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拿着阿爾伯特的信走到戈林辦公室門前,剛剛推開房門就聽到戈林的一聲怒吼。
「那些飛機你想都不要想,德國一切會飛的東西都歸我管。」
「咣當」一聲,戈林狠狠地掛上電話,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陳道心說這是怎麼了,總理府里剛剛上演元首的憤怒,轉眼在空軍總部又接演一出戈總的憤怒。
陳道把手中的信扔到戈林的辦公桌上,隨即坐到戈林對面的椅子上,開口問道:「誰要搶你的飛機?」
戈林看着信紙,頭也不抬地說道:「還能是誰?還不是雷德爾那個老傢伙,他竟然想把齊柏林號航母上的艦載機劃歸海軍管轄,真是異想天開。」
「哦。」陳道輕嘆一聲仰靠在椅子上,心說雷德爾幹什麼不好,偏要來觸戈林的底線,真是自討苦吃。
「布穀布穀。」一陣似曾相識的叫聲傳進陳道耳朵。
陳道探頭看去,發現戈林背後窗戶外面的窗台上不知何時落下一隻布穀鳥。
披着青灰白三色羽毛的布穀鳥看到陳道在看他,便不再叫喚,而是瞪着小圓眼和陳道對視。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戈林默不作聲低頭看信,一人一鳥隔着窗戶純用眼神做着無言的交流,屋內竟呈現出難得的靜謐。
「你在看什麼?」戈林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寧靜,陳道身子一抖回過神來。戈林好奇地扭頭看向窗外那隻布穀鳥,那隻布穀鳥被戈林的牛眼一瞪,驚飛到半空中,發出幾聲宏亮的「布穀布穀」聲便飛走了。
「布穀鳥?這個季節不應該出現布穀鳥啊?」戈林嘀咕兩句轉過身來。
「阿爾伯特竟然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生意進展的怎麼樣,真是一點商業敏感度都沒有。你告訴他,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讓他等我的通知。」戈林說道。
陳道微微點頭,戈林眼珠上下晃動打量陳道,看到陳道目光呆滯,直愣愣地盯着辦公桌的桌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戈林眼珠轉了幾圈後恍然大悟,笑着對陳道說道:「海因茨,生意上的事你不熟悉,你最好少參與,你現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儘快讓我的團提高戰鬥力。我會在瑞士銀行給你開個戶頭,生意做成之後,每一筆分紅我都會準時劃給你。」
陳道很冷淡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戈林看到陳道的態度心中狐疑,海因茨難道不是在顧慮分紅的事?以我的智商,怎麼可能會猜錯?
好奇心的驅使下,戈林決定為自己的智商討個說法,「海因茨,你在想什麼?」
陳道此時不再魂游天外,興奮地說道:「我在想那隻布穀鳥。」
戈林發現自己真的是跟不上陳道的思路,心說這次就算是我猜錯了,不過這與智商無關。
陳道沒注意戈林臉上意興索然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這個布穀鳥啊,他的學名叫做杜鵑鳥。」
「海因茨,你要逼我掏槍嗎?」戈林不滿地喊道。
「掏槍?你掏槍幹什麼?我在和你談生意,你掏槍幹什麼?」陳道瞪着戈林反問道。
「這不是生意,這是在上生物課。」
「不不不,這就是生意,你聽我說完,耐心是一種美德,尤其是事關上千架作戰飛機的一筆大生意,你更要有耐心。」陳道耐心地解釋道。
一聽是事關上千架作戰飛機的大生意,戈林滿臉的不耐煩一掃而光,立即正襟危坐,附耳傾聽陳道的教學。
「布穀鳥的學名叫做杜鵑鳥,杜鵑鳥為了繁衍後代進化出一個強大的生物本能,就是它的孵卵寄生性。每年春末夏初的時候它自己不做窩,也不孵卵,卻把產的蛋放在別的鳥的巢里,讓這些鳥替它孵化。而且它每飛到一個巢里只產一個卵。.
它的卵在顏色、大小上和宿主的卵非常相似,而布穀鳥的雛鳥孵出來之後,它又會將宿主的雛鳥或是卵推出巢外,從而獨享宿主的撫育,然後長大成人,不,是長大成鳥。」陳道說道。
「我沒聽出這和生意有什麼關係?」戈林不耐煩地說道。
「我剛剛說過,做大生意要有耐心,你這個樣子,我以後還怎麼和你談生意?」陳道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我再給你五分鐘,你快點說。」戈林催促到。
「海軍現在急需飛機,我們可以打着幫助海軍建設海軍航空兵的旗號,派兩個人去擔任海軍航空兵的司令和參謀長,理由是我們空軍更有經驗,在我們空軍老手的幫助下,海軍航空兵可以更加快速的成長,這樣,海軍航空兵的指揮權就被我們牢牢地抓在手裏。
可是,海軍航空兵畢竟是是海軍的編制,所以,買飛機的錢、買航空燃油的錢、建設飛行基地的錢,等等等等一切費用,對了,還有飛行員的軍餉,肯定是由海軍掏錢,我們一個馬克都不用掏。」
「必須是由海軍來掏錢。」戈林眉飛色舞地說道,滿肚子生意經的戈林一點就透,立刻心領神會。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是那隻布穀鳥,借海軍的錢,孵我們的蛋。真是天才般的構想,我怎麼就沒想到。」戈林一臉讚許的盯着陳道說道。
「海因茨,在我的薰陶下,你終於開始有生意頭腦了。」
戈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大步走到陳道身邊,一屁股坐到辦公桌上,居高臨下看着陳道說道:「這件事我來處理,海軍必須得同意。他們要是不同意」
「他們要是不同意,就別想得到一架飛機,德國一切會飛的東西都歸我們空軍管轄。」陳道接口說道。
「對,就是這樣。」戈林興奮地坐在桌子上扭動圓滾滾的身子,辦公桌在戈林的摧殘下發出咯吱咯吱的慘呼,陳道同情地看着辦公桌,唯恐辦公桌承受不住戈林的體重一命嗚呼。
「到時候不僅是飛機,齊柏林號航母也會成為我們空軍的產業,不好」戈林驚呼一聲跳下辦公桌。
「我得趕快下令停止施特拉塞號的拆解工作。」戈林喊道。
一個電話之後,戈林重新坐到他的辦公椅上。
「施特拉塞號是什麼?」陳道問道。
「齊柏林號的姊妹艦,9月19日那天停止施工開始拆解,鋼材另作他用,他現在也是我們空軍的產業了,必須得保留。」戈林解釋道。
「有一點要注意,元首要是過問這件事,我們一定要擺出團結海軍的架勢,這樣萬一將來和海軍談判失敗,我們可以把責任推到海軍身上。」陳道叮囑道。
「我會注意的,我現在就去和雷德爾談,他必須得同意。」
空軍總部大樓外,看着絕塵而去的轎車,陳道想到戈林凸起的肥肚腩里滿滿地全是生意,至於雷德爾,應該屬於那種有着六塊腹肌、毫無生意頭腦的外行,德國空軍的布穀鳥計劃十有八-九是成了。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陳道哼着小曲坐進自己的轎車。
德國三個半軍種的團結,從本悍匪做起。帶着美妙的憧憬,陳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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