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冷眼瞪了過去,道:「你休想從我這裏問到任何東西。」
她雖然不想死,也恐懼死亡,可是,能夠修煉到萬死一生境,又豈會被張若塵三言兩語唬住?
「別急着拒絕,我的問題,都很簡單。」
張若塵從頭到腳的打量着她,問道:「多少歲了?」
商月緊咬貝齒,仔細想了想,這是一個可以回答的問題,於是,少了幾分倔強,道:「從誕生出靈智算起,已有七萬年。從修煉出肉身算起,一千三百年。」
張若塵點了點頭,道:「為什麼修煉肉身?」
「與你有關嗎?」商月道。
張若塵道:「回答我。」
商月撇過臉去,道:「但凡是植物、靈怪,甚至是石族修士,只要有能夠修煉出肉身的功法,誰不修煉肉身?若不修煉肉身,成聖和成神的難度,得增加十倍以上。」
石族修士修煉肉身,張若塵是知道的。
天庭萬界中的「石界」,那些石族修士,追求和探索的就是生命,都會修煉出屬於自己肉身。
地獄界石族恰恰相反,不修煉肉身,修煉的是死亡之道,欲將萬物毀滅,皆化為石。它們即便有血液,也被稱為石液,是石質身軀的精華凝聚而成,在體內石脈中流動。
因為沒有肉身,地獄界石族與鬼族、屍族、骨族一樣,絕大多數都沒有繁衍能力。即便要繁衍後代,手段也十分特殊。
當然,修煉肉身這一步,對石族修士而言太難。
加上石族的歷代聖賢,皆認為修煉出肉身的石族,已不算是純粹的石族,是異端,是失去了本源,是被血肉生靈奴化了思想。因此,石族絕大多數神功寶典,都是掌握在地獄界石族手中。
地獄界石族的數量和實力,遠勝天庭石界。
張若塵道:「你師尊白卿兒多少歲了?她是石族嗎?她修煉肉身沒有?」
「師尊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商月道。
張若塵眼神惋惜,搖了搖頭,道:「如果你連這麼一點信息都不願透露,留你性命還有什麼意義?」
說着,他探手右手,觸碰到商月吹彈可破的臉頰。
「哧!」
淨滅神火在指尖,浮現出來。
商月連忙道:「師尊的秘密,很少告訴我們。我只知,她的年齡,不會超過三千歲。她是不是石族,我不清楚。但是,她絕不是石身,因為她也會流血,不是石族的石液。」
「很好。」
張若塵收回手指,拍了拍手,笑道:「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白卿兒是不是抓了一位崑崙界的修士?」
「回答了這個問題,你是不是,就會放了我?」商月道。
張若塵搖頭,道:「我若回答,我會放了你,你會信嗎?」
「你絕對不可能放了我,因為,你不會讓任何人知曉,天樞針最後落入了你的手中。」商月道。
她從張若塵沒有返回冰王星,而是前去了奧雲小行星帶,便是看出張若塵不可能將天樞針還給命運神殿,想要私吞。
張若塵道:「我不會放了你,但是,可以保證不殺你。」
「就像我師妹和神皇子殿下的關係?」商月道。
張若塵微微一愣,沒想到無意之間,得知這麼重要一則信息。
張若塵生出興趣,道:「你師妹和羅生天是什麼關係?」
「男人和女人之間,你說是什麼關係?」商月反問道。
張若塵回想以前種種,羅生天似乎的確喜歡偷偷前往神女樓。這是兩情相悅,還是白卿兒設計的呢?
兩種情況,都有可能。
畢竟對商夏來說,成為天羅神國神皇子的女人,地位比留在神女十二坊高出太多。
張若塵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今後羅生天再敢義正言辭的指責他,他總算有辦法反擊。這算是一個小小的收穫!
張若塵道:「我說不會殺你,也就一定不會殺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商月狡黠的一笑,道:「沒有。」
「嗯?」張若塵道。
商月道:「師尊沒有抓崑崙界的修士,至少,在我進入城主府之前沒有。進入城主府後,因為要準備玄武吞天陣,我沒有外出一步,外界的任何消息都不知曉。」
張若塵盯了她很久,道:「行!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怎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商月心中氣惱,覺得張若塵是在玩她。
張若塵聲音低沉的道:「你得明白一個道理,現在你是我的階下囚,所有規則都是由我來定。反正你已經說了那麼多,難道還會在乎最後一個問題?」
商月哪肯上當,心知張若塵是一步一步的在誘導她,從而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張若塵道:「你不問答,只有死路一條。你死了之後,我可以問你師妹,畢竟我和她今後很有可能是一家人,她應該不會不告訴我。」
「你仔細想想看吧!感情那麼好的師姐妹,師姐身死人亡,師妹卻成為神皇子的皇妃,今後說不定還能藉助天羅神國的修煉資源,衝擊到神境,生一堆的子女,逍遙於天地之間。而你,死後誰還記得你呢?兩者差距何等之大,想想都覺得悲戚可憐。」
商月的思緒被張若塵代入進了想像之中,情緒變得激烈,道:「我才不信,商夏真的落入了你的手中。」
張若塵取出《時空秘典》,翻開其中一頁。
頁面上,有一幅美人圖,與商夏一模一樣,惟妙惟肖,生動至極,仿佛隨時都會從紙張上走出來。
張若塵合上《時空秘典》,道:「我外公是血絕戰神,我母親亦是神靈。做元會級天才的女人,不比做神皇子的女人差。你那麼聰明,應該懂得如何選擇。你那麼美麗,又那麼優秀,萬死一生境的強者,比夏瑜厲害了不知多少倍。為了得到夏瑜,我可是送出了一件至尊聖器。對美人,我一貫比較大方。」
商月的眼神先是懷疑,隨後有些掙扎,最後,轉為了思索,臉上的冷意化開,垂頭柔聲道:「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
「五枚極品本源神晶是不是白卿兒盜走的?」
繞了無數圈子,攻破商月的心理防線,張若塵終於問到正題上來。
商月道:「沒錯!但是,五枚極品本源神晶早已被掉包,師尊盜取到的,只是五枚普通的本源神晶。」
「是誰掉的包?」張若塵追問。
商月道:「師尊懷疑是七手老人。」
張若塵一直盯着商月的眼眸,可以確定她說的都是真話。
在洞中,來回踱步。
半晌後,張若塵笑出聲:「白卿兒的確是心智過人,可惜太小覷天下人,她和七手老人的這次博弈,看來是輸了一籌。」
仔細想了想,白卿兒之所以會輸,都是因為出了張若塵這個變數。
否則,七手老人多半已經死在她手中,五枚極品本源神晶自然也被她奪了回去。
也不怪白卿兒那麼恨他,欲致他於死地。
張若塵又問道:「神女十二坊為何敢那麼大張旗鼓的聯合十大暗勢力的修士,搶奪天樞針?難道不怕被命運神殿知曉?」
「為何要怕命運神殿知曉?這本就是命運神殿和神女十二坊的合作,意在引出十大暗勢力的強者,將他們一網打盡。」商月道。
張若塵並不吃驚,早就有所猜測,只是向她求證而已。
如此說來,白卿兒的手段倒是高明,將各方勢力玩弄於股掌之中,膽魄和心智,讓人不服都不行。
張若塵道:「最後一個問題。」
商月白了他一眼。
張若塵道:「真正最後一個問題,白卿兒安排坐鎮在奧雲小行星帶的高手是誰?」
商月臉上露出一道驚色,略微猶豫了一下,道:「這你居然都能猜到!」
「這不難猜!神器,誰不心動?白卿兒豈會不防煅凌風一手?奧雲小行星帶如果真有空間蟲洞,也就必定有強者鎮守,而且是白卿兒絕對信得過的人。」張若塵道。
商月道:「是龜王爺和柱將軍。」
張若塵有些印象,道:「就憑它們,是煅凌風的對手?」
「你別小覷了它們,它們都曾得到荒天大神的指點,在石族中是非凡的存在。當然,師尊做事滴水不漏,或許還有別的一些佈置,但是絕不會告訴我們。」
商月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似水柔情,道:「若塵公子,奴家將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了你,可還算乖巧聽話?」
一位萬死一生境的大聖強者,以這麼嬌滴滴的方式說話,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讓張若塵心神悸動,大呼受不了!
張若塵壓制住腦海中的邪念,走了過去,認真的說道:「的確很乖。」
「那麼……」
張若塵道:「但是,太乖了一點,我不喜歡。」
商月本就是火爆張揚的性格,聽到這話,再也裝不下去,冷聲道:「張若塵,你從始至終都在羞辱我嗎?」
張若塵長長吐出一口氣,嘆道:「你可以背叛你師尊,對我這麼乖。今後,完全也就有可能背叛我,對別人這麼乖。這樣的女人,我哪敢要?我喜歡性格倔的,你太容易上手,頂多只能做一個……先做一個侍女吧!看表現,或許今後還有機會。」
商月氣憤不已,覺得張若塵就是一個不擇不扣的騙子,怒道:「我乃萬死一生境大聖,你讓我做……」
張若塵將她扔進《時空秘典》,化為一幅美女圖,封印在了裏面。
張若塵體內陽剛之氣旺盛,又有焱神的火焰神紋,更是凝聚出了四品火之道聖意,剛才差一點,就沒有控制住。
在陰陽五行聖意沒有圓滿之前,哪裏還敢修煉淨滅神火?
凝聚出四品火之道聖意,張若塵其實已經後悔。現在才發現,若是當初凝聚出來的火之道聖意,只有六品,或者七品,應該可以更加容易,融入陰陽五行聖意才對,也更加容易達到平衡。
先前,之所以說,要用商月修煉淨滅神火,完全只是嚇唬她的。
張若塵沒有再找商夏問話,此女和商月完全不同,一看就是心志堅定,寧死都不會妥協的存在,問了也是白問。
有真理之心,張若塵判斷得出商月說的那些,都是真話。
開啟日晷。
張若塵吞服聖藥和聖丹,快速恢復消耗的聖氣,還有氣海的傷勢。
同時,又花費時間,掙斷體內成千上萬的細小枷鎖。
三天內,張若塵催動萬倍音速的流光功德鎧甲,飛行了數次,一連趕了接近三億里的路,本以為已將所有追他的修士甩掉。
可是,他剛剛飛落到一塊宇宙岩石上,準備開鑿洞穴休息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呼喊聲:「若塵大聖,等一等,等一等我。」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他早已變化成尋木大師的蒼老模樣,誰能將他認出來?而且,誰追得上他?
張若塵立馬警惕,喚出烏金戰天柱。
一個身形柔弱的年輕男子,飛落到宇宙岩石上,沒有站穩,向前踉蹌了兩步,差一點一頭栽在地上,尷尬的笑道:「別緊張,是我,命運神殿司空,宮南風。」
張若塵心中震驚不已,有些失神,怎麼也想不通宮南風怎麼追上他的。
張若塵當然見過宮南風,天樞針就是他打出。
張若塵使用精神力探查過去,發現宮南風的身上,居然毫無力量波動,與一個凡人沒有區別。
宮南風面帶笑容,任由張若塵探查,道:「沒想到是若塵大聖幫助命運神殿奪回了天樞針,不愧是福祿神尊看中的人傑,不愧是命運天令的執掌者。若塵大聖,若塵大聖,請把天樞針,還給我吧?」
還天樞針?
張若塵冷聲道:「我不是張若塵,你認錯了人。」
「若塵大聖,我們是自己人,你不必如此顧忌,我早就已經推算出你的身份。我身上有你穿過的聖袍,是從血絕家族帶過來的,只要距離足夠近,就能準確推算。」宮南風一副很熟絡的樣子,一邊笑着,一邊主動走過去。
張若塵步步後退,道:「你怎麼知道,天樞針在我手中?也是推算出來的?」
「倒不是推算出來的!但,你從煅凌風手中奪走天樞針的時候,我就在附近。」宮南風認真的道。
張若塵當時根本沒有感知到附近還有別的修士,不信他的話,道:「那你當時,為何不親自出手?」
「我太弱了,打不過他們。再說,我也是想要看看,奪取天樞針的幕後主使是誰?一直都在放長線,就想釣大魚。那位主使,連我都推算不出來,肯定來頭不一般。可是,等了這麼幾天,都沒有現身,我想,還是先帶天樞針回去穩妥一些。」宮南風道。
張若塵道:「你很弱?」
「對啊!隨便一個壯漢,就能把我打翻。」宮南風道。
張若塵道:「可是,你卻能追上我?還能瞞過我的感知?還能在宇宙中漫步,你真的很弱?」
「真的很弱,你不信打我一拳試試,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宮南風把臉湊了過去,讓張若塵打。
張若塵再次急速後退,此人,能夠成為命運神殿的司空,又能操控神器,還能瞞過他的感知,追上流光功德鎧甲,怎麼可能真的很弱?
難道是故意裝瘋賣傻?
或者……看出他想私吞天樞針,在故意誘他出手?
看不透此人的虛實和目的,張若塵感覺到十分棘手。
出手?
但是,張若塵懷疑,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
將天樞針交出去?
更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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