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日,加爾各答,預定的聯軍第二次作戰會議如期召開。
陳道從蘭姆伽軍營出發,比開會時間早四十分鐘到達會議室,隨後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等待會議的召開。
距離開會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艾森豪威爾為首的美**方代表走進休息室。
看到艾森豪威爾,陳道急忙起身,緊走幾步,向艾森豪威爾伸出手。
「艾森豪威爾將軍,聖誕節期間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對待日本人這種卑劣的行徑,我只說一句話,血債只能用血來償還。」
艾森豪威爾沉着臉說道:「我只希望這次會議,能夠確定我們發動進攻的時間。」
陳道說道:「希望韋維爾元帥能夠體諒你的心情,將時間定在春季,不是什麼該死的雨季之後。」
「只能是春季,必須是春季,我等不到那個時候。」艾森豪威爾說道。
說完,艾森豪威爾一轉身,對身後的鄭軍長說道:「鄭將軍,你們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這個春季必須發動進攻,我們面臨的壓力很大,恐怕堅持不到雨季之後。」鄭軍長說道。
陳道疑惑地看向一臉嚴峻的鄭軍長。
難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陳道還沒來得及詢問,眼角忽然看到站在鄭軍長身邊的一個人。
這個人體型高大,身姿挺拔,站在那裏,撲面而來一股煞氣。
看到這個人,陳道如同當初在亞歷山大遇到艾森豪威爾一般,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個槍手,打這個人的黑槍。
巴頓,竟然是巴頓!他怎麼來了?
陳道心中驚訝,臉上卻很平靜,主動詢問:「艾森豪威爾將軍,這位將軍是誰?」
「這是新任的第二軍軍長,喬治·巴頓將軍。」
「原來是巴頓將軍,很高興認識你。」陳道按捺下心中打黑槍的衝動,與巴頓將軍互相敬禮。
眾人寒暄幾句,各自尋找座位坐下。
陳道問道:「鄭將軍,貴國國內的戰況難道是出現了新的情況?」
鄭將軍沉重地點點頭。
「是的,我前幾天接到國內的電報,日本人正在策劃一次大規模進攻,名字叫一號作戰,目的是為了打通我國境內的日軍與中南半島地區日軍的地面聯繫。
因為這次戰役將以我國境內的河南、湖南和廣西三省為主戰場,所以我國將這次戰役命名為豫湘桂戰役。
我國國內正在全力備戰這次戰役,希望聯軍能夠儘快在緬甸發動進攻,牽制緬甸方向的日軍,讓我**隊能夠集中精力應付我國境內的日軍。」
陳道腦海中蹦出一連串驚嘆號。
豫湘桂戰役!這可是一次大慘敗。
只是這次戰役貌似不是在這個時間段發生,歷史再一次發生改變。
陳道的目光在艾森豪威爾和鄭軍長臉上轉了轉。
聖誕節慘案的發生,以及即將爆發的豫湘桂戰役帶來的重大壓力,不需要自己做任何工作,美國人就會迫不及待地要求發動進攻,對日本人進行報復。
自己只要在一旁煽風點火,就足以讓韋維爾和艾森豪威爾之間製造矛盾。
希望韋維爾那個老傢伙能夠固執己見,給自己創造機會。
陳道打定主意,扭頭看向坐在艾森豪威爾身邊的巴頓將軍。
「巴頓將軍來這裏,對這裏的戰局有什麼看法沒有。」
巴頓板着臉說道:「我的看法是儘早發動進攻,把日本人幹掉,然後抽出他們的腸子,潤滑坦克的履帶。」
陳道本想展露一個陽光般的笑臉,只是因為臉色不好,看起來卻有一種陰氣四射的感覺。
「我預祝巴頓將軍能夠早日達成願望。」
巴頓微微點頭,心中卻暗想,這個名氣與年齡嚴重成反比的傢伙,怎麼一笑比哭還難看。
閒聊中,二十多分鐘的時間一晃而過,眾人起身前往會議室。
獨眼龍韋維爾元帥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坐到會議桌中間的主位上。
「各位,最近幾天,你們對這裏的地理環境與局勢應該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說說你們的看法吧,我們要儘早把作戰方案定下來。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對聖誕節期間,日本人對我們的美國盟友犯下的罪行致以最強烈的譴責,並對在慘案中死難的美國人致以最誠摯的哀悼。」
艾森豪威爾說道:「謝謝元帥先生的好意,我認為,讓日本人血債血償比任何譴責都管用。我建議,最晚在三月一日,我們要發動對緬甸北部的進攻,儘快打通與中國的地面交通線。鄭將軍,請你給韋維爾元帥說一說貴國目前面臨的壓力。」
鄭軍長再次說起即將爆發的豫湘桂戰役,以及對地面交通線的迫切需要。
韋維爾聽鄭軍長說完,嚴肅地說道:「既然日本人即將在中國境內發動大規模進攻,蔣先生還能夠按照之前的許諾,派遣部隊向緬甸發動進攻,策應我們的緬北攻勢嗎?如果沒有中**隊的策應,我們單獨發動進攻,恐怕連胡康河谷都沖不過去。平安夜的慘案足以證明,日本人的軍隊還是有很強大的戰鬥力的,無論是在作戰意志還是在作戰技巧上。
我還是堅持原定的計劃,等到來年十月份,雨季結束之後再發動進攻。」
鄭軍長盯着韋維爾說道:「我國政府的意思是,等不到來年的十月份,必須在春季發動進攻,牽制緬甸方向的日軍,如果緬甸方向的日軍北上進攻中國,那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我國政府已經致電美國、英國、德國和意大利政府,如果聯軍不能在今年春天發動進攻,我們政府無法獨立支撐戰局,會考慮與日本人和談。」
韋維爾僅剩的一支右眼盯着鄭軍長,嚴厲地質問道:「貴國政府是在威脅我們嗎?你認為這種威脅會對各國政府產生作用嗎?我們必須遵守戰爭規律,不能感情用事。」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進韋維爾耳中。
「元帥先生,感情用事的恰恰是你。你自己被日本嚇破了膽子,就天真的以為所有人都不是日本人的對手,我很懷疑,在你這樣的膽小鬼的領導下,我們還能不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你難道就不想想,如果中國真的與日本和談,日本人會調集多少個師團前往其他戰場?
至於那個什麼胡康河谷,只有你這種戰術上的外行人才會嚇破膽子,對我這種內行人來說,那裏將是日本人的埋骨之地。」
看到韋維爾元帥對自己怒目而視,陳道毫不示弱地繼續說道:「方法很簡單,日本人當初怎麼從你手中奪走的胡康河谷,我們再用同樣的方法奪回來。」
巴頓忽然插話。
「羅森將軍說的對,日本人當初怎麼從元帥先生手裏奪取的胡康河谷,我們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奪回來。元帥先生,我剛到印度,對很多事情還不了解,希望你能夠詳細說說,胡康河谷是怎麼落入日本人手裏的?」
意大利遠征軍總司令,巴蒂斯塔上將看到韋維爾氣的全身抖個不停,很不講情面地跳出來打黑拳。
「諸位,我有一個建議,可以儘快決定作戰方案。我們剛好是五個國家,每個國家派遣一個代表投票,決定是春季發動進攻,還是雨季之後發動進攻,你們看怎麼樣?」
「很好,這很民主,我同意這個方法。」陳道說道。
鄭軍長跟着說道:「我也同意這個方法。」
艾森豪威爾略一猶豫,跟着表態。
「我也同意這個方法。」
「我反對。」韋維爾說道。
「你要反對民主嗎?元帥先生。」陳道斜着眼睛問道。
韋維爾元帥猛地站起身,怒視陳道:「你鬧夠了沒有?日本人的防線不是靠着你誇夸其談就能夠突破的,你這樣蠻幹,只會白白增加士兵的傷亡。」
「我誇誇其談?這真是二十世紀最大的笑話。既然元帥先生認為我只會誇誇其談,我乾脆退出會議,回去調集部隊,獨自發動進攻,讓你看看,我能不能拿下胡康河谷。」
陳道說着就要起身,卻被身旁的巴蒂斯塔拉住,眾人一起開口勸說,陳道才坐回到椅子上一言不發。
陳道鬧了一陣,會議室頓時有些冷場。
巴蒂斯塔上將說道:「除了投票表決之外,你們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艾森豪威爾見陳道不說話,韋維爾執意要雨季之後發動進攻,當即氣惱地說道:「既然元帥先生不接受投票表決的方式,我有一個辦法,我們分別給國內發電報,讓政府來決斷什麼時候發動進攻,然後我們執行。」
「我同意。」韋維爾元帥說道。
「好吧,那我也給國內發報,讓政府來決定什麼時候發動進攻。」巴蒂斯塔說道。
鄭軍長也表示同意。
陳道看了看眾人,開口說道:「我是不會給國內發報的,德國在這裏的所有軍政事務,我就是最高決策者,我可以代表德國政府。我還是堅持原來的決定,春季發動進攻。」
「好吧,既然是這樣,這次會議就開到這裏,我們······」
「等等。」陳道制止了韋維爾元帥。
「先不忙着散會,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討論。」陳道說道。
「什麼問題?」韋維爾元帥問道。
陳道環視眾人。
「在德**界有句名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鑑於韋維爾元帥被日本人嚇破了膽,很是有豬隊友的嫌疑,我認為他不再適合擔任聯軍總司令職務,我建議,罷免韋維爾元帥聯軍總司令一職。」
聽陳道公開說自己是豬隊友,韋維爾再也無法忍受,當即暴走。
「你這個混蛋,我要和你決鬥。」
陳道一閃身,躲過韋維爾元帥的猛撲······
會議室里一陣雞飛狗跳,眾人好不容易才勸說住暴走的韋維爾元帥。
韋維爾元帥重新坐下後,氣喘吁吁地盯着陳道說道:「你終於露出你的真實面目了,你想當聯軍總司令?就算我下台,上位的也不可能是你。」
陳道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說道:「我說過我要當聯軍總司令嗎?誰聽到了?不過元帥先生有一句話確實是說對了,你將來下台之後,上台的不是我。我個人建議,由艾森豪威爾將軍擔任新的聯軍總指揮,你們認為呢?」
韋維爾不善的目光轉向艾森豪威爾。
那個混蛋推薦這個美國人上位,這裏面該不會有內幕交易吧?
鄭軍長疑惑的目光也看向艾森豪威爾。
德國人推薦的竟然是他,這裏面一定有黑幕。
沒等艾森豪威爾反應過來,陳道接着說道:「我們還是採取投票手段來選舉新的聯軍總司令吧,元帥先生,你還要反對民主嗎?」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