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盛大聖略微怔了一下,直搖頭:「不行的……不行……會出大亂子……」
「戰神沒有直接將家主的位置交給你,而是讓你做代理家主,很可能,就是在考驗你的能力。血絕家族這個家,太大了,需要一個強勢果決的人物,才撐得起。舅舅繼續這麼優柔寡斷,怕是會讓戰神失望。戰神喜歡什麼樣的人,舅舅難道不知?」張若塵道。
青盛大聖的雙眼眯了起來,心中早已意動。
張若塵給他最後一擊,道:「舅舅若是將冰王星的領地和產業封賜給我,我願意拿出一百枚王品聖意丹和一千五百枚頂級天品聖意丹。」
「嘶!」
青盛大聖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小子手中的聖意丹,還真不少。
先前果然沒說實話。
「我是家主,不接受賄賂。」
「是賣給家族,哪裏是賄賂?」
說話間,張若塵已將兩千枚聖意丹全部倒出來,若霞氣騰騰的明珠一般,環繞在青盛大聖的四周。
青盛大聖大袖一卷,將所有聖意丹全部收起,臉色凝肅,低聲道:「冰王星上的利益驚人,即便我以家主的身份,將冰王星上的產業封賜給你也沒用,猊宣氏不可能放手。」
「她不放手,那就強奪。我現在要的,只是一個名正言順。」張若塵道。
「強奪,必定開戰,開戰就要流血。」
「自古成事者,哪有不流血的?」
青盛大聖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覺得張若塵說得沒錯,想要真正成為血絕家族的家主,的確應該打一場硬仗。
只有鬥垮猊宣氏,血絕家族內部的諸強,才能真正服他。
那些依附於血絕家族的勢力,才會真正將他當成家主,而不是繼續聽命於猊宣氏。
張若塵剛剛奪取了狩天之戰的第一,正是氣勢如虹之時,由他出面與猊宣氏正面對抗,家族內部應該沒有人敢說什麼。
況且,青盛大聖還在思考,張若塵敢打冰王星和猊宣氏的主意,背後是不是血後和冥王授意。
冰王星,八級星球。
在天庭,八級星球就是一座小型大世界的規模。
更何況,冰王星的位置特殊,拿下它,等於是拿下地獄界邊緣地帶和中心地帶的一條獨立通道,在關鍵時刻,可以派上大用,絕對是兵家必爭之地。
況且,瑜皇要去冰王星找人,總得有一個由頭吧?
「二千枚聖意丹,三千五百枚神石。」
青盛大聖從一隻空間戒指中,將神石取出。
一塊塊神石,散發出刺目神光,蘊含強大的能量波動,像是燃燒着的隕石,被張若塵全部收了起來。
「我需要一枚可以代表血絕家族的令牌。」張若塵道。
青盛大聖若有所思的問道:「意欲何為?」
「我打算派遣一位強者,先一步前往冰王星。有些準備,必須提前進行。」說着這話的時候,張若塵的目光,向瑜皇的方向盯了盯。
「行,一塊令牌而已。」
這場爭鬥,青盛大聖其實沒有抱希望。
猊宣氏的勢力太強大,即便他和張若塵聯手,依舊差了一大截。
但是,這一戰必須得打。
戰神最不喜歡,未戰先怯的人。
就算打輸了,至少他敢於一戰,或許還能讓戰神對他刮目相看。受處罰,總比不受重視好一些。
青盛大聖離開後,張若塵開啟日晷。
在日晷中修煉的,除了張若塵、瑜皇,還有瀲曦、周禛、翃、申屠雲空,寧外還有一直跟隨張若塵的劍皇、石皇、魔音。
在狩天戰場上,食聖花結出的第四枚果實已經成熟。
第四枚果實,是它的「法身」。
魔音將其吞服和吸收,修為將會再次大幅度增長,正是如此,才會從張若塵的體內脫離出來,獨立修煉。
在狩天戰場上,被張若塵收服鎮壓的武無極等人,在戰鬥結束後,便是放逐離開。
唯獨只有大森羅皇,怎麼趕都趕不走,一直死皮賴臉的留在了瀚海莊園。見張若塵開啟日晷,他也跑出來,一屁股坐到張若塵旁邊,修煉了起來。
最讓張若塵無語的是,大森羅皇的父神,根本沒有來接他回去的意思。也不知是因為,覺得他太過丟人,已經放棄了他,還是別有目的。
張若塵沒有進入七星帝宮修煉。
與修辰天神一戰的時候,日晷已有復甦的跡象,看似覆蓋的範圍,只有兩百丈。可是,內空間遠不止兩百丈的七星帝宮,也能被日晷完全覆蓋。
只不過,覆蓋的空間越廣,日晷消耗的神石越多。
張若塵做過實驗,他進入七星帝宮之後,日晷消耗神石的速度,達到平時的兩倍。而他進入紫金葫蘆後,日晷消耗神石的速度,更是達到十五倍之多。
他若是不進入七星帝宮和紫金葫蘆,即便這兩件具有內空間的器皿放置在日晷的兩百丈之內,日晷對神石的消耗,也不會出現變化。
七星帝宮和紫金葫蘆內部的時間流速,依舊正常。
張若塵對日晷的認知還很少,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能猜測,應該是他和日晷產生某種特殊的聯繫。所以,他進入某個特殊的空間,日晷產生的時間印記,才會穿過空間壁,進入那座空間。
……
在日晷中,花費半年時間,張若塵才將侵入體內的黑暗力量煉化,傷勢隨即痊癒。
暗黑星蘊含的力量太可怕,這次,可謂是張若塵療傷最久的一次。
傷勢痊癒,張若塵並沒有急着前往命運神殿,而是繼續修煉,準備將焱神腿蘊含的火焰神紋盡數煉化。
現在僅僅只是煉化了兩千多萬道火焰神紋,焱神腿的威力,已經可以和至尊聖器硬碰硬。
若是將一億道火焰神紋全部煉化和掌握,一腿之威,得強大到何等地步?
更何況,不將火焰神紋盡數煉化和掌握,終究是一個隱患。
……
時間飛逝,二十年過去。
焱神腿中的火焰神紋煉化掌握了八千萬道,張若塵左腿的力量強度,再次達到難以控制的地步。即便不刻意催動,腿部神火也在燃燒。
微微踩腳,整條腿便是陷入地底。
又一次,變成瘸子。
張若塵並沒有因此沮喪,反而興奮得很,能夠感知到左腿蘊含的恐怖威能,一腳踩出,似能踏破一片山河。
二十年來,張若塵體內的聖道規則數量增至一百三十億道,掙斷枷鎖數量達到七十六道。
精神力依舊停留在六十五階,似乎達到了瓶頸,即便吞服了不少聖丹,依舊沒有太大提升。
「嘩啦。」
張若塵激發出火神鎧甲,包裹全身,利用鎧甲的力量,將左腿中不斷外溢的神火控制在鎧甲內部,隨即閉上雙眼,梳理有些麻木、混亂、模糊的意識。
一個人閉關太久,思維和意識都會出現問題。
就像一個凡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面數十天,或者數百天,不與任何接觸,時間長了之後,必定會崩潰,甚至精神錯亂。
當然,以張若塵現在的精神力強度,二十年閉關修煉,還不至於出現大問題。
很多修士,閉關太久,甚至會出現分不清現實世界和內心世界的狀況。或者,忘記了現實世界的規則、形態、情感,必須要強制性把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融入進紅塵,生活一世,才能恢復過來。
意為「紅塵洗心,尋找真我」。
張若塵將裝放神屍的銅棺取出,打開棺蓋,查看噬神蟲的變化。
銅棺中,裝有半具神屍,乃是張若塵花費十八萬枚神石的天價,從星海世界拍買而來。
即便半具神屍,也長達兩千多里。
當初,張若塵將大批噬神蟲,投放到神屍上。雖然,其中絕大多數都被神屍蘊含的神毒毒死,可是依舊有一些活了下來。
張若塵對這些活下來的噬神蟲,抱有極大的期望,打算用它們對付萬死一生境,甚至無上境大聖。
神屍上的噬神蟲,依舊在沉睡,一動不動。
但也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在這些蟲子的表面,浮現出一層青色的毒繭。
毒繭並不厚,呈半透明狀,像是一個個水泡。
張若塵眉頭一皺,自言自語:「實在不行,引動日晷的力量,或許可以在短時間內,讓它們醒過來。」
張若塵現在手中神石大把,不怕消耗,心中躍躍欲試。
身後,腳步聲響起。
帶來一股淡淡的香風。
「這半具神屍,殘留的神魂魂霧,既可以用來煉製次神魂丹,可以用來培養為你抬七星帝宮的十八尊六劫鬼王。它們中,若是有三五個,能夠渡過第七次鬼劫,便是大賺。」瑜皇道。
渡過第七次鬼劫的鬼修,便可封為鬼君,修為堪比大聖。
張若塵問道:「你的傷勢痊癒了?」
「嗯。」瑜皇道。
「多久能夠突破到千問境?」
「我雖然是百枷境大圓滿的修為,可是,積累尚淺,遠不上閻皇圖他們,連一種千問級聖術都不曾修煉成功,離千問境還差得遠呢!」瑜皇身上的傲氣少了一些,大膽承認自己與頂尖天驕的差距。
張若塵道:「若有日晷相助,你覺得,花費多長時間,可以突破到千問境。」
「沒那麼容易的,要衝擊千問境,必須先衍化自己的道。這一步非常關鍵,不是修煉的時間多,就能成功。在不死血族,凡是有門路的百枷境大圓滿大聖,在衝擊千問境之前,都會去往不死神殿一趟。據說,只有去過不死神殿,不死血族的大聖,才能衍化出最完美的道。但是,有資格進入不死神殿的大聖,卻是少之又少。」瑜皇道。
張若塵笑了笑,道:「此次狩天之戰,你為不死血族立下奇功,不死神殿豈會不給你修煉名額?」
「這是自然。」
瑜皇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蛋上,也浮現出笑容。
張若塵手臂輕輕一揮,七星鬼蓮飛了出去,懸浮到瑜皇面前,緩緩的旋轉。
瑜皇臉上笑容凝固,盯着比什麼花朵都更加美麗的黑色蓮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親近感,可是,終究沒有伸手去接。
她知道,張若塵之所以在狩天戰場上,將七星鬼蓮交給她執掌,是因為身邊無人可用,不得不那麼做。
可是現在,她看得出,魔音、劍皇、石皇都是非常厲害的大聖,張若塵身邊高手如雲。
更何況,敗給閻皇圖的時候,她已失去七星鬼蓮,哪裏還敢奢望繼續執掌這件至尊聖器。
「還愣着幹什麼,收下吧!」張若塵道。
瑜皇沒有矯情,面對一件至尊聖器更加沒必要推拒,立即將七星鬼蓮收了起來。
「我現在就去命運神殿修煉,百日之後,出發前往冰王星。」
「我隨你一起去。」
進入命運神殿修煉的機會難得,張若塵對命運之道了解甚少,當然十分珍惜這一百天時間。
……
血後走進血絕戰神的神境世界,腳下踩着一圈圈水紋漣漪,虛空中,倒影出修長柔美的身姿。
「殺死風后的那位神靈,找到了嗎?」血後問道。
血絕戰神搖頭,道:「神尊推測,刺客必定是命運神殿內部的神靈,所以殺人之後,可以瞞天過海。」
「留守命運神殿的神靈,應該不多吧,總能將他排查出來。」血後道。
血絕戰神道:「命運神殿內部三司十二宮相互之間關係微妙,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是神尊,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此事還萬萬不能聲張。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血後平靜自若,道:「閻無神已死,我想去將崑崙接回來。」
血絕戰神道:「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沒有這個必要?戰神是覺得,他身上沒有血絕家族的血脈,沒有必要因為他,與閻羅族起衝突?」血後道。
血絕戰神的聲音一沉,道:「怎麼和你父親說話的?」
血後側倚身姿,不看血絕戰神那張冷肅的臉,道:「塵兒肯來地獄界,就是因為孔樂和崑崙,我不想傷他的心。閻無神一死,就算閻羅族不趁機報復,恐怕也不會讓崑崙好過。我來這裏,只是給你說一聲,無論你同不同意,我都得去。」
「站住。」
血絕戰神站起身,身軀威武而又傲然,道:「你真當你父親是那麼無情之人?張若塵來見過我,沒有跟我提這件事。」
「那是因為,他不好開口。」血後背着身體,如此說道。
血絕戰神道:「我不這麼想,我認為,他是想自己出手。」
「他自己出手?」
血後眉頭一掀,略有所感。
血絕戰神道:「神靈最好少插手俗世之事,我信得過五清宗,他並非心胸狹隘之輩。如果我是他,身邊有張崑崙這麼一個少年天才,多花心思培養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欺凌他。況且,閻無神未必就真的隕落了,那一戰,他們兩個誰成全誰,還不一定呢!」
「閻無神不是已經神形俱滅?」血後露出驚訝之色。
血絕戰神重新坐下,高深莫測的笑道:「丫頭,你剛剛成神不久,要學的東西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