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國之鷹 第668章 暴力美學VS非暴力不合作

    1943年3月31日晚上八點整，兩輛轎車一前一後開進孟買港，停在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高大的船身旁。

    第二輛轎車車門打開，後車廂里下來兩個身穿德國海軍上校制服的男子。

    兩人中塊頭比較大的男子抬頭看向一旁的歐根親王號重巡洋艦，羨慕地說道：「印度什麼時候才能擁有這樣的軍艦？由印度人操作的軍艦。」

    「將來總會有的。」另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說道。

    兩人跟在其他軍官身後走上舷梯，沿着甲板一路走到歐根親王號的會議室。

    會議室里燈火通明，陳道看到一行人推門進來，起身走上前去，向走在最後面的兩名軍官伸出手，微笑着說道：「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甘地先生，尼赫魯先生。」

    兩名偽裝成德國海軍軍官的印度人，身材瘦小的正是印度國大黨領袖，也是印度民族獨立運動領袖莫罕達斯·卡拉姆昌德·甘地。

    甘地身旁，身材相對高大的正是他的副手，賈瓦哈拉爾·尼赫魯。

    陳道在德里住院的時候，兩人曾經到醫院探望陳道，雙方之間並不陌生。

    寒暄幾句，互相問好後，其他人退出房間，陳道和甘地、尼赫魯坐在會議桌旁。

    陳道說道：「醫院那個地方人多眼雜，你們又是英國特工重點的盯梢對象，很多話不方便說。現在沒關係了，我們可以暢所欲言。」

    甘地推推鼻樑上的大號圓形眼鏡，用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語問道：「羅森將軍，我冒昧的問一句，您為什麼想要幫助印度獨立？」

    「問得好。」陳道點點頭，接着說道：「英國人，憑藉着英吉利海峽這個天險，還有強大的英國皇家海軍，以及他們的陰險狡詐，玩弄了歐洲大陸幾百年，也禍害了世界幾百年。這一次，如果不是有元首，以及我這樣的人在謀劃，德國將成為第二個法蘭西第一帝國，元首將來的下場將會比拿破崙還要悽慘。

    英國人不遺餘力地破壞德國復興的偉大事業，他們以為一紙停戰協議就算完了？未免太天真了。我要讓英國人知道，惹怒了德國，惹怒了我是什麼後果。讓印度獨立就是我報復英國人的第一步。對了，上個惹怒我的英國人，是一個叫溫斯頓·邱胖子的傢伙，他是英國國內死硬的反德分子，他現在的結果是腦溢血在家休養，見誰都哆嗦。」

    甘地和尼赫魯足足愣了近十秒鐘，才反應過來，陳道口中的溫斯頓·邱胖子指的是英國前任首相溫斯頓·丘吉爾。

    甘地說道：「我明白了，羅森將軍，你是想報復英國人。只是，你打算用什麼辦法幫助我們贏得獨立？」

    陳道整整衣領，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開始誨（毀）人不倦。

    「印度要想獨立，首先要弄清三個問題。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印度獨立要弄清的第一個問題。

    在弄清第一個問題後，就可以弄清第二個問題。印度要想獨立，必須走自力更生為主，爭取外援為輔的路線。

    路線確立之後，我們就可以搞清第三個問題，那就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來獨立。我給出的答案是要以非暴力不合作與暴力美學相結合的手段來爭取獨立。

    如果你們能夠按照我提供的方案去做，我認為，最快在今年年底，最慢在明年，你們將實現印度獨立的偉大理想。」

    甘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尼赫魯，尼赫魯奮筆疾書，將陳道所說的三個問題記錄下來。

    甘地說道：「我們能不能詳細的談一談這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很容易回答，目前來看，英國人是我們的敵人，您是我們的朋友，至於意大利人、美國人和中國人······」

    「有我在，意大利人也會是你們的朋友，美國人和中國人將保持中立態度。」陳道打斷了甘地的話，「這個問題看似沒有意義，卻是最重要的問題。你們只有對英國人放棄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將他們當做印度獨立的頭號敵人來看待，而不是談判對象來看待，這樣才能堅定信念。別忘了，上次大戰的時候，英國人是怎麼對待你們的？」

    聽陳道提起上次大戰，甘地和尼赫魯先是尷尬，隨後是憤怒。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英國人向印度承諾，如果印度全力協助英國打贏戰爭，等戰爭結束之後，將會允許印度獨立。

    幼稚病發作的印度人，在老謀深算的英國人的忽悠下出人出力，流血犧牲，協助英國成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戰勝國。

    然而戰爭結束後，英國人對印度做出的承諾如同一個屁隨風而散。

    察覺到自己遭受欺騙的印度人隨即掀起了轟轟烈烈的民族獨立運動，然而印度面對的畢竟是世界頭號強國大英帝國，使用武裝鬥爭的手段完全不是英國人的對手，被迫走上了「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瘸腿路線。

    最讓人痛恨的一點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隨着日軍佔領緬甸，戰火即將燒進印度，英國人故技重施，再次向印度作出承諾，如果印度協助英國投入戰爭，戰爭結束之後會允許印度獨立。

    人要對自己的智商負責，不能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

    這一次，印度人沒有上當，直接了當地提出要在戰爭時期成立自治政府，同時提出要由印度人掌管印度國防力量的要求。

    英國人為了維持自己的殖民統治，當然無法接受，雙方的談判陷入僵局。

    1942年初，當英國政府失去耐心，決定暴力解決問題的時候，德國特工及時提供情報，甘地等人暫時做出讓步，才沒有鋃鐺入獄，避免了一次大規模流血事件。

    直到最近，馬達加斯加共和國獨立的消息傳來，狠狠地刺激了印度人，讓印度人看到，德國人是真心協助弱小國家獨立。

    所以，在陳道的秘密聯絡下，甘地和尼赫魯才冒險前來與陳道會面。

    回想起英國人陰險狡詐的一面，甘地冷着臉說道：「羅森將軍，您提醒的對，我們已經被英國人欺騙了一次，不會再被欺騙第二次。英國人是印度人的敵人，不是印度的朋友，我們不會在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陳道說道：「很好，第一個問題解決了，我們就可以談第二個問題了。說起自力更生，你們共計有三點要做。第一是是要堅持黨的領導，目前你領導的國大黨是印度獨立運動的領導者，這一點已經做到了，我們省去了很多麻煩。第二點是要走群眾路線，要深入群眾，依賴群眾，想盡一切辦法喚醒群眾的力量，我在印度的這段時間，發現你們在這一點上做的也很成功。你們國大黨之所以會成為印度獨立運動的領導者，就是因為能夠和群眾緊密聯繫。」

    陳道一席話讓甘地和尼赫魯深感自豪。

    兩人年輕時都在英國留學，回國後完全可以做人上人，卻為了實現讓印度獨立的偉大理想，放下了優渥的生活，深入鄉村。

    尼赫魯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追隨甘地之日起，尼赫魯就不再穿西服，而改穿印度土布衣服。從前尼赫魯以說標準的英語為榮，之後他逐漸使用印地語或者印度各地的方言。

    當時，「到農村去」的口號響徹全國，為動員農村大眾參與獨立運動，尼赫魯與國大黨同志一道，不辭辛勞徒步到偏遠的鄉村，出席農民會議，發表演講。在這些場合，他領略到了群眾力量的偉大，開始認識群眾心理，與印度農民打成一片。

    正是這種深入群眾的優良作風，為國大黨拉來了大批的支持者。

    甘地兩眼放光地說道：「自力更生的第三點是什麼？」

    「第三點是堅持武裝鬥爭。我知道，你們現在正在搞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可是這是因為你們搞暴力手段不是英國人的對手，才不得已實施的手段。現在有了我這個朋友，一切都不一樣了，畢竟無論是在德國，還是我個人，暴力美學才是主流的審美觀。如果你們不走武裝鬥爭的路線，在我這個暴力美學專家眼裏，我們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所以，我在自力更生後面加了一句話，那就是爭取外援。有了我這個強有力的外援存在，你們的武裝鬥爭取得勝利是遲早的事。」

    尼赫魯停下手中的筆，抬頭問道：「羅森將軍，您剛才說，要用暴力美學與非暴力不合作相結合的手段贏得獨立，您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無非就是兩條腿走路，現在我們正在對日本作戰，大量的物資都要先海運到港口，然後再通過鐵路運到前線。如果你們能夠在適當的時候，在城市內部組織港口工人和鐵路工人大罷工，英國人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這屬於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

    至於暴力美學，我們可以在英國人控制薄弱的鄉村地帶，組織大量的游擊隊，當然這些游擊隊都是群眾自發行為，和你們國大黨沒有關係。這些游擊隊沒事幫着農民們修修房子、修修路，再提供些醫療服務之類，順帶着騷擾那些活動在鄉村的英國人。

    如果英國人使用暴力手段鎮壓你們，這個時候，就輪到我這個盟友上場了。」

    「可是，你馬上就要離開印度了。」甘地說道。

    「我還會回來的，等今年天氣轉冷之後。這也是我為什麼說印度的獨立會發生在今年年底或者是明年的原因。從今天開始，到我回來的這段時間，是你們積蓄力量的時間，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就可以大幹一場了。」

    甘地說道：「我們需要一些能夠看得見的援助。」

    陳道笑了笑：「我早有準備，在過去的戰爭中，我們繳獲了很多日軍和英軍的武器，這些武器我們都用不上，就送給你們好了。另外，這裏有我的一封信，你拿去找斯徒登特將軍，他會把武器給你，同時也會給你們一筆資金。」

    陳道說着，拿起放在桌上的信封遞給甘地。

    甘地滿懷希望地打開信封，展開信紙，然而看完後只有一個感想，我看不懂！

    信的內容是陳道用「海賊王密碼」，也就是漢語拼音書寫的，對這個世界來說，絕對屬於一種未知的語言。

    即使是看不懂，甘地還是小心地收起信。

    兩人又和陳道商談了一陣細節問題後，便起身向陳道告別。

    臨行前，甘地緊握着陳道的手說道：「羅森將軍，等將來印度獨立，您將是印度最尊貴的客人，我萬分期盼您能夠早日從歐洲歸來，也祝您能夠早日養好傷。」

    送走了甘地和尼赫魯兩人，陳道找到曼陀菲爾。

    「日本艦隊走到哪裏了？」

    「據意大利人提供的情報，日本人進入印度洋之後向南走了，意大利艦隊正在追蹤他們。」

    「讓他們慢慢捉迷藏吧，對了，記得給赫斯曼將軍發電報，讓他明天啟程，也去追捕日軍艦隊。」陳道頓了頓，忽然懊惱地說道：「我剛才忘了提醒那兩個印度人，以後要儘量多修建公共廁所。印度街頭上那麼多人隨地大小便，真是太愁人了。」

    「沒關係，我們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國了，我真是受夠印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