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ss第104「波蘭總督衛隊」重裝甲旅下屬裝甲擲彈兵營營長,約阿希姆·派普少校和部下乘坐「狼」式步兵戰車,排成戰鬥隊形跟在重裝甲營後面,浩浩蕩蕩殺入戰場時,已經是臨近下午五點。
e-50「虎」式重型坦克所過之處,凡是看到這些戰場巨獸的人,無論是弗拉索夫第1集團軍的士兵,還是被俘的蘇軍戰俘,無不露出驚恐的眼神。
然而很快,兩撥人的表情呈現嚴重的兩級分化。
第1集團軍的士兵臉上很快轉化成是自己人的坦克,「與有榮焉」的神情。
戰俘們臉上顯露的則是敬畏與沮喪。
與向後轉移的戰俘群擦肩而過的時候,派普少校很享受路邊人群投來的驚懼的目光。
然而一波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派普少校陷入到憤怒中。
「黑死神來了,三點鐘方向,三點鐘方向。」
防空警告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立刻引發派普少校的注意。
扭頭向右側天空望去,派普少校很快看到四架飛機正在低空突進。
看敵機航向,應該會從自己部隊上空飛過。
槍炮手一陣操作,炮塔轉向三點鐘方向,20毫米l70「厄利孔」高平兩用炮的炮管高高揚起,指向飛來的蘇軍戰機。
「俄國人的伊爾-2真是無處不在。」派普少校感嘆道。
一串串高爆彈飛上天空,迎着伊爾-2飛去,炮塔內充斥着刺鼻的硝煙味,彈殼跌落到戰車地板上,撞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派普少校的腎上腺素一瞬間提升到最高,徹底融入戰鬥狀態。
「狼」式步兵戰車隊列中,從旅屬防空營配屬來的「東風」自行防空炮上,40毫米「博福斯」高射炮也不甘落後,炮口中噴吐出一股股黑煙。
20毫米和40毫米防空炮編織成了一張密集的火網,迎頭向飛來的伊爾-2機群罩去。
兩架伊爾-2攻擊機沒來得及飛到重裝甲旅上空,便被火網迎頭罩住。
防空炮彈擊中堅硬的機身裝甲火光四濺,鑿出無數彈孔,兩架飛機一頭扎到地面摔個粉碎。
兩架靈巧的me-109戰鬥機從高空突然衝下,居高臨下向殘餘的兩架伊爾-2攻擊機衝去。
迎着兩架伊爾-2後座機槍的掃射,兩架me-109將20毫米機炮和7.92毫米機槍子彈灑向敵機,槍炮彈落到一架伊爾-2攻擊機的機身上,從機尾上方一直延伸到到座艙,駕駛員身上噴射出的鮮血染紅了座艙蓋,那架伊爾-2失去控制掠過派普戰鬥群上空,直衝進北面的頓涅茨河。
僅存的一架伊爾-2攻擊機飛過戰場上空,先是射出4枚82毫米火箭彈,接着投下一枚500千克航空炸彈。
火箭彈在地面的步兵群中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航空炸彈接踵而至,黑紅色的烈焰與硝煙吞噬了周圍的一切物體。
地動山搖,飛沙走石,血肉之軀被撕裂,隨後被衝擊波帶着飛出,灑落在戰場上。
一輛e-50「虎」式坦克右側車體被航空炸彈的爆炸波及,癱瘓在原地。
伊爾-2投彈完畢,拉升高度,想要脫離戰場,卻被高射炮彈追尾,豎起的尾翼先是多出幾個彈孔,緊跟着折斷。
失去尾翼的戰機失去平航,搖擺着從上升轉為下墜,直衝向地面······
一場短暫卻火爆的防空戰鬥結束,ss第104「波蘭總督衛隊」重裝甲旅沒有被拖慢腳步,沿着弗拉索夫第1集團軍在蘇軍第4步兵師的陣地上打開的突破口進入戰場,繼續向蘇軍防線縱深挺進,沿途到處都是正在徒步向東前進的步兵。
從兩座正在戰鬥中的村莊旁開過,重裝甲旅終於穿過第1集團軍步兵群,追上沖在全軍最前沿的偵察營。
進攻即將打響,通過配屬給重裝甲旅的空軍地面引導部隊的聯繫,正在對蘇軍第二防禦地帶進行壓制的轟炸機和對地攻擊機先後脫離戰場。
取代轟炸機的是重裝甲旅的自行炮兵營,12門「野蜂」自行榴彈炮,4門「驢」式自行火箭炮和6輛「天蠍」自行加農炮先後開火,向公路南方蘇軍第176步兵師的陣地傾瀉炮彈。
第176步兵師的陣地與其說是防禦陣地,到不如說是出發陣地。
在第12集團軍原來的設想中,一旦前面的第4步兵師支持不住,第176步兵師將從這個陣地出發,前往支援第4步兵師,陣地的強度遠遠不如前面第4步兵師所在的主防禦陣地。
沒有雷區和鐵絲網,僅有一些連綿的塹壕和機槍碉堡分散在公路北邊的野地,或是公路南面村莊的前方。
偵察營的14輛大山貓輕型坦克開到公路邊,監視公路北側蘇軍步兵的動向,炮兵營所有的炮火全部落到公路南側,距離公路大約三四公里遠的無名村莊。
黑色的煙霧自村莊中升起,籠罩飄蕩在村莊上空,身穿黃褐綠三色迷彩服的步兵們在重型坦克的支援下,踏過草地,趟過村莊外的一條小溪,只用了一個衝鋒便衝進村莊,隨後展開激烈的巷戰。
掩護弗拉索夫第1集團軍的步兵衝進村莊後,重裝甲營隨後將目標轉向村外公路南側,暴露在野地中的蘇軍陣地。
炮兵營跟着轉換進攻方向,經過15分鐘炮火準備後,重裝甲營沖在最前面,派普少校的裝甲擲彈兵營緊跟在後面。
一枚枚105毫米高爆彈飛出,精準地砸到蘇軍敢於開火反抗的火力點上。
狼式步兵戰車上,20毫米「厄利孔」高射炮放平炮管,凌厲的炮彈橫掃蘇軍塹壕,打的地面泥土紛飛,蘇軍步兵只能躲在塹壕里不敢露頭。
81毫米炮擊炮彈從天而降,落到蘇軍陣地縱深。
直瞄火力和曲射火力搭配,壓得蘇軍步兵動彈不得。
藉助蘇軍陣地被火力壓制的大好機會,裝甲擲彈兵們在前,弗拉索夫第1集團軍的步兵們在後,一擁而上衝進蘇軍塹壕,隨即展開了爭奪塹壕的戰鬥。
派普少校的戰車沒有加入爭奪塹壕的戰鬥,但是很快卻再次陷入另一場被強加到頭上的戰鬥。
「該死的黑死神,它們又來了。」派普少校盯着東南方的天空喊道。
20毫米防空炮再次轉向天空,和40毫米防空炮一同編織火網,保衛部隊的頭頂。
一連兩個小時,伴隨着德軍戰鬥機的追殺,蘇軍轟炸機和戰鬥機一波接着一波,或是三四架,或是一兩架,瘋狂地沖向地面,不顧防空火力的阻擋,以飛蛾撲火般的精神發動攻擊。
從天空到地面,防空炮開火的聲音,飛機發動機的噪音,航空炸彈和火箭彈爆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包裹在每一個人身邊。
「我的部隊竟然變成防空營了,我們以後改行當高炮手算了。」
派普少校皺着眉頭緊盯着天空,警惕地搜索着是否有更多的危險從天而降。
重裝甲營部分坦克在防空炮火的掩護下開上公路,排出一個斜行隊列,支援公路北邊的步兵發動進攻。
臨近晚上八點,派普少校接到來自旅部的命令。
公路南側敵人的陣地已經被突破,裝甲擲彈兵營派出一個連的士兵,伴隨偵察連和一個連的e-50「虎」式坦克,穿過敵人陣地進行火力偵查。
派出一連執行旅部的任務之後,派普少校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隨後給下屬各連分配陣地,準備過夜。
八點多,夜幕籠罩在天空,星光灑落大地。
地面的廝殺逐漸平息,只有零星的槍炮聲響起,火光不時刺破夜幕。
阿爾喬莫夫斯克城裏,陳道和克萊斯特大將盯着牆上的地圖。
「一天的戰鬥,弗拉索夫第1集團軍下屬的第1軍,和右翼的匈牙利第5步兵軍都取得了進展,負責主攻的部隊在重裝甲旅的支援下,甚至已經在部分地段擊穿敵人的第二防禦地帶,明天一早就可以徹底穿過敵人防線,直撲伏羅希洛夫格勒。如果進展順利,明天應該可以拿下至少一個渡口。我們是不是可以派出後續部隊,加強快速集群的突擊力量,來加速這個過程?」
面對陳道的問題,克萊斯特大將的目光在地圖上轉了轉之後,點頭說道:「我認為可以,命令,讓大德意志裝甲擲彈兵師出擊,今天晚上就集結出發,從「波蘭總督衛隊」重裝甲旅打開的突破口進入戰場。
明天天亮之後,兩支部隊一同行動,儘快全面突破敵人的第二防禦地帶,爭取在明天奪取伏羅希洛夫格勒北面,頓涅茨河上的那兩處橋樑。」
還有,讓弗拉索夫將軍派出他的預備隊,夜間行動進入戰場,明天等大德意志師撕裂突破口的寬度後,全面擴大戰果,爭取協助右翼的匈牙利部隊達成突破。」
陳道和克萊斯特大將調兵遣將時,伏羅希洛夫格勒城郊區,蘇聯第12集團軍司令部里,格列奇科少將註定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對着電話,格列奇科少將嚷道:
「是,是,司令員同志,敵人提前發動攻擊了,我們的部隊損失慘重,第4步兵師和第176步兵師的陣地都被突破了。什麼······您說的對,叛徒的部隊戰鬥力當然不行,單憑他們是沒有辦法突破我們的陣地的,可是他們背後有德國人。你沒有看到,整整一個白天,天上到處都是德國人的飛機,啊?我們的飛機也不少,但是沒有德國人的多,我們的部隊根本動彈不得,更不要說去增援前線了。
第4步兵師師部打來電話,說對面的敵人在步兵數量上至少是他的五倍,坦克數量超過十倍,他手裏根本沒有坦克。所以我才請求方面軍司令部儘可能地多派出空軍來協助,沒有制空權,我們連行軍都成問題。好,既然您決定在明天派更多的空軍來奪取制空權,我今天晚上就讓第21坦克軍連夜集結,會同第23坦克軍一部分兵力,夜間行軍,天亮攻擊,明天一定奪回失去的陣地,把德國人趕回去。今天晚上,請方面軍司令部一定要安排好空軍部隊的出動時間。」
和南方面軍司令部達成共識後,格列奇科少將放下電話,嘴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6月15日,大叛徒弗拉索夫竟然主動發動攻擊,比自己預定的攻擊時間早了三天,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兩個防禦地帶都被突破。
真是萬幸,幸好總書記同志決定要教訓弗拉索夫那個叛徒,派遣了兩個坦克軍來,否則單憑自己手裏那五個步兵師,面對敵人的坦克部隊,只能蹲在戰壕里被動挨打,根本沒有還手的力量。
今夜,只要過了今夜,讓我集結完部隊,弗拉索夫那個叛徒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格列奇科少將氣呼呼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