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榮譽猶太人第一步兵師的陣地上,槍炮聲逐漸平息。
隨着戰鬥進入尾聲,陳道的車隊再次啟程,前往真正的目的地,卡利特瓦河畔的羅索希城。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軍,陳道的車隊抵達卡利特瓦河南岸。
得知陳道到來,「帝國元帥」裝甲師師長舒馬赫少將早早的在師部門外等候,陳道剛一下車,便匆匆迎上前來。
雙方都是老熟人,也沒有過多客氣,寒暄幾句便直奔作戰指揮室。
站在作戰地圖旁,陳道聽舒馬赫少將一番講解,又拿起一沓航空照片仔細觀看,隨後點頭說道:「你做的很好,裝甲師雖然是以進攻為主要作戰方式,卻也不能蠻幹。你發現敵人在東面有築壘地域,果斷叫停進攻,轉而進行防守反擊是很明智的選擇。
我們真正的目的是莫斯科,不能在外圍戰鬥損耗太大,否則將來拿什麼去向莫斯科發動衝鋒?部隊接下來的任務是在卡利特瓦河流域進行防禦,同時對東面和北面進行進一步的偵查,尤其是東面的築壘地域。等b集團軍群的部隊趕到,我們把偵查得來的情報交給他們,讓他們攻打這些築壘地域時可以節省些時間。
我們現在已經得知,我們交戰的對手是剛剛從北面沃羅涅日地區趕來的沃羅涅日方面軍,我們的站位很關鍵,恰好卡在他們南下最短的一條道路上,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繼續卡位,同時想辦法給他們製造些麻煩,拖慢他們的進軍速度。為西面的友軍圍殲西南方面軍爭取時間。你剛才說,你們抓到一個少將軍長?」
舒馬赫少將說道:「是的,我們抓到第二坦克軍軍長拉扎列夫少將,我們已經審問過他,他的部隊隸屬於第五坦克集團軍,這個集團軍的指揮官是利久科夫少將。今天的戰鬥中,北面的部隊由利久科夫少將指揮,東面的部隊應該是由沃羅涅日方面軍司令羅科索夫斯基中將親自指揮。」
陳道笑着點頭說道:「很好,很好,知道姓名就好,這樣我們的新聞工作者們才有明確打擊的目標,我們的下一個打擊目標,就是這個叫什麼羅科索夫斯基的傢伙。按照慣例,今天晚上,我們先通過廣播電台打一輪嘴炮,明天再用大炮轟他們。」
舒馬赫少將眼睛一亮,急忙問道:「進攻的目標是哪裏?」
「你不是說東面有俄國人的機場嗎?我們目標就是那裏,還有,」陳道仔細打量地圖,接着說道:「敵人的援軍是從東面一個叫做上馬蒙的地方跨過頓河,跨過頓河後,以博古恰爾為中轉站抵達戰場。我們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這麼順利的到來,總要給他們製造些麻煩,讓他們吃點苦頭,先從他們東面的機場開始吧。」
舒馬赫少將疑惑地說道:「我們要去襲擊敵人的機場,那些築壘地域怎麼辦?我們怎麼過去?」
「不是我們要去襲擊敵人的機場,是他們。你別忘了,我們上邊有人。」陳道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頭頂說道,
當天夜間,在陳道的指示下,一向很準時的「德國之聲」廣播電台再次打出一輪威力十足的嘴炮。
「我們現在播出一個剛剛來自東線的捷報,今天白天,我們的老朋友海因茨·馮·羅森將軍率領『帝國元帥』裝甲師、德國空軍第一傘兵師,以及「榮譽猶太人」第一步兵師,在頓河以西,卡利特瓦河以南地區,面對俄國羅科索夫斯基中將率領的,佔有絕對兵力優勢的沃羅涅日方面軍大部,以及西南方面軍一部,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防禦戰。
面對至少擁有三個集團軍兵力的強大敵人,羅森將軍和所有參戰部隊的軍官和士兵沉着冷靜,以無所畏懼的騎士精神武裝自己,給與敵人重大殺傷,重創敵人先頭部隊第二坦克軍和第十一坦克軍,並成功俘虜第二坦克軍軍長拉扎列夫少將。在戰鬥最激烈的祖拉夫卡村,羅森將軍親自率領臨時抽調來的四輛坦克,以及自己的警衛排發動反衝鋒,擊潰敵人最後的反撲,一舉扭轉戰場態勢。敵軍戰場指揮官,羅科索夫斯基中將拋下部隊狼狽逃竄,僥倖逃脫羅森將軍的追捕······」
博古恰爾城,鐵木辛哥元帥的指揮部里,羅科索夫斯基中將抬起右手,「砰」地一聲砸在桌子上,高大魁梧的身軀猛地站起,揮舞着拳頭咆哮道:「這個該死的惡棍,他在撒謊,我哪裏有三個集團軍?我要是真的有三個集團軍,現在發捷報的應該是我。」
鐵木辛哥元帥和赫魯曉夫一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羅科索夫斯基中將。
「誇大戰果是德國人一向喜歡幹的事情,只是他們的廣播裏還是有着很多真消息的。我們聯繫不上第二坦克軍的拉扎列夫少將,都以為他犧牲了,沒想到竟然是被德國人俘虜了。這才是最不幸的消息,我們還是仔細想想,等總書記同志得知這個消息,我們該怎麼應對他的質問。」
聽到總書記同志這個詞,羅科索夫斯基中將立刻被抽乾全部的憤怒,無力地坐回椅子上。
赫魯曉夫摸着自己嚴重後移的髮際線,不停眨眼,眼裏閃爍着冷光。
「白天的戰鬥中,拉扎列夫少將的第二坦克軍是第五坦克集團軍的利久科夫將軍負責指揮,不關我們的事。至於在坎傑米羅夫卡地區的戰鬥,是第十一坦克軍負責指揮,也不關羅科索夫斯基同志的事。戰事失利,我們只需要承擔次要的領導責任,真正的責任還是要落在前線的指揮官身上,你們說呢?」
鐵木辛哥元帥和羅科索夫斯基中將一起看向赫魯曉夫,目光中滿是震驚。
赫魯曉夫冷冰冰的目光和兩人對視,再次問道:「你們認為呢?」
鐵木辛哥元帥抱着胳膊躊躇幾秒鐘後說道:「我認為赫魯曉夫同志說的很有道理,打了敗仗,總該要有人出來負責的。」
羅科索夫斯基中將跟着說道:「我聽從上級安排。」
一夜的時間,在忙碌和忐忑中飛快過去,三個人遲遲沒有等來總書記同志的電話。
羅科索夫斯基中將連夜整頓潰退回來的部隊,同時接收剛剛跨過頓河抵達前線的第七坦克軍主力。
凌晨,拖着疲憊的身軀,羅科索夫斯基中將剛剛回到鐵木辛哥元帥的司令部,就看到鐵木辛哥元帥和赫魯曉夫陰沉的臉。
赫魯曉夫沉着臉說道:「最高統帥部發來電報,撤銷西南方向總指揮部,從今天開始,我和鐵木辛哥元帥只負責指揮西南方面軍。至於你·······」
羅科索夫斯基中將立刻緊張起來。
赫魯曉夫接着說道:「你被調往斯大林格勒方面軍擔任司令官,斯大林格勒方面軍司令官葉廖緬科中將來接替你,擔任沃羅涅日方面軍司令。等葉廖緬科同志到來,你就可以動身了。」
羅科索夫斯基中將的臉頓時褪去所有血色,戰爭時期,自己從身處一線的沃羅涅日方面軍,被調往處於大後方的斯大林格勒地區,可以說是一種無言的鞭撻。
對昨天的戰鬥失利,總書記是真的很憤怒。
羅科索夫斯基中將沉痛地點頭:「我服從命令。」
赫魯曉夫輕輕拍拍羅科索夫斯基中將的肩膀以示安慰,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傳進他的耳朵。
「嗚······」
赫魯曉夫斜着眼睛看向屋頂。
「是防空警報,有空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