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華沒有聽到他有反應,黑暗中,像一頭憤怒的豹子撲上去,將他死死按在床上。
「現在後悔也沒用……你跑不掉了……」
「……」
「老子一輩子纏着你,不放過你。」宮子華哽咽。
他活着,簡直像做夢一樣。
宮子華一向傲嬌,臉皮薄,可是與之比起來都顯得不重要了。
有很多想說的話,怕再不說就沒機會……
有很多想跟東宮子徹一起做的事,也怕沒有機會。
「你他~媽~的說話,說話!!」
黑暗中,東宮子徹的眼睛奇怪地亮,泛着一抹水光。
宮子華身體僵住。
有力的雙臂將他扯到懷裏,東宮子徹死死將他按在懷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老子很清醒……」
「阿澈……」他想說什麼,終究沒說下去。
「你哭了?」宮子華眼前發紅。
他輕聲地笑:「怎麼會?」
就算整個世界垮下來,他也不可能流淚,不會在宮子華面前被擊倒。
眼淚是他流不起的……無比奢侈的東西……
從身後跟了宮子華這個小跟屁蟲開始,堅強是東宮子徹唯一的選擇。
一隻手胡亂地在東宮子徹的臉上摸着……
摸到溫熱的,濕濕的痕跡。
宮子華的心腔一熱,難受得像被砍了幾十刀。
東宮子徹扼住他的手腕,不讓他亂摸。
「你哭什麼?」他沙啞地喊道,「就算哭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誰規定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
男人也是人,也有情感……
「老子又不會笑話你。」
東宮子徹揉了揉他的腦袋:「阿澈,很晚了,睡吧。」
「老子不睡!」
「……」
「我怕醒來,這一切都是夢。」他一把拎起東宮子徹,「怕你是機械人!」
他真是被嚇怕了。
「機械人能跟你發生關係?」東宮子徹的手輕輕揉着他的臉……
……
早晨,宮子華四仰八叉地掛在床上,睡相奇葩。
他半夜抓着東宮子徹講話,講過去在原始叢林的事,講他們分別後這些年發生的事。
講東宮子徹怎麼熬過來,怎麼想念他……
他的敘述很淡,不是很煽情地去表達情感,可是每件事,宮子華都能聽出深意。
宮子華像是真的一夕間長大了,再不是那個只會聽表面字眼的白眼狼。
後來他實在太困,在東宮子徹溫和的嗓音中沉沉睡去。
當然不知道自己昨晚把東宮子徹踹下床多少次……
口渴……媽~的……水……
宮子華迷迷糊糊地吼着,讓傭人遞給他水喝。
恍惚以為還在自己家裏,半天沒有人回應。
他睜開眼,看着眼前所處場景,一下子就爬坐起來。
身邊早就沒了人影——
昨晚東宮子徹還答應着,等宮子華醒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
他只穿着個四角褲衩,身上繫着繃帶,衝出樹洞。
「早。」
東宮子徹已在外面又架起火堆了,正在烤他最喜歡吃的魚。一陣雞肉的香味傳來。
宮子華不用猜,就知道火堆下的泥地里,埋着用荷葉包的雞……