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普城西南,蒙哥馬利站在樹林的邊上,拿着望遠鏡向一千多米外的敘普城望去,清楚地看到在自己的步坦結合進攻下,那群穿着花花綠綠軍裝的德國人倉皇地放棄了城市的外圍陣地逃進城裏。
「可憐的傢伙,竟然連反坦克炮都被碾成了零件。」蒙哥馬利放下望遠鏡對身邊的參謀說道。
「我們的瑪蒂爾達真行啊!我也看到了,那門反坦克炮的炮手在不到十米的距離上向它開炮,結果卻被那輛瑪蒂爾達碾成了碎片。」
「也可能是五米,總之很近,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德國人的反坦克炮都打不穿,他們再沒有什麼武器能用來威脅瑪蒂爾達了,除非他們有坦克。」
「他們要是有坦克的話早就出現了,不會讓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的步兵完蛋的。」
跟在蒙哥馬利身邊的幾個參謀你一言我一語的點評戰況。
「告訴第九旅的小伙子們加把勁,爭取在中午之前把城裏的德國人都幹掉,我們要在敘普城裏吃午飯,然後繼續向東進軍,一定要趕在法國人之前打到馬斯河。」蒙哥馬利見第九旅的步兵已經跟着坦克進了城,連忙催促到。
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少校參謀急忙向第九旅旅長格倫上校傳達命令去了,不一會,那個少校回到蒙哥馬利身邊向他說道:「格倫上校說敘普城西北面的敵人抵抗比較頑強,不過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他一定會在中午十一點前拿下敘普城,然後親自在城裏請您吃午飯。」
蒙哥馬利滿意地點點頭,他在擔任第三步兵師師長一職前曾擔任過第九步兵旅的旅長,對自己親手帶出來的老部隊的戰鬥力相當自信,以第九旅的兵力和戰鬥力,在敘普城裏的德國人就算是有一個團也抵擋不住自己的攻勢,更不要說自己還有第一坦克旅的幫忙。
「你們看到那些德國人的軍裝沒有,好像是用一塊塊破布拼起來的,他們肯定不是德國人的精銳部隊。以我對德國陸軍的了解,他們對軍人的儀表要求非常嚴格,是不會讓士兵穿這種只有乞丐才會穿的花花綠綠的軍服的,他們肯定是德國人最近新徵召的部隊,無論是武器還是戰鬥力都不會很強。告訴一八五旅的霍爾上校,西南方向的德國人已經退進城裏了,讓他派一個營從城南迂迴到城東發動進攻,儘早解決城裏的德國人。」蒙哥馬利命令道。
敘普城裏,萊納少校親自率領的反坦克營一連在敘普城的大街上一路橫衝直撞,很快便到達城西,卻一頭扎進了潰兵堆里。
看到迎面三五成群跑來的潰兵,萊納少校震驚地看了看手上的手錶。七點二十分,距離自己從營部出發不過二十多分鐘,二營的步兵們竟然被擊潰了,敵人的兵力究竟有多少?火力有多強大?還有自己營里的二連已經先自己一步趕到這裏,他們怎麼樣了?
萊納命令車隊停到路邊,隨後跳出跨斗摩托焦急伸着脖子左右張望,想要在潰兵中找到二連的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騎坐在駕駛員後座上的弗雷曼反倒先他一步找到了自己人,他用右手背一拍萊納的左臂,指着四五個貼着街道南側跑來的潰兵說道:「我認識他們,他們是二連連部的人,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上士叫莫爾曼。」
「嗨,莫爾曼,到這邊來,萊納少校要見你。」弗雷曼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萊納少校一言不發,大步走過街道,猶如巍峨的阿爾卑斯山一般攔住那幾個潰兵。
「城外的法國人有多少?坦克有多少?」萊納少校冷着臉,劈手揪住那個叫做莫爾曼的上士衣領,晃動幾下後猛地把他推後幾步,咄咄逼人的問道。
莫爾曼穩住身子後才看清站在面前的萊納少校,急忙站直身子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是法國人,是英國人。」
「英國人有多少?」坦克有多少?」萊納少校問道。
「英國人的數量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可是他們的坦克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們拼命的向他們射擊,可是炮彈全都被彈飛了。我親眼看到一排的桑德爾少尉用炮盾頂着英國人的子彈,在五米的距離上向一輛英國人的坦克開炮,五米的距離啊!三十七毫米炮的炮管幾乎都要頂到那輛坦克了,可他媽的就是打不穿。」莫爾曼上士驚魂未定的喊道。
萊納少校沒有在意莫爾曼上士的髒話,他自行腦補出莫爾曼上士描述的場景,隨後又想起那個年輕的、臉上總是帶着春天般溫和笑容的桑德爾少尉。
「桑德爾少尉人呢?」萊納盯着莫爾曼問道。
「他······我看到那輛英國坦克從他的炮位上碾了過去。」說起英勇的桑德爾少尉,莫爾曼上士羞愧的低下了頭。
萊納少校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們的反坦克炮呢?全丟了?」
莫爾曼上士頭也不敢抬,只是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幸好你沒把你腰裏的手槍丟了,你要是把你最後的武器丟了,我現在就會以遺棄武器罪槍斃你,拿起你們的槍,跟我來,我們去為桑德爾少尉報仇。」萊納少校咬牙切齒的喊道。
在萊納少校的指揮下,反坦克營一連的炮手們熟練地從卡車後面卸下三十七毫米戰防炮,又從卡車車廂里搬出一箱箱炮彈,在附近的一處處街道拐角處架設好戰防炮,等待着英軍的到來。
萊納少校揮舞着魯格手槍,先後截住了七八十名潰逃進城區的步兵和二連的其他炮手,強令他們利用街道兩邊的建築作掩護加入戰鬥。
沒等萊納少校佈置完陣地,地面上便傳來微微的震動。
「坦克,隱蔽。」弗雷曼高聲喊道。
萊納少校正背對着街道指着一棟四層樓,讓兩個機槍手在一樓的窗戶後面架設機槍。聽到弗雷曼的喊聲,萊納少校急忙拎着手槍跑到街道邊上的拐彎處,蹲到一門戰防炮的後面,弗雷曼也端着一支毛瑟98k步槍跟在後面。
兩人剛隱蔽好,戰防炮指着的街道前方二百多米處的十字路口便拐出一輛坦克,後面還跟着七八個端着步槍的步兵。
萊納在望遠鏡里打量了一番那輛車身釘滿一排排鉚釘、兩條履帶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看起來其丑無比的英軍坦克,一拍炮手的肩膀喊道:「開炮。」
萊納少校話音剛落,便聽到前面傳來一連串的槍聲,還有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
對面的英軍步兵也發現了德軍的戰防炮,急忙向躲在街道拐角處的這門戰防炮開槍射擊。
「轟」地一聲巨響,德軍炮手們利用炮盾頂着英軍的子彈打出了第一炮,炮彈旋轉着飛出炮口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撞到那輛英軍坦克的前裝甲上。
在萊納少校失望的眼神中,炮彈被高高地彈飛到空中。
戰防炮又連發兩炮,炮彈竟然都被那輛其丑無比的坦克給彈飛。
看着那輛距離自己只有一百多米遠,正不停地轉動炮塔噴吐着火蛇的怪物,萊納少校感到自己和部下的處境前所未有的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