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琪悲哀的發覺,其實自己早就明白了同煜哥哥再無可能了,可自己卻始終不肯面對,一直沉溺在兒時的記憶里,因為那時候的煜哥哥是她一個人的。
若是沒有林媛那該有多好?若是沒有林媛一切就會回到兒時的光陰!
這樣念頭一經想起,就好似星星之火燎原一般,瞬間燃燒了她的整顆心。
對!昨晚的力道還不夠!做的根本不夠狠!母親既能派人殺了馬忠國,她就該求母親派人把林媛也殺了!那才一了百了!
馬琪捧着茶碗,臉上的神情愈發陰唳。
姬宗煜皺着眉頭看着,越看越心驚。
「喝完了沒有?雨也停了,你該回去了。」姬宗煜不耐的催促道。
馬琪的思緒瞬間回到了現實,她朝着門外看去,一連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竟然停了。
「煜哥哥,再讓我坐會好嗎?這一走,我可能就再沒有機會這般心平氣和的同你一起喝茶了,不是嗎?」馬琪期期艾艾的說道。
姬宗煜煩躁的撓了撓頭,他有些後悔,先前就不該心軟放了馬琪進來,這個大小姐竟然帶了亂糟糟的一大堆人,就連趕車的小廝都有三個!那架勢就好像要在他這小住幾日似的。
更主要的,他可沒功夫陪她磨蹭,喬奕歡和馬忠國還等着他過去呢!
念及至此,姬宗煜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荷包里的藥丸,這是他今早進宮從蔣太妃手裏拿來的。吃不死人,但可以借着藥物長期控制住一個人。
這藥丸就是他對平北王府一家人的報復,之後也同林廣成商量過了。
可是,現在馬琪卻一直不走……
姬宗煜心裏跳出了一個念頭,半眯着眼睛看着馬琪,微微上吊的眼睛裏露出幾縷寒光。
馬琪心裏一跳。莫非是事情被煜哥哥猜出來了?
不會的不會的,煜哥哥怎麼會想到母親膽敢殺了馬忠國?
不會的,她只要安安心心的拉着煜哥哥一起坐在這,等着母親那邊的手之後。她就可以回去了。
煜哥哥不會發現的,並且母親還說了她並未真正參與進去,只要事後她推脫她也是被母親利用了就可以了,母親這樣答應她的。說過事後會為她作證的!
雖然這般想着,但姬宗煜的目光帶着些許省視與探究,馬琪心下仍舊不安,一臉可憐兮兮的小聲道,「煜哥哥。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姬宗煜收回目光,淡聲道,「我是想試試,如果仔細去看,能不能看透你的心思。」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說起來也是奇怪,你我算得上是自幼一同長大的,可我就好像今日才認識你一般。你說說看,我先前在門外那般言語刺激你,按你的性子。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還央求着我要討杯水喝?」
「馬琪,我且再問你一句,也請你給我句實話,你今日過來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姬宗煜語氣平淡,卻認真的盯着馬琪問道。
聞言,馬琪的臉上就閃過一陣慌亂。
「煜哥哥,你誤會了,我來真的是想給你道歉的,昨日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不想的,萬幸的是林媛沒事不是嗎?」她急急的回道,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闖開的大門外。
「你一直看着門外做什麼?」姬宗煜又眯起了雙眼看着馬琪,冷不丁就涼涼的說道。「坐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你就已經往門外看了不下五次了。」
「我是看看雨有沒有停。」馬琪笑容勉強的回道。
「哦?是嗎?可現在雨停了,你也沒有絲毫要離去的意思。」姬宗煜冷笑一聲,爾後就在馬琪慌亂的目光中,揚聲喚道,「石全石美。帶人去府里搜查,任何行蹤詭異不是我們王府里的人,殺無赦!」
石全石美神色一肅立刻應聲,朝着門外走去。
馬琪神色大驚,「煜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我搜查自家的府邸,還得由你允許?」姬宗煜愈發肯定心中的猜測,也愈發對馬琪心寒。
「不是的,我今日帶來的人不少,萬一石全石美弄錯了。」馬琪已經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回答了。
姬宗煜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譏笑,再不開口,只捧起茶碗,絲毫不願再理睬馬琪了。
姬宗煜的冷待,令馬琪心中愈發坐不住,她幾次看向門外風平浪靜的景色,心裏卻怎麼也安定不下。
她扭頭看向青芽和紅箋,兩個丫鬟同樣面色發白。
馬琪一咬牙,一面衝着兩個丫鬟使眼色一面口不應心的隨便尋着藉口道,「你們去吩咐備車吧,收拾好了,我們就回去。」石全石美已經帶人搜府,她得讓青芽紅箋去捎個信,以免真的被煜哥哥的人抓到了,那樣母親的計劃就失敗了。
而且煜哥哥還能從抓到的人的口中得知她也參與了其中,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青芽紅箋猶豫了起來,煜王爺說的可是殺無赦啊,但自家縣主的眼神,那是不去的話,會被她打死的。
兩個丫鬟互相交換了眼神,才心一橫,應了聲。
馬琪見狀稍稍安心了些許,扭頭看着姬宗煜,「煜哥哥,我待會就回去了。」
姬宗煜沒接話,卻看向青芽紅箋,目光狠厲而嗜血,叫兩個丫鬟嚇得再不敢往屋外走一步。
「既然都留到了現在,不妨多坐一會,待會還能看場好戲。」姬宗煜冷笑着看着馬琪說道。
……
林媛其實是想問問林廣成關於玉礦的事,先前姬宗煜在,她沒敢問出口,她怕提出玉礦的事會讓姬宗煜心裏不好受。畢竟沒有哪家的閨女嫁妝能貴重到一座玉礦,更何況這玉礦是要交給姬宗煜的哥哥,當今的聖上,而不是真的做為嫁妝。
而林廣成在聽清林媛的問題,一直聳立的肩膀就是一塌,年已四十多的他,仍是露出了老邁之色。
「這玉礦……其實也不關你的事,這玉礦被皇上知道了,就是沒有你的事,遲早也要交上去的。」林廣成像林媛兒時那樣,摸了摸林媛的腦袋,「而且就算是用玉礦去換我寶貝女兒的終身幸福,我也是願意的。」
林媛面色鬱郁,「可您為何要避開這玉礦的價值不說?我不懂得這些,但我知道四年山東那座金礦的丟失已經叫我們家的財政相形見絀了,祖父慣常愛玩鳥,可這幾年他 幾乎沒再買過新的鳥了,父親,您告訴我這回我們林家到底賠上了多少錢銀才換來的我的這樁親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