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事同她有什麼關係?
林媛呆了呆,竟一時急的臉色漲紅,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煜表哥是我們的親戚,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林廣成一挑眉,「人家是王爺,你姑祖父又是將軍,我們不過就是普通的商人能幫上什麼忙?」
「就算幫不上,打聽點消息總是好的,對吧?」林媛乾笑了兩聲,忙不迭的回道。
林廣成一臉詫異,沉吟片刻,才道,「你過來,坐下同我仔細說說,你和煜王爺到底怎麼回事。」
原本林媛不知怎麼同林廣成說,就是怕林廣成會問她這些,她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到的感覺,心虛的垂着頭,偷瞄着林廣成,「父親……」
「你過來,同我說清楚,我才能知道該怎麼做。」林廣成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林媛心一橫,乾脆的光棍道,「反正我就是擔心煜表哥,想讓您幫着打聽打聽京城的動靜。」
「恩,然後呢?」林廣成不咸不淡道。
既然開了口,林媛就順溜了嘴,「然後知道煜表哥無事,我們也能安心不是?」
林廣成哦了一聲,難得用着揶揄的眼神瞧着林媛。
林媛被看的窘迫,有點惱羞成怒的喊了聲,「父親!」
林廣成哈哈一笑,卻也不再多問,只道,「好,我答應你了,待會就叫人打聽打聽。」說着,他起了身,「桂花糕我也不嘗了,晚上你帶些去太太那,我們一道吃,我走了啊。」
林廣成突然利索的應下了,林媛卻傻眼了,不過她還沒傻到再多說,送了送林廣成,也算安心下來,只等着消息了。
然而林廣成剛踏出林媛的小院,就變得一臉糾結了。
什麼時候媛媛和姬宗煜扯在一起了?葉氏不是說是柳長君的嗎?姬宗煜不是自幼有了婚約的嗎?
林廣成越想越糾結,一個不小心,腳下一下踉蹌。
「不行,得去找葉氏問問。」他嘴裏嘟囔着,腳下一轉就往回走了。
……
皇極殿內,蔣太妃被宮女攙扶着,蓮步輕移踏進了殿門。
只見她明眸皓齒,一雙鳳眼微微吊起,俏挺的鼻子仿佛玉雕般精緻,令人驚艷的是那白皙的皮膚,皓白如雪。年已三十出頭的她竟有着如同少女一般的姿容。
就連一向自詡容貌過人的思琪縣主都不由自慚形穢。
「皇帝。」蔣太妃的聲音悅耳動聽,輕輕一福更是婀娜多姿。
姬宗煜情不自禁扭頭看向自己多年未見的親生母親,然而卻並未得到蔣太妃的回應。
「太妃免禮。」宗慶帝姬宗崖面無表情,叫人猜不透心思,「來人,賜坐。」
「多謝皇上。」蔣太妃柔聲應道。
殿內極度安靜,仿佛因蔣太妃的到來,讓眾人一時都忘了先前的話題,直到蔣太妃落座,姬宗崖還是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模樣。
姬宗煜並未忘了初衷,心下一急,他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本就跪在地上的他低頭就是一伏,張口就道,「皇上……」
可他才出聲,就被其他的聲音掩蓋。
「皇帝。」蔣太妃帶笑意,卻拔高了音量喚了聲,爾後也不管姬宗煜,繼續道,「我聽說煜兒進宮了,就急急忙忙過來了,皇帝不會怪罪吧。」
姬宗崖笑了笑,「太妃多慮了,您總悶在慈寧宮,還是多出來走動的好。」
蔣太妃溫婉的一笑,「我日夜為先帝和太后祈福誦經,何來悶這麼一說?」頓了頓,她掃視了一圈,柳眉輕蹙,「平北王夫婦也在,哦,還有思琪縣主,怎麼了這是?」
姬宗崖看了眼姬宗煜,「煜兒,你自己說吧。」
被蔣太妃這麼一打岔,姬宗煜的腦袋也沒那麼熱了,應了聲是,便解釋道,「母妃,我想退親。」
「為什麼啊?」蔣太妃一聲輕呼,仿佛絲毫不知情一般,「縣主她冰雪聰明,長得又標緻可人,你怎麼生了這麼個糊塗心思?」
「可是我對縣主絲毫沒有兒女之情啊。」姬宗煜苦着臉回道。
「一點都沒有?」
「恩,一丁點都沒有!」
「哎。」蔣太妃嘆了口氣,才對着姬宗崖道,「皇帝,這天下間最難得的便是有情人了,煜兒既然對縣主並無半點男女之情,勉強的話,怕是會誤了縣主。」頓了頓,她又對着平北王夫婦語重心長道,「郡王爺和郡王妃怕也不想讓女兒抱憾終身吧。」
蔣太妃和姬宗煜根本沒有提前排練,就一唱一和的將話說完了。
除了平北王口不應心回了兩聲「是啊」,郡王妃卻是心頭惱怒無比,思琪縣主更是恨得要將一口銀牙咬碎了。
而姬宗崖面無表情的看着,依舊沒有接話的趨向。
「皇帝,您說呢?」蔣太妃卻仿佛同姬宗煜有着同樣的顧慮,並沒放過姬宗崖轉臉就問道。
姬宗崖礙於蔣太妃的身份也只得開口,敷衍道,「這事朕還需考慮考慮。」
蔣太妃的臉色一下愁苦了起來,「也是,皇帝乃一國之君,金口玉言,又豈能為兒女私情徇私廢言?只不過卻苦了我們煜兒和縣主了,想我煜兒幼年就被帶老將軍帶去漠北,如今難得回來,我這個做親娘的,連這點要求也滿足不了他。」說着說着,她那如蝶翼一般的長長睫毛輕輕撲閃,不過幾下,竟掛着晶瑩的淚珠。
突然蔣太妃像是想起什麼來了,轉頭對着姬宗崖抱歉道,「皇帝,我自然不是怨您,不過就是年紀大了愛瞎念叨罷了。」她垂下頭,暗自垂憐,「哎,越老越不中用,我還是早點下去陪先帝和太后吧。」
姬宗崖額間的青筋明顯跳了跳,他眯着眼看着蔣太妃,好一會才揚聲道,「就依了太妃,這親退了吧。」
蔣太妃的身形頓了頓,卻滿臉憂思道,「皇帝若是為難還是叫煜兒委屈些吧。」
「朕若不答應,怕是太妃會因此憂愁過度臥床不起了。」姬宗崖似笑非笑道。
蔣太妃卻好似沒看見一般,一掃憂愁,笑容滿面道,「那就多謝皇帝疼愛煜兒了。」說着,她對着白獻道,「白公公研墨吧,皇帝要下詔了。」
姬宗崖一聽臉都黑了,卻又不能發作。
眼看事情就要敲定,思琪縣主着急了起來,她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張口就要說什麼,卻被眼疾手快的郡王妃死死摁住了。
總算是搞定了。
姬宗煜看着姬宗崖低頭動筆,心中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