻。
於是他裝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到了樓梯間,然後坐在了樓梯上,雙手捂面,久久沒有反應。
他在等,等那人上鈎,他對自己的表演還是比較有自信的,對方可能不知道他什麼情況,但能在醫院裏找人,肯定是有關係的,也一定能知道他是帶着余老頭來住院的。
雖然余老頭現在還沒有確診胰腺癌,但已經有了這個趨向,他覺得那個虛弱男應該會趁機來找他。
足足一個小時,他就一個人坐在樓梯間。
他活了那麼多年,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有耐心,他相信機會不是憑空來的,而是給有準備的人,所以他心如止水的耐心等待着。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又過了十幾分鐘,他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以及拐杖駐地般的聲音。
周辰精神一震,隨後不動神色,通過餘光,見到剛剛的那個虛弱男來到了他的旁邊坐下。
一道嘆氣聲把周辰驚醒,他立刻回頭,假裝剛發現虛弱男。
「你幹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
虛弱男問道:「怕了?我看出來了,你或者你的家人,是不是得了胰腺癌?」
「誰跟你說的?」周辰一臉警惕。
虛弱男又道:「我看你氣色挺好,那應該就是你的家人得了胰腺癌。」
周辰急忙『狡辯』道:「你別瞎說,醫生還沒有確診呢,只是說有可能是胰腺癌。」
「有可能,那就八九不離十,你要做好準備了,胰腺癌到了晚期,沒有杜冷丁,你的家人根本扛不住,我看你也不像有錢人,所以你要做好準備了,沒錢買藥的話,活着比死更難受。」虛弱男陰惻惻的說道。
周辰一臉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麼?」
虛弱男沒立即回答,而是從病服口袋掏出了一個東西,遞給周辰:「來,拿着。」
周辰伸手接過,是一張紙,打開一看,紙上是個電話號碼。
「什麼意思?」
「幫你,用你家人的器官給他換點舒服命。」
周辰一聽,立刻把紙丟了過去:「你說什麼呢,我父親還沒確診呢,你就詛咒他,你還是不是個人啊。」
「唉,遲早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做這種事情,肯定是違法的吧,你難道就不怕我舉報你嗎?違法販賣器官,這可是重罪。」
虛弱男嘆道:「舉報我什麼?我跟你說什麼了?」
周辰面色陰沉,冷聲道:「我跟你沒話說。」
說完,他立刻站起身,迅速的離開,完全無視了地面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張,上面的號碼,他早就已經記在了腦海中。
離開醫院後,周辰第一時間就前往了警局報案,他不知道警方是不是在這個時候就已經盯上那個器官組織,但為了支線任務,他還是要想法設法的參與其中。
警方一聽周辰是來報案,而且還是大案,立馬帶他去了刑偵支隊,一次又一次的對周辰進行詢問。
周辰早有準備,按照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就說因為自己父親得了病,被送到了醫院,懷疑得了胰腺癌,然後就有人找上他,說起了器官的事情,當時他不敢聲張,離開醫院後就立馬來報案了。
在周辰接受詢問的同時,刑偵支隊的兩個隊長都在外面聽着。
兩位隊長,一正一副,一個姓陳,一個姓方,都是老刑警了。
「這個事情你怎麼看?」陳隊長對方副隊長問道。
方副隊長說道:「應該是巧合,我們已經掌握了那個組織的很多訊息,之所以沒有立即進行逮捕,就是想要一舉搗毀,現在我們還沒有掌握全部的情況,還沒到行動的時候。」
「那這個人?」
「暫時讓他不要聲張,也不要再管這個事情,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現在都已經來報案了,若是繼續跟下去的話,以他的心理素質,肯定會露餡的,為了他的安全着想,不應該讓他參與進來。」
方副隊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他也覺得這是個機會,但周辰就是個普通人,風險太大了,多年老刑警的經驗告訴他,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打草驚蛇,越是要小心謹慎。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按你說的辦,你過去跟他說明情況。」
「好。」
沒過多久,周辰就從警局走了出來,警方給他的答覆,讓他猜到了一些事情。
看來這個時期的警方已經掌握很多證據,他提供的電話號碼,恐怕警方也已經掌握了,所以才讓他不要聲張,也不要參與。
這個結果讓他有些失望,畢竟不能參與其中,任務評價肯定會大打折扣。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敢做這種業務的人,那肯定都是道上的狠人,若是他參與進去的話,還真的有很大風險。
所以他沒怎麼考慮,就準備放棄了繼續跟進的想法。
支線任務而已,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拼,畢竟他雖然穿越過很多世界,但遭遇生命危險的次數還真沒有幾回。
有系統在,搏命他不怕,但他在這個世界要做的事情還沒做完,沒必要為了這個事情去搏命。
此時已經是深夜,周辰也沒準備回家,家裏被余老頭搞得亂七八糟,看到就頭疼,所以他直接去了酒店住。
翌日中午,今天是周六,余晨他們放假,周辰一早就跟李茜打了電話,說今天他有空,為了感謝她幫忙帶了幾天兒子,決定今天請她們母子一起出去玩。
李茜倒是沒怎麼猶豫,幾秒過後就答應了,並且給周辰發了地址。
周辰九點之前就到了李茜住的小區,跟小區保安打過招呼後,就開車來到了李茜的住處。
李茜的住處是一棟別墅,這不出乎周辰的預料,因為他看過李茜開的車,大幾十萬的寶馬SUV,所以李茜住得起別墅也就不需要太驚訝。
很快,周辰就看到李茜帶着余晨和張子銘走了出來,余晨一看到周辰,激動的沖了過來。
「爸爸,爸爸。」
周辰笑着把余晨抱起來轉了好幾圈,把余晨激動的哇哇大叫。
「爸爸,你這幾天去哪了?我都想死你了。」
「是你爺爺來了,爸爸在處理你爺爺的事情。」
「爺爺?那爸爸你怎麼不帶我去看看爺爺?」
在余晨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爺爺的印象,所以他對這個爺爺還是很好奇的。
周辰說道:「嗯,事情有點複雜,爸爸以後再跟你說,今天爸爸帶你出去玩,你想去哪裏,爸爸都帶你去。」
小孩子果然容易被轉移注意力,一聽到能出去玩,余晨頓時就激動了。
「去哪裏都可以嗎?」
「對,哪裏都行。」
「那我要去遊樂場,海底樂園,我還要去商場打遊戲。」
「沒問題。」
「那張子銘也跟我們一起嗎?」
「當然了,你在張子銘家裏住了這麼久,我們當然要回請一下。」
余晨聽後,激動的歡呼一聲,然後就跑向張子銘,跟他分享了起來,兩個小孩子激動的抱在了一起,然後就開始討論等會先去哪裏玩。
李茜笑着走向了周辰,今天的她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比之前幾次見面都要漂亮動人。
「李茜,這幾天真是不好意思,余晨沒少給你添麻煩吧?」周辰一臉歉意的道謝。
李茜笑吟吟的搖頭道:「沒有,余晨很乖的,他在的這幾天,子銘都聽話許多,兩個孩子在一起真的特別開心,我以前還很少看到子銘有那麼活潑的時候呢。」
「沒添麻煩就好。」
周辰主動邀請道:「今天天氣很好,不如我們一起帶孩子出去逛逛?」
李茜道:「我聽余晨說,周末他媽媽可能要帶他出去。」
周辰道:「沒事,我已經跟他媽媽打好招呼了,這周周末余晨就跟着我,你要是忙的話,就由我帶兩個孩子出去。」
「不,不忙,我一點都不忙。」
李茜連忙表示自己不忙:「其實我平時都很清閒的,店裏都有人看着,我去不去都一樣。」
她雖然離婚了,但也有自己的工作,她開了兩家美容店,只不過她平時很少過去,除了美容店,她還有幾個門面正在出租,所以她其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婆。
「那太好了,我平時很少帶孩子出去玩,你覺得我們應該先帶孩子去哪呢?」
「還是看余晨和子銘他們的意思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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