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的一句話,直接讓周建國和韓慧芳懵了,還是非常懵的那種。
不是正聊着工作和工廠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就說到了接手紡織廠?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韓慧芳小心翼翼的問道:「兒子,你沒事吧,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周辰苦笑道:「媽,我沒事,也沒說胡話。」
「沒說胡話,怎麼會說出接手紡織廠的這種話來?那麼大的一個廠子,是我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能想的嗎?咱們家的全部家當加起來,都不夠工廠的零頭,上哪去接手廠子?」
韓慧芳還是覺得兒子這想法太不正常了,紡織廠現在雖然效益很差,但也有近千的員工,妥妥的大廠子,她不知道紡織廠值多少錢,但對他們來說,肯定是個天文數字。
周建國跟着說道:「你媽說的沒錯,這事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紡織廠也不是我們這樣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他們兩口子當然想要賺錢,也想要跟周辰更好的生活,不過他們有自知之明,周辰的想法,在他們看來,簡直太異想天開了。
「別說我們沒錢,就算有錢把廠子盤下來,我跟你媽也不會管理啊。」
周辰道:「爸,媽,什麼事情都是從無到有開始的,你們不會,現在就可以開始學習啊,而且這件事並不像你們想像中的那麼絕對,若是正常的紡織廠,我們自然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可現在的紡織廠正常嗎?」
周建國感覺兒子好像話中有話,於是問道:「什麼意思?」
周辰正襟危坐,準備開始上課,不,是給父母進行講解。
「一個公司,呃,一個工廠的價值並不是看它規模有多大,工人有多少,而是要看它的利潤和支出,按照你們所說,現在的紡織廠已經是入不敷出,而且已經不是一兩年的問題,甚至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這就說明,紡織廠現在已經是負債纍纍。」
「現在廠子最值錢的應該就是地皮,機器,廠房之類的,若是負債過多的話,這些恐怕都一定夠賠的,這麼說吧,紡織廠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因為國家的支持,若是沒有國家支持,破產倒閉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周建國說道:「這個我懂,兒子,你說的沒錯,我之前就聽副廠長說過,廠子若不是國家扶持,恐怕早就倒閉了。」
周辰不出所料,紡織廠的副廠長絕對是國家幹部,能讓他這麼說,那就說明這個廠子是真的差到了一定程度。
「紡織廠具體的負債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少,國家不讓廠子破產倒閉,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廠里的那些員工,尤其是那些有編制的工人,現在的工作本就稀缺,若是一下子下崗了幾百號有編制的工人,絕對會引起很大的混亂,這就是領導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所以他們才會讓紡織廠苦苦支撐。」
說到這裏,他也不禁感慨,這個年代的工人是真的樸實,幾個月不發工資,竟然還能繼續工作。
這要是放在幾十年後,別說幾個月不發工資,但凡你一個月不準時準點的發工資,都能把公司給鬧翻天。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年代的人更相信國家,他們覺得即便是受一段時間苦,但國家一定會補償他們。
也就是工人們的這種信任,讓領導們不敢輕易讓企業工廠倒閉破產,畢竟信任是相互的。
「那,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周建國和韓慧芳的文化程度都不高,即便是周辰這麼說了,他們也依然沒明白周辰的意思。
周辰也不泄氣,繼續耐心的解釋着。
「我的意思是說,其實紡織廠的價值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大,收購紡織廠的錢也並不一定要很多,只要我們能幫市里解決最大的麻煩,他們可能會以很低的價格賣給我們。」
韓慧芳還不太明白,周建國則是皺着眉頭想了一下,然後問道:「最大的麻煩,是廠里的工人嗎?」
「對,爸,按照你們所說,紡織廠原本是一個大廠,光是有編制的員工就有幾百個,其他零零散散的員工加起來,總共能有上千人,我們若是能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市里肯定會優先考慮我們的收購。」
周辰的話,讓韓慧芳嚇的臉色發白,「兒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上千的員工,我們哪有本事養活他們啊?」
周建國也是點頭道:「按照你所說的,收購工廠或許不會花費天價,可收納上千的工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完不成的話,那可要吃槍子的,不行,不行,太冒險,太嚇人了。」
不怪兩口子膽子小,實在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和膽量,光是聽到要養活上千工人,他們的腿就開始發抖了,還談什麼經營工廠。
周辰安慰道:「爸,媽,現在做什麼事情是沒風險的呢?我知道你們擔心管理不好工廠,管理不好工人,但是這方面我可以慢慢的教你們,其實工人是很好管理的,只要給他們工資,讓他們有奔頭,絕大多數人都會很聽話的,所以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如何盈利。」
周建國和韓慧芳都是面面相覷,聽兒子這口氣,他們擔心的事情,到了周辰這裏,仿佛都不叫事了?
「盈,對,就是盈利,小辰,這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解決的事情,我們廠那麼多有學問的大領導,都解決不了廠子的困境,你有辦法?」
周辰笑道:「爸,小看人了吧,你兒子我是誰,高考狀元只不過是小意思,你們的兒子是真正的天才,這些年我研究過國內的經濟狀況,你們紡織廠這樣的困難,確實比較麻煩,但也並非無計可施。」
「想要讓紡織廠盈利,首先就要先改變紡織廠的模式,從」
吧啦吧啦說了一分鐘,結果卻看到父母兩人都是一臉茫然迷惑,於是嘆了口氣。
「好吧,爸媽,我這樣跟你們說,你們估計聽不太明白,這樣,我這段時間寫一份計劃報告,到時候給你們看看。」
周建國躊躇的問道:「小辰,你是認真的?」
周辰苦笑不已,「當然是認真的,爸,媽,你們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你們以前不也只是一個普通工人嘛,現在呢,都已經是廠里的中層幹部了。」
「這不一樣啊。」周建國嘟囔道。
而韓慧芳呢,雖然也衝擊大,但她相信自己的兒子。
「行了,老周,兒子說能行,就肯定能行,我們就聽兒子的,兒子可是文曲星下凡,就沒有他不懂的。」
周建國嘴角抽了抽,這別人吹捧的話,哪能當真啊,但他也沒有反駁,反而心裏覺得挺美。
「好吧,小辰,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想要收購紡織廠,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可是國家的工廠,雖說現在政策開放了一點,可想要佔為己有,那些領導恐怕不會同意的。」
「爸,這個問題我自然考慮過,還是那句話,關鍵問題就在於,我們能不能安排好廠里的那些工人,只要我們全部接納,我想領導們肯定是喜聞樂見,最起碼不會太為難我們。」
周辰非常自信,現在國內的經濟跟幾十年後不同,但這點問題難不倒他。
「爸,你仔細想想,如果願意的話,就趁這段時間,好好的打聽一下紡織廠的負債狀況,以及工廠的各種問題,把它們總結一下給我,我來制定具體的方案。」
「至於能否順利收購,這個我已經有了辦法,我有一個比較好的同學,她父親是省里的大領導,到時候可以走個捷徑。」
周建國眼睛一亮,問:「真的嗎?你還有這樣的同學,多大的領導,能幫得上忙嗎?」
想起項南方的家境,周辰回答道:「省里排的上號的大領導,肯定能幫上忙,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跟那個同學的關係很好,到時候我們正常拜訪一下,成不成再說。」
「不過這要等年前,我那個同學她去了首都上大學,要等過年放假才會回來。」
「是女同學吧?」韓慧芳突然問了一句。
「呃?」
周辰表情怪異,他沒想到自己的母親跳躍度竟然這麼大,怎麼就問出這種問題了。
「是女同學,初一的女同學。」
韓慧芳會心一笑,她是女人,心思比較細膩,剛剛她明顯的發現,周辰在說起那個同學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所以她才會猜測是女同學。
看樣子是真的被她猜對了。
「是你初一的女同學,那看來你們都差不多大,現在你們都大學了,是不是在處對象?」
「媽,您說什麼呢,怎麼就扯到這上面來了,沒有,我們沒有處對象,您可千萬別亂說。」
周辰趕緊制止母親,雖說項南方確實對他有點意思,在離開金陵的時候,還專門跟他吃了頓飯。
可他心中有顧慮,為了完成任務,他肯定要跟喬三麗在一起,更何況他對喬三麗本來就有好感,項南方是個好女孩,他是真的不想傷害她。
周建國忽然說道:「小辰,你真沒跟那個女同學處對象?我看你對喬家那個小丫頭也挺好的,你可千萬別犯錯誤啊。」
「對哦,小辰,你跟喬家那小丫頭的事情,媽也聽說了。」
夫妻倆同時盯着周辰,周辰無奈,只能推脫說:「爸,媽,這個事情我自己做主,您二位就別操心了,還是想想紡織廠的事情吧,這件事比較着急。」
混過去之後,周辰就趕緊找了個藉口溜了,要是在留下來,還不知道會被盤問到什麼時候。
從家裏出來,周辰閒來無事,就去了城牆上。
剛準備去經常待的位置,看着前方的周辰忽然一愣,只見在城牆邊上,他竟然看到了兩個人,還是一對男女。
雖然僅僅只是背影,但他還是一樣認出了其中的那個男人,赫然就是喬一成。
而旁邊的那個穿着連衣裙,露出半截小腿的女的,跟喬一成靠的非常近,兩人一看就知道關係很親密。
周辰目光一閃,很快就猜到了站在喬一成旁邊的女人身份,肯定就是喬一成的初戀女友,劇情開始的那位文居岸小姐。
「可惜了啊。」
記得劇情里,喬一成的這段戀情好像是無疾而終,文居岸在回到首都後,沒過多久就把他給忘記了,最後好像又跟自己另外的一位老師有了發展。
雖說電視劇里沒有演出來,但從喬一成失落的樣子大致也能猜得出來。
這個女的怎麼說呢,你也不能說她不好,畢竟兩人相距那麼遠,又沒有什麼聯繫,不可能一直等着喬一成。
最起碼比起喬一成後來的老婆葉小朗要好得多,至於跟更後來的項南方
想到項南方,周辰突然覺得不太舒服,他是沒想過要跟項南方有什麼發展,可一想到項南方未來可能會嫁給喬一成,他心裏就覺得很不對味。
「都說初戀是美好的,要不我幫喬一成一把?如果成了的話,他應該會感激我的吧?」
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周辰覺得可行,換做是別的事情,他還真的不一定有把握,可撮合人的事情,他可是有外掛的。
神級月老,這個技能已經塵封了許久,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周辰一直都很清楚這個技能的厲害,所以輕易不敢使用,他是有自己道德觀念的人。
這種技能用的好了,算是積善積福,可若是瞎用的話,那可就真的是造孽了。
不怕歸不怕,但心裏總歸是有點底線和顧忌,所以他即便是對付敵人,也沒用過這個技能,或者說是還沒有人值得他輕易動用這個技能。
現在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兩個互相有好感的人,若是他使用了神級月老這個技能,說不定就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想到這裏,他也不管會不會打擾到兩人,緩緩的走了過去。
「喂,喬一成。」
喬一成正享受着跟文居岸的溫存,忽然聽到有人叫他,頓時心中非常不爽,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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